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

“当我说出:“宝贝，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的时候。”你伸出稚嫩的小手，双手挽住了我的脖子，嘴角撇了一下，却没有流眼泪。”那时你2岁。

        (一)初做生意，举步维艰

2011年，夏。女儿涵涵一岁多刚会走路，我带着她和我妈开始在外县做生意，每天都要赶公交车，坐上半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外县，下了车还要走完一条很长很长的巷子，那时候我妈总是抱着涵涵，而我就拎着口袋，装着奶粉，水壶，尿不湿，涵涵的换洗衣服和我们大人的午饭。

刚开始人生地不熟，租房子要押金，自己安装的门窗等还不准带走。室内没有厕所，上厕所要借用别人的，刚开始还能用，用着用着就发现门总是锁着的。就只能找前面更远的公厕。因为是新店开张，顾客倒不少，每天人来人往，到也热闹。

这样维持了半个月，出事了。因为营业执照不全，被迫停止营业，还要面临罚款。

托人，找关系，办营业执照。整个流程跑下来，再次开业又是一个月以后，但这次上门的人明显少了。即使再遇到之前来的顾客，他们的眼神里也充满着闪躲，有来的人也是用完我给的免费服务就在也不来了。

这样冷清了很久。

(二)孩子的哭闹使我厌烦

没有顾客上门，我们仍然要一如既往地坐车，抱着涵涵穿过小巷，守护我们的生意。我妈说:“生意要守，江湖要走。”涵涵那时一岁多，撒着欢的到处跑，要上厕所就直接蹲下屎了，尿了。我们就要跟着她的屁股打扫。一开始我生气了，就吼她，把她吼哭了。我妈就一边哄她一边说我:“孩子那么小，你跟她置什么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烦。

再后来她一闹，我一烦躁就会给她屁股一巴掌，或者狠狠地打她两下在身上，好像这样才能把我心中的火打出来。她又是哇哇大哭，我妈又是说我一顿。

有时候我责怪自己，为什么生意这么不好，连奶粉都给娃买不起，她为什么会是我和那个人的孩子？明知道打了她我也心疼，我也会哭，可是就是忍不住。

有一次她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我坐在旁边被她颤的一阵一阵地，我抱起她就把她往沙发上嘟了一下，她哇的一声又哭出来了。我妈过来往我背上打了一巴掌，抱起涵涵说:“你嘟她干啥？把她腿嘟坏了，这才一两岁的娃，骨头伤到了咋办？你咋不长心啊？这也是你的娃啊！”我默默地流眼泪，只听见涵涵的哭声，我心里就揪作一团。我伸出手想去抱涵涵，她看了我一眼就咧过头去，哭的更大声。我的眼泪也噗簌噗簌地往下掉。我妈就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三)生意终于有转机了

就这样冷清了大半年，入冬了。渐渐的有顾客上门了，有了顾客我就有了精气神，平日里欢声笑语也渐渐重新上了我的心头，我不再打涵涵了，一有了钱就给她买奶粉，买新衣服新鞋子，还陪她玩，她那时候总在门口玩耍，喜欢静静地看蚂蚁在地上一条线一样的走来走去，她就用一个板凳框住它们，蚂蚁被板凳挡住了路，就会换个方向走，她又拿起板凳继续挡住他们。有时，她发现蚂蚁被困在有水的地方走不远，她以为蚂蚁渴了要喝水，就噔噔噔的跑进屋里去，把自己的奶瓶拿出来，往蚂蚁身上浇奶。嘴里还要说:“蚂蚁喝奶奶，喝饱饱。”我就静静地陪着她，看着蚂蚁在奶里挣扎着往外跑，跑出来一道白色的线。

(四)我给涵涵道歉

跟涵涵愉快地玩耍了一阵子，她开始让我抱着，还跟我笑，有什么有趣的发现会过来拉我的手。于是，有一次趁着她端坐在沙发上喝奶的时候，我对她说:“涵涵，妈妈以后不打你了，好不好？如果我生气了吼你，你就吼我，打我。你打我一下，我就会改了。”涵涵撇了撇嘴，要哭的样子，双手抱住了我的脖子，我抱着她的小腰，紧紧地抱着她。心里有一万个对不起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