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倒秋,人又闲了。有天夜里开全体党员干部会,商量修梯田的事。安排完了,大家还磨磨蹭蹭不散会。我说散会吧?老支书说还有事。
但又不说甚事,搓手捏脚,欲言又止。
三庄大队副队长任喜全站起来:
“我有话说。沈道栓作为三庄大队支部书记,不合格。
第一,批斗会上,他对黑五类流露出同情。地富反坏右站在凳子上接受人民群众的批判,大家义愤填膺,举起革命的拳头高喊革命口号,他趴在桌子蒙住脸头也不抬,是不是同情那些坏人,流眼泪怕被人看见?!”
任喜全逼视着我,目光咄咄。
“第二,范来处偷了集体的山药蛋,你没有开社员大会批判,你这是包庇阶级敌人!
第三,石寨村小队长发现有社员收工回家时,顺手挽了集体的几苗黑豆和一把黄芥,当天晚上开“油过豆腐展览会,”进行批判,请你去,你竟然推说脑疼不去,我看你是立场不坚定!你对贫下中农的阶级感情不深厚!”
任喜全“咚”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最后,老支书、支部委员李油旦宣布,撤销我的三庄大队支部书记一职,由任喜全接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