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水｜益见

去白水｜益见

南阳益博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王玉

今天去白水。定的闹铃是四点五十，但是两点半就醒了，脑子无比清晰。窗外除了偶尔火车的轰鸣声就是远处岗上的鸡叫声。白水，这个我在陕西地图上找到过的县城，是我父亲兄弟四个最常提起的地名。那里有表叔一家，有表婶，还有五个老表。爹、三大、大和母亲在世时，也曾说你应该去白水表叔家去一趟，趟，那些老表来家时的亲切。那时侯，从记忆模糊的时候，他们都去陕西干活，那个时候听他们说的最多的地方，是白水、大荔、曹村，还有他们每次去表叔表婶家的亲热劲。小的时候，往往是过年在外打工回来的长辈们会一起聊天。爹好喝酒，三大啰嗦，五大好来牌，大去的少一些，但在一起总是提到表叔们在白水陕西的不易和越来越好的日子。其次就是每年清明节春节十来一去后场上坟，那个时候父亲总给我说那是我的老外婆家，坟是我舅爷妗奶的。因为大和我会骑自行车，所以去后场每次都是我带着不会骑车子的爹、三大、五大去，烧纸的方位礼仪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学习的。

有一年，爹提个已经刷的泛白的帆布包回来，里面除了衣服就是给我带的苹果，听他们说白水苹果园多的厉害，爹还种过果园。带回来的苹果甜酥光亮，记忆深刻。还有白瓷茶缸，上面打着曹村煤矿的字样，也是那个时候，爹、五大去陕西时间长回来以后早晨都会拿一个茶缸刷牙，蹲在老院子的甬道边刷牙，那里有个压水井。有一年五大回来穿一个带毛领子的皮衣，是在曹村下煤窑发的，他的原话是穿上卡气里很，就是很拽的意思。似乎觉得大徐营和白水新村很遥远的事情，直到九三年，我上初二回家听说表叔回来了，他慈祥严肃，戴个眼镜，那时他回来专门为立碑的事，又去晁陂买点镯子等玉货，碑文也是自己书丹。也仅此而已，爹、三大、大都好喝酒，五大好来牌，原来没分家在一个锅里搅稀稠，五大成家以后又分开了，但提起表叔一家的事总是说不完的话。后来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自己成家立业结婚生子，默默的奋斗，有过辉煌，也有过黑暗，白水似乎更遥远了。

不惑之年，再次动身去白水，是三大不在以后的事。因为延玲姐和延祥哥的回家，让三大的后事圆满，也才感到不仅是血亲的基因，还有老一辈那种深深感情一直在传承延续。打捞起了一段亲情往事，也许这门亲戚是爷奶奶的积德，也是表叔饮水思源的品格的传承。而表叔已经仙逝五年了，表婶也身体不能完全自理，五个老表各自成家，日子过得很好，一个人只身来到陕西下井，当时庄上的人笑话说，陕西不养爷，好多人都受不了罪回去了，表叔硬硬坚持下来，而且有了一大家人里，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科室生活好了，表叔不在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也是多大的遗憾。

1

因为给舅爷立碑的事，还有就是比老表们寻找表叔的足迹的虔诚也让我动容。因为社会工作我接触叙事治疗和生命故事讲述的手法，也了解了一段南阳的历史，还有家乡的历史。延祥哥回来的时候说了表叔迷一样的存在，学识渊博但含而不露，所有的故事都是一种父爱。我深受感动，也试图通过走访查找找到蛛丝马迹，查阅好多的历史资料，渐渐的理出了一些脉络。特别是建议延祥哥去查表叔的档案，才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找了十几个老师和老家的老人去讲表叔的事，推算出那个在风云变幻的大背景下的人生经历和高贵品格，也让我知道人之不易。这次去还是想看看表婶，因为之前的生疏，三大不在的接触，一下子熟络起来。延玲姐又把我拉到幸福大家庭群里，一大家子的亲情呼的一下就上来了。

这次去白水，我查查地图需要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因为开车技术一般，开车路途远也是很怵，其实原坐火车道洛阳在转乘去渭南的火车也很快，但是因为五大年龄大，也想让王姐一起去，就找实甫哥开车去一趟陕西。昨天晚上又给五大、王姐去电话嘱托几点在家等候。我翻看白水这几天的天气，温度三到二十几度，温差大。而白水也是渭南唯一的山区县，人口只要老家镇平四分之一，面积只有五分之四。但查百度才知道，那里全国六大苹果产区之最，煤矿富足，也是杜康故里酿酒传统好，还有发明造纸术的蔡伦，这个地方，更重要的是表婶年龄大了看看老人家，来来往往不来怎么往？

