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本书给你，我知道你找了很久。”送青春回宿舍的路上，路遥不好意思地从书包里抽出一本《追风筝的人》，轻轻递到青春手中。
“我不能要，我想看我会去图书馆借的。”青春连忙摆手。
“你已经预约一个多月了，书都还没到你手里。”
“可我看过了呀。”
“我希望这书属于你，我知道你会好好待它的。”
青春腼腆地笑了笑：“谢谢你，路遥。”
路遥突然不往前走了，他转过头静静看着青春：“我想好了，我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学，我要永远保护你。”
对于路遥的突然表白，青春显然没有准备：“我，我没想过这种事情。你，你知道我家.....”
“你不用立刻回答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青春抬头看看路遥，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他的头发上，脸颊上。青春不自觉地笑了。
“你发表在校刊上的文章我都听你的话认真学习了。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四你在教室画板报的时候，我都会在班上等你离开，虽然不算真的陪着你。还有，我每次体育课都会抢着最边上的篮球架就为了你上课往窗外望一望时能看到我.....”
“路遥。”青春制止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青春笑着点点头：“嗯！”
“那你，生气吗？”
青春接过《追风筝的人》，脸上还是那么明媚：“等我们一起考上了大学，就，就在一起吧。”
“什么？你答应了！”路遥脸上高兴的神情像自己中了百万头奖。
青春默认着，闪着温柔的目光扫过了路遥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路遥情不自禁地捧起青春的脸，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虽然只是浅浅一吻，却足以让两人久久泛起心潮，每当午夜梦回，仍会想起这青春岁月里定格里，短暂却隽永的初恋时刻.....
“我得回去了，今天是青春生日。”
走在学校成排的冬青树下，冬青依依不舍地和向阳告别。
“不是说好今天得跟我过吗？”向阳不情愿着。
“现在都晚上十点了，再过一会儿宿舍就该关门了。”
“行行行。你朋友最大。”
“我发现你说话特别幼稚啊，我明明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好嘛。”
“幼稚？我要是不在乎你我才不会说这些。”
看着向阳那种不羁少年的眼神，冬青知道如果他们想走很远，一定会面临很多困难。
“我昨天路过你班级，看见你和你们班叫简夷的女生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你也知道她跟我们一样是艺术生，在设计方面有事请教我啊。”
“都是学生，为什么请教你。”
“那我一字一句复述给你听好不好？”
“我才不管你们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她喜欢你？”
“这学校里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可我只挑了你啊。”
“你要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简夷，你也不会选我的。”
“要是能再挑一次，我确实不会选你这种无理取闹的女朋友。”向阳脱口而出，却看得出脸上的不知所措。
冬青什么也没说，沉默了几秒转头就走。
向阳站在原地，却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一把把冬青抱在怀里。
冬青的头抵在向阳的胸膛里，眼泪就要下来。
向阳拂着冬青扎起的长长马尾：“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的，就差把你的名字写在脸上了。”
“别人说的，新鲜感一过就只剩下厌倦。原来都是真的。”
向阳听出了冬青在哽咽，他用修长而白皙的手捧起冬青的脸：“傻瓜，你就是再烦，再无理取闹我也只爱你。但你别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了信任，爱情才会死。”
“你说，十年后，我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冬青特别正经地问道。
“十年之后，”向阳先是故作深沉继而忍不住笑起来：“你还是这么傻。”
说完，用手指刮了刮冬青的鼻子。
听完向阳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冬青脸上是笑的，心里却是酸的。
“好了，快回去，她们还等你。”
“嗯。”冬青点头，就自觉地钻进向阳的外衣里前行，好不温暖。
“我回来了。”冬青一开门就说道。
“这向阳越来越不懂事了，天天吃你的唇膏不腻啊，还越拖越久。”
听到李傲然的话，冬青解下了围巾就扔过去。
李傲然假装嗅了嗅：“哇，满满都是向阳身上man
man的味道。”
冬青赶紧过去抢回围巾，一旁的丁湘都被两人的行为逗笑了。
“青春那个小婊子呢，不会还跟路遥复习呢吧？”冬青脱下外套，换上舒适的家居服。
“你以为人家是你啊，天天跟男人腻在一起。”
“李傲然你今天嘴怎么这么欠。”冬青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了，狗粮吃多了。”
“你.....”
