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54
文/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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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双曲线53】-隐匿（25）
第二卷 隐匿【26】
聊天窗口剧烈地抖动起来，童灵芝不安地发来十几个“？” 墨善扯出张抽纸擤擤鼻子，破天荒温柔地说：“亲爱的，那就让我今年陪着你回家过年吧。”
然而，聊天框上好长时间都没出现童灵芝的回话。
童灵芝与墨善一样在擤鼻子抹鼻涕。认识墨善以来，她第一次看到她叫她“亲爱的”，感动地眼泪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尽管不是听到她亲口叫出来，但童灵芝知道墨善能写上去并毫不犹豫地发了出来，的确相当不易。她是个不会直白着流露出自己情感的人。
墨善不知道童灵芝也沉浸在她一样的感动之中，见对话框右上角的那根小笔儿在不停地写、又不停地删，几分钟都没发过一个字来，便发个大喇叭喊话的图片@她：“快快答应，免得我感动一过，又改变了主意。”
童灵芝收起眼泪，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真心要陪我过一个年的。这样吧，你按你的计划走，回头告诉我你计划的执行经过，就算是今年你送给我的最大礼物。等以后你真有心有情有义了，再@我一起过个年也行。”
“那我帮你找到了木子李，你不记我大功一件么？”
“如果你没想着自己的预谋，你就不会这么快计划好要去她家寻访她的身世了。这不是为我，是为她，也是为了你自己。”
墨善暗自汗颜不已：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
“我就知道，你又想做你的救世主了，不想让木子李继续堕落下去。我多么希望亲爱的你，能做做自己的救世主，把你自己从单身狗的生活中救出来，脱离孤独的苦海，过上我所希望的美好生活。”
“姐的生活一直都这么美好。”
“又来，”童灵芝发出一大串撇嘴后，跟墨善说了声“晚安”便离线了。
能麻痹精神的酒劲再次袭来，墨善几乎连脱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趴着就眯了眼，始终还是没心没肺地忘记了问，童灵芝的家究竟在哪里？
迷迷糊糊间，听到敲门声，吃力地睁开眼来看看窗，好像天还没大亮。除了李诺，没人会这么早来骚扰她。
动作不是很大的敲门声却有种不开就敲到开为止的固执，墨善只得起身去开门。坐起的时候发现床前放了一双手工织的毛线拖鞋，她想一定是细心的李诺拿了她自己用的过来，免得她晚间糊里糊涂就赤着脚板上厕所凉到了，心里顿时荡起一阵温暖的涟漪。
她拖着李诺的拖鞋下床开了门，装作毫无想法地又钻回被窝里，只露个头来咕哝了一句，“这么早干嘛？”
李诺抿嘴一笑：“我是怕你从此一觉不醒嘞，”
“不带这样赶早班来咒我的吧？”
墨善只好又坐起身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冷茶喝，却被李诺一把抢了去，送进了洗手间倒进了坐便器：“这隔夜的茶喝不得，何况还是冰冷的，我去给你泡杯新鲜的。你赶紧起来刷牙洗脸，早点完成年前的任务，可以早点回家过年。”
“你不是还没打算好去哪儿过年吗？”
“我没打算并不等于你没计划呀。”李诺说着就返回自己的宿舍给墨善烧开水泡热茶。
墨善想起昨晚的计划还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并没有找过机会跟李诺明说，也不知道李诺会不会一口拒绝，那样的话，她会觉得很没面子。
起床，洗刷，收拾干净昨晚没收拾的一地碎碎末末。一想到今天还要陪着老板去给客户送礼拜年说那些低眉下首的奉承话，心里着实不爽，拍着昏沉沉的脑袋喟叹不已。
李诺端来热茶问她的过年行程，墨善趁机问她：“木子李，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今年一定要跟你到你家去过年，你真得会残忍地立即拒绝掉我吗？”
李诺愣在原地尴尬了几分钟后，仿佛下了个很大的决心说：“不会。”
窗外的光已从百叶式的窗帘空隙中穿透进来，刚还觉得阴冷逼仄的房间突然就亮堂起来。墨善跑去拉起窗帘，打开玻璃窗，一股清新温润的气息扑鼻而至，让她陶醉。没被当面拒绝，墨善那颗仿佛刚才都还吊在喉咙口的小心脏，瞬间就成了一只在布满新鲜晨光的树林间翻飞跃动的喜鹊，落下又欢快地弹起。
“但在此之前，你得陪我去趟泉州。”
沉浸在莫名喜悦中的墨善顿时像被人当头泼下一桶冰水，扫兴至极地问：“你打算去跟她说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带她去我家见我妈，”
“然后呢？”
“然后......处理完华清的事，跟她一起生活......”
“长相厮守的那种？”
“应该是吧。”
“请问你怎么去处理好你与华清之间的关系？”
“还没想到......”
“你认为华清是个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女人？”
“不，”
“你能确定张丽英、哦，不，张丽娜不去嫁个男人而跟你长相厮守？”
“唔......”
“你拿什么去跟她一起生活？”
“......”
“你拿什么去养她一世无忧？”
“......”
“你带她回家的目的是向你妈妈宣布出柜？”
“......”
“怎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呀，”墨善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逼问着李诺，“你骨子里还是希望和张丽娜一起是因为她年轻漂亮是吧？”
“不……我、我承认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没有了。”
“没有了？那就是确定跟华清分手，与小张结合？”
“我......也不是这样的，”
“那你到底想怎样呢？是这样脚踏两只船地继续周旋下去？还是等着她们当中有一个会主动离开？”
“你一连串问这么多，我、我真不知道......”
“还有一天一晚的时间，你慢慢想好再来回答我，”墨善她挥挥手说，“确定的话，我明天就可以陪你去泉州。”
“可是……”李诺本来还想说两句，见墨善下了逐客令，就自嘲地拍拍后脑勺边退边说，“是我弱智了。”
“你玩人家的时候咋就不弱智了呢？”墨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伤到了李诺极度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就假装大大咧咧惯了地补了一句，“你不是弱智，你这是懦弱。你只会逆来顺受，你从不去辨识某类感情的真伪，她们就像某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一样，是需要你拒绝的，而不是拖泥带水地穷于应付。”
“嗯嗯，你教训得的是。”
见李诺回转身来接受了自己的“谆谆教诲”，墨善又来了兴致，少不了又来一番自以为是的真知灼见，表示自己是个陷过情网的过来人，有绝对的资历引导李诺走出情感误区。她说：“华清有家庭，她不可能为你离婚，永远陪在你身边；张丽娜还是个没玩够感情游戏的女孩，迟早有一天，她会去选择男人，选择结婚生子，过上正常人眼里的正常生活；而你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人，绝对没有一个会重新回到你身边来跟你长相厮守。有关于同性相爱的事，我是个如假包换的过来人，有兴趣的话，日后会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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