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的中学挚友,现如今各奔东西,天南海北,不同的城市,不同的职业,又有相同一样苦逼的日子,一个个再没当年的书生意气,更多的是现实里不甘的无奈,在不屈与坚持中前行。好在实在扛不住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人,你不用去描述太多,不用去威逼利诱,或许当你高高在上时,众人环绕,并没他的立足之地,不过在你身陷囹圄的时候,他自然站在你身边,似乎理所应当,理所当然,你不用刻意心存敬意,没事的时候嘻嘻哈哈,有事儿的时候全神贯注,不用担心不在。因为本就不曾离开。
彪是我高中最好几个朋友之一,也可以说是死党,虽然不是一个班,但班级不同并不是成为死党的最大阻碍,现在想想,当初走的越来越近的原因大概是我觉得他长得比较不如意,可以衬托我的眉清目秀,而我的个子不高,对比他的挺拔,就很可能是他喜欢跟我在一起理由。还有就是,他口齿有些迟钝,任何时候他有理没理也是我有理,并且他不会说脏话,而我觉得,男生铁兄弟间的吹天谈地,没了那些粗口的修饰,显得太做作,所以对他我一直没收敛过,以至于在人前彬彬有礼从不带脏字儿的我,特别想骂人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给彪去个语音,来个电话,嬉笑怒骂他一番,每次不出意外的是,他总是很快的回复我,这又让我更觉得这小子脑子有问题,挨骂都能这么积极。
傻人有傻福,专科毕业的他居然进了国企,这是多少本科生都踏不进的门槛,现如今他虽然没月薪上万,但也至少丰衣足食,待遇嘛,每次听他在那慢条斯理的叨叨如何如何,我总能一脸温柔的提醒他,想找骂?你直说!当然,在灵魂的最深处,是对他终有归宿的诚心祝福,还有就是对他为人太憨的担忧。我的彪哥一脸憨态,去了别处总担心他处处受制约,我欺负他是我的权利,但除了我,谁欺负他我也不会同意。不过,事实是他的境遇一直不错,好像,貌似处处精明的我现在远远不如他的原因,大概就是少了这份憨态吧!
去年猴年,我的本命之年,按老辈人讲,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福必有祸。我对命运之说向来没有太多尊崇,那或许是心灵的一种寄托,但绝不是生活的决定者。不过,也是奇怪,去年的一年,从年初,到年尾,还真是太多不如意,甚至一度不知道了生活的方向,几近崩溃。
去年寒冬,京城的季节总是灰蒙蒙夹杂着干巴巴,蚂蚁般的北漂们,就是大北京工厂的工人,忙忙碌碌,却少有归宿,毕竟,大北京城只属于那些老北京爷们,按老话说,在北京这地界儿上,老北京的贝勒爷们都知道,老四九城那是北京城,昌平?算了吧,那是原来给主子种菜养马的地方。现如今,北京越来越大,很多人被北京,但北京再怎么北京,也仅仅是被更多的外地人充斥,我也有幸为大北京增砖添瓦,但一如这群外来的蚂蚁,即使再忙碌,闲暇之余,也始终无法安歇,我偶尔在想,或许我孙子那辈也能成了北京人,首都往西,北京的西十八环,空气更清新,乡亲更包容,想想也是有些小激动的。
在廉价的出租公寓中,彪坐城际列车如约而至,许久不见,没有太多寒暄,他还是津津有味的听我吹着各种牛x,时不时的插上几句,总感觉他没认真听讲的话,不过也无妨,有朋自远方来,内心的欢喜足以打败任何工作,生活的不畅。不过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有说不完的话,我俩亦然,但是即使我俩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我们一样能默默享受这难得的安详,两个人摆在出租屋的两旁,我忙我的各种琐事,他看他的手机屏幕,偶尔几句没斤没两的话,相得益彰,好像格格不入,却难得的水乳交融。可能这也是一种难得的状态吧,彼此之间不加掩饰,也不用去讨好彼此,彼此在,也不在。
说到我如今的境遇,濒临乞食,各种遭遇,他责怪归责怪,但事后不由分说,仗义疏财,甚至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也得接济我,我的境地,我归结于本命年作祟,所以导致处处破财,不过他也是本命年,为何却依然风生水起?后来我焕然大悟,我只不过破财一年,而彪认识我,估计会破财多事儿一辈子吧!而如今,你一次次雪中送炭,我又何尝不心存敬意呢?
不消几日,彪还是要接着回去捧他的铁饭碗的,我也依然继续着朝九晚五,看不到以后得明天。离开的时候,也就是地铁站的送别,不会太多寒暄,依然是放屁打嗝不着边际的话,但却每每说的顺口,听着顺心,我说“彪,下次再来,带着弟妹过来,这都快30的老处男了,也该有人收菜了”,彪这个时候,铁定满脸不自然,这么多人,脸瞬间像个茄子,又紫又长,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听。他进站的时候,我是铁定先回头走的,要不想想那种两个大男人地铁站依依惜别,频频回头不舍的样子,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而实际上,感觉他融入攒动的人群时候,我还是会努力再寻找彪结实的身型,可能是好面子的倔强,也可能是本能不舍的惦念,我并不是傲慢的秋菊,我需要怜见,太害怕孤芳自赏。
再次相见已不确定何时何地何月,好在,此去经年,见或不见,仍如故。
作者:一颗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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