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苏侠儿
我叫苏侠儿,苏家的游侠儿。
中州有九城,其中有五城是五大异姓王的封地,而我就来自苏州城。
我的父亲继承了先祖的爵位,妖刀王,传说先祖的兵器就是一把刀。
今日的苏府不仅是朝廷中显赫的王府,也是江湖上百年的世家。
九岁握刀,十六岁学有所成,以天下刀客为师,胜过,败过,二十二岁,我挑战了我的父亲。
我的刀在祖传妖刀的锋芒下粉碎,如同我内心悄然生长的得意与骄傲。
父亲俯下身子,为我捡起刀的碎片,他说,你的刀法不错,但我的刀,却不只是刀。
过了几日,上元节,赏花灯,再没有比那一晚的苏州城更好看的花灯了。
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各色花灯争奇斗艳,美不胜收,比花灯更美的是今夜的女子,莲步轻移,美人如花。
她叫阿喵,很特别的名字,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在乌篷船的船头唱歌,忧郁而又幸福。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河边,我想问她的名字,话到嘴边,却问了歌的名字,她说,歌的名字叫做相思。
她又唱了一遍,君不闻,醉相思,苦相思,难,难,难,妾不悔,心也甘,情也愿,等,等,等。
歌声渐渐远了,我才回过神,佳人已无踪,只依稀听见有人唤她阿喵。
我再没有见过她,却也始终不曾忘记她,她的声音,她的眼睛,都住进了我的心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回府之后,佳肴无味,刀法无趣,三月相思苦,衣带渐宽,卿不知。
二十三岁,我重新拿起了刀,那是府中收藏的名刀,雁翎刀,一把有故事的刀。
刀无法,思难绝,我的刀法似乎不再精准,父亲却称赞我有进步了。
刀需要刀鞘,收敛锋芒,我抱着我的刀,一步步地丈量苏州城里的小河,走了整整三年,惟有刀知道。
我的脚印走遍了苏州城,却没有一个脚印能与她相遇。
我没有回府,反而走向了江湖,抱着刀的怪人,开始了他的行程。
遇到当街纵马的恶霸,我伤他而不杀他,放走了他的马。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张念慈,他的父亲是张清河,死在剑神的剑下。
遇到戴着面纱的女子,她用玉笛吹出了寒彻骨髓的相思,我想起阿喵的歌声,像,又不像。
袁十二,陶婉儿,笛声中的故事,我是知道的。
遇到左手拔刀的刀客,他的刀法很特别,刀走偏锋,刀光如火,看得见,却记不住,用不出。
他的人,他的刀,他的刀法,用了同一个名字,左道。
遇到卖画的书生,那一日有雨,他抱着字画,为他撑伞的女子叫做蝶舞,是他的娘子。我抱着我的刀,借了他的另一把伞。
雨未停,我们同在客栈避雨,相谈甚欢,他的娘子在一旁温酒,眼里尽是温柔。
遇到大王山的强盗,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动了杀心,雁翎染血,又被我擦拭干净。
十年行走,我有了新的名声,刀君,刀之君子,君子如玉,长刀在怀。
回府时,父亲执刀而立,我自然明白他要考考我,我拔刀,将刀鞘砍得粉碎。
父亲一愣,继而大笑,你的刀,也不只是一把刀了,很好。
我平静地说,人在,刀在,心在,鞘在,相思如刀,刀如相思,刀锋若能藏于心,要那刀鞘有何用。
我是苏侠儿,刀如相思抱于怀,相思如刀藏于心。
作者:毕公子 个人公众号:公子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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