李傲然刚要回嘴就被丁湘打断了：“行了你们两个，快叫青春下来吧，她刚上床。”
“我去我去。”冬青赶紧爬上梯子：“青春快下来。”
青春立马拉开了帘子：“我就来了，你们先把蜡烛拿出来。”
“快点哈。”冬青说着就下去了。
青春这才又把藏在身后的诊断书拿出来，医生说她的病情加重了，再不动手术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自己还有母亲，不能拖累她，也不能再麻烦朋友，死也就死了吧。
可是，她今天18岁啊，她才刚有了爱情。青春默默地抹掉眼泪，长舒一口气，撑着笑脸爬下了床。
“宿管下楼了，可以把蜡烛点起来了。”在门口查看的李傲然小声示意。
不一会儿，地面就被蜡烛照亮，十几瓶啤酒和各样的零食乖乖躺在地上。冬青从柜子里拿出四个坐垫，分别放在四个方向。
终于可以坐下了，李傲然拿起薯片就要撕开，冬青赶紧制止：“诶诶诶，我们应该先敬青春一杯，她今天18了。”
“对对对。”
其余三人纷纷开了啤酒。
“青春不朽，友谊万岁。干！”冬青带头念道。
“青春不朽，友谊万岁！”
“诶，你别把薯片都吃完啊，给大家留点。”
李傲然冲冬青做了个鬼脸，继续吃自己的。
“今天你跟路遥怎么样啊？看你脸色不太好。”丁湘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开了天 。
“他今天跟我表白了。”
“真的啊！你怎么说。”
“我说，我说到了大学就在一起。”
“啊？你这么耐得住寂寞啊。”
李傲然抓了包薯片往冬青身上扔：“你以为谁都像你和向阳那么高调啊，老夫老妻的。”
“你别提了，我今天跟向阳可不愉快。”
“又怎么了？”丁湘格外注意向阳的事情。
“还记得上次你说给向阳送信的那个简夷吧，我今天又看到她和向阳在一起。我就和向阳吵了一架，我发现他这人太幼稚了。”
“向阳不幼稚啊，挺好的。”
李傲然突突丁湘：“在你眼里当然好，人白净，又高又帅有才华。不正是你丁小姐的梦中情人吗？”
丁湘红了脸，但在昏黄的烛光下却看不出来：“李傲然，你别瞎说。”
“冬青，我们都看得出来，向阳很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总得给点时间让他成长吧。”青春语重心长地劝道。
“啊，别说我了。好想看到你和路遥一起的幸福画面啊。”
听了冬青的话，青春只能低头不语。
“我看啊，我们四个人的婚礼以后要一起办。”李傲然喝多了四仰八叉就往地上赖。
“我可不跟你一起，你能不能找到老公都还不知道呢。”丁湘调侃道。
“嘿，我发现我今天特别孤立无援啊，没有一个人站我这个阵线。”李傲然突然就大笑起来了：“等我成了巨星，看你们谁还敢嘲笑我。”
“等你成了巨星，我都有孩子了。”
“你有孩子，那也是我影迷。”
“谁支持你我就不待见谁。”
“有你们这么损人的吗?不过我前途无量，你们是阻挡不了的。”
“这话听着真像白日梦。”
“我会变瘦，我会站在戛纳的红毯上跟你们招手,我会.......”
深秋扫荡落下的一只七星瓢虫不忍再听这些即将破灭的青春誓言，它张开翅膀缓缓往阳台外分出。可外面实在太冷了，那些温柔的少女呢喃却还那么清晰，它想回去屋子里，一次次撞到玻璃上，这下它明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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