天还没明。五点就匆匆忙忙起来收拾。等把孩子安顿好就跟实甫哥联系，要我们去人民路了联系。信臣路正在修路，交通不便。等我们到人民路信臣路口他还没到 。接到后在四福井吃饭点早餐，那是十年前经常吃早饭的地方，油烙馍还是那个味道。一起沿着312国道回老家，207国道两侧的玉兰花开，鲜艳夺目。李寨生态园和荷花园的大门已经因为大棚房违规的扒了，那些因为人情而建设的东西因为秦岭别墅之事，而令行禁止，不免让人唏嘘，原来一个种花和火龙果的朋友刚成型也大棚也要拆除，不仅让人心疼。五大和王姐接上，五孃也领着小侄女，因为车坐不下。

2

阳光普照，从贾宋两边的花卉市场过老张营上沪陕高速公路，刚过湍河大桥就感到车前右侧有呲呲的声响。实甫哥是有三十七年驾龄的老司机，下来检查才发现下面的护板松动烂了，因为低俗的时间不太明显，一上告诉就声响很大。只好到西峡服务区停车维修。这个跛脚的唐河师傅还算不错，很快修好。进入西峡境内，群山万壑，山花烂漫，涵洞林里，一排欣欣向荣景象。延祥哥打来电话问到哪里了，我说已经到西峡服务区，正在开会全速，他告诉我到白水，要到蒲城下高速，在高速口接我。出西峡入商洛，走进了这个漫漫旅途中。一个个隧道，山坳里的乡村民居，就像一个一幅风情画卷。商洛也是古代要地，漫山绿意。

一路的隧道山洞，一路的石山花开。坐在车上我们在说表叔来澄县时跑十四天到西安在去下煤窑的历史。当时因为南张金河一个老乡，那时的安全措施很差，人像蛤蟆一样爬着在地下挖煤，头上顶个矿灯。表叔的腿都肿了，在陕西不养爷的地方坚持下来，在这个地方扎根发芽。那时后老表们姊妹多，生活不易，表婶极为节省，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从沪陕高速到榆蓝高速，翻过秦岭，耳朵因压强而失聪。而刚入渭南境一看就是进入浅山丘陵。实甫哥说起在白水拉苹果的历史，这里是一天两顿饭，缺水，小学生都是八九点一手拿个馍一手拿个苹果去上学。那是没有吃水条件。八几年在白水拉苹果园还没有高速。院子的水窖，土质不会把水渗出。我们老家有一个名叫陈庆云来陕西后改名王保三，我爹后来去过陕西找陈庆云，后来才知道招亲改名叫王保三。这个地方产煤，也产苹果、梨。

一点多的时候，延祥哥和上次去老家的贾哥在蒲城东高速路口等候，原来蒲城白水也就二十多里。顺着路才知道这是黄土高原的一部分，沟沟壑壑里才是果树的天地，也是白水苹果的天下。这里遍布着和南阳一样的四圣，酒圣杜康、字圣仓颉大道、瓷圣雷公、纸圣蔡伦，还有那个让我们看到这个地方的窑洞和黄土高坡，甚至耳边响起黄土高坡的格调。这个叫白水的煤矿已经废弃挥着转型，包括延祥哥都分配到煤化集团的各个方面。和天气预报说的一样，白水也是早晚上冷。跟着祥哥，这个面对着操场上路，不容易，也很有年代感。一进门，看到表婶专注的看我们，谈笑风生你。原来好些时间都是藏着给亲人的，那个叫国军的老三，那个叫弟兄四个，那个孙子王锋和他的儿子，还有王孃的舞老家。这个老人，原来和表叔一样倔强。因为表叔2014年7月7日的离去而变得抑郁症，情况越来越不好。

3

白水只吃两顿饭。但是大哥，二嫂，祥哥给我们更多的是关心和爱。二哥的突然离世，表叔的溘然长逝。桌面上摆满了水果点心。这个照顾王嬢的老师原来是延玲姐的好友，极为细致入微，有人情练达的故事。一直坐到延祥哥说开宾馆休息。这个曾经的煤矿大县，虽然已经没落，但把根留在这里，把初心留在白水，也把火热的青春留在这里。我看见王嬢蹒跚学步的姿态，想起了每一个人的童年，返老还童，也许是岁月蹉跎使然，依然能看到那个儿时的样子。

一个人，一群人，一段情，一团火焰。这就是在白水认亲的感觉能够感到亲情的力量。关于南阳镇平老家的记忆， 关于在白水成长的样子大姐艳琴的初次相识和刘涛，大哥延歧和大嫂的和蔼，二嫂和王锋及儿子的新幸福，延玲姐的热情和几个大姐的盛情，满满一桌子一家人，把亲情故事一点一滴的提起，让早已遗失的美好重新散发迷人的光辉。

一早一晚的温度还是出奇的低，有点冷飕飕的感觉。大家吃完饭坐在房间，聊起了家务事，也聊起养老和服务的事。爹，三大，大，母亲的谆谆教导，还有曾经在世的的芳华。告别一天的忙碌，但愿老家有一点荫霖在发挥着光亮，照亮每个游子意，明天去给表叔扫墓。延祥哥说去仓颉庙看看。我说看时间，来一次不容易。

去白水｜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