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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中国》读书札记之二——也谈禅让

《我们的中国》读书札记之二——也谈禅让

作者: 我是过眼烟云 | 来源:发表于2017-09-14 14:01 被阅读24次

            本来今天应该接着写第二本的读后感,但不知怎么,一动笔竟然写成了第四本的。这也许就是所谓“近因效应”吧。

            第四本《思想地图——中国地理的大视野》先是介绍了天地、四方、极至、九宫、山海等概念,指出中国古代地图“上南下北”的标注特点。《禹步探原》写得很有意思,竟然探讨出大禹的隐疾。《先秦诸子的思想地图》把诸子思想以国别、地界划分,别开生面,手法新鲜。其他如《岳镇海渎考》、《登泰山、小天下》、《避暑山庄和甘泉宫》、《中国城市》就显得有些草草了。不过,五岳四镇对应九州,让每州都能露一次脸的说法,还是第一次看到。《革命笔记》写的有些零散,似乎在进一步验证司马迁“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的话。纵览中国历史上的大一统,基本上都是从北方南下统一全国,南方兴起的政治集团,不是割据一方的地方小政权,就是短命的王朝。但也偶有例外,比如明朝和中华民国。我们现在的政权,也是从中国西北出发,进而统一全国的。李零先生没有提到,其实北方政权或北方民族战胜南方,除了地理的因素外,其实还跟气候有很大关系。根据竺可桢先生《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少数民族入侵的年代,恰恰对应中国气候的寒冷期。从变化规律看,每一段寒冷期,都有游牧民族移民或入侵中原,比如西周末年的犬戎,西汉的匈奴,以及西夏、金、元、清王朝的兴起。气候变暖时,冲突逐渐减少。这绝不是巧合。

            不过,既然谈到禹步,就说说禅让吧。

            有人说,上古三代尧、舜、禹的“禅让”本身就是不存在的,是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学派为树立所谓“标杆”,并传播本派学说所捏造出来的谎言。因为儒学认为三代和西周是理想国,终孔子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回归到西周时代,文革时期“批孔”连环画上,“复辟”也是其主要罪状之一。

            我觉得这个说法是符合人性的。三代禅让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既前不见古人,又后不见来者。根据流传的世系,之前的三皇五帝没有禅让,大多是父传子、祖传孙,之后也没有再出现真正的禅让。稍后所谓昙花一现的禅让,无非是王莽、曹丕之流自编自演的闹剧而已。因为从人性的角度出发,禅让毕竟太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当然还有其他证据。中国古代唯一留存的未经秦火的编年通史《竹书纪年》记载:“尧之末年,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朱丹,使不与父见”、“舜篡尧位,立丹朱城,俄又夺之”。当然了,很有一些学者怀疑它的真伪,因为和以前读过的书有太大的不同。而《韩非子﹒说难》则记载:“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更不得了,直接颠覆世界观!

            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大禹治水,竟然十三年间三过家门而不入。过去以为是他情操高尚、舍小家顾大家。其实十三年的治水是个漫长的过程,特别对于中国北方,汛期仅仅为一年当中的两、三个月而已,并不是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发大水,都需要大禹同志要时时刻刻准备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堵决口。路过家门小坐一下,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也是可以的。除了敬业的理由,我们所能找到的原因大概就只有“恐惧”了。唐代宋之问在《渡汉江》里写到:“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既然回故乡,应该满怀欢喜,哪里来的“怯”和“不敢问”呀?但如果你知道他当时是被朝廷流放岭南,在未经批准的情况下,自己偷偷跑回来,既想回家,又怕别人知道后会给家人带来牵连,心态非常复杂的话,就一定对这首诗所表达的感情有更加准确的理解。

            那么大禹大抵也是如此。

            禹的父亲鲧是另外一个部落的首领,与舜一样,是王位有力的竞争者。舜胜出后,为彻底铲除这个对手,就把治水——这个在当时落后的生产力条件下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了鲧,并顺理成章地以治水不利为借口杀死了这个劲敌。

            我们知道的常识是,舜杀死了禹的父亲鲧,但后来却主动将王位传给了与自己有杀父之仇的禹,他难道不害怕禹报复吗?古人的情操就那么高尚吗?更加可能的原因是,舜并不想把王位传给禹,至少一开始没有这样想,治水只是舜用惯了的伎俩,是用以铲除政敌的工具。他把治水这个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继续交给政敌之子来承担,并责令他如果治不好就不能回家。因此,大禹的治水之路其实是布满了荆棘和陷阱,治水的心情一定是战战兢兢的。和宋之问一样,回家,非不想也,实不能也。

            让舜没有想到的是,大禹这厮竟然治水成功了。不但治水成功,而且在走遍天下的过程中,赢得了各部落的尊重,与不少部落结盟,得到他们的支持,并一举推翻了舜的统治。这绝不是舜事先设计好的结局。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有时候,种瓜未必能得瓜,种豆亦未必能得豆。不过,既然埋下的是恶毒的种子,更大可能收获的,则是仇恨和报复。

            我相信会有很多历史细节被儒家选择性地忽略了,而会另外添加上一些其实不存在的情节并予以美化,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孔子在写《春秋》时就已熟练运用这些手段了。所谓“春秋笔法”,实则开伪造历史之滥觞。在这一点上,儒家难辞其咎。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多说一句,舜在八十多岁的时候,竟然不顾年迈体衰“南巡”,并死于苍梧之野,葬在湖南九嶷山。也有人推测,尧是“被南巡”,是被禹逼走并赶往蛮荒之地的。至少在一千年以后,他所“巡视”的地方,仍然是蒙昧的化外之地。否则,以这个耄耋年纪,本应该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当然啦,也留下了娥皇、女英及“湘妃竹”的一段凄美传说。不相信吗?你知道庚子年慈禧和光绪被八国联军撵得仓皇逃到西安,史官是如何记载的吗?不是“出逃”,而是“两宫西狩”。着实辣眼,不服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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