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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康敏,出身贫寒。
我记得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小女孩,有一次过年,她穿了一件极其漂亮的大红色的裙子,我心生羡慕,就央求家里也给我做一件。父亲摸着我的头,告诉我等到了明年再做。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家里确实太穷了。
可我绝不答应,嫉妒得很,内心十万个不愿意。于是我就去追,要她把裙子脱下来给我。可她哪里肯这么做呢,早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发一回狠,等晚上她睡着的时候,悄悄溜进她的屋,拿把剪刀,将那件裙子剪了个稀巴烂,然后撕成一条一条的布片。听到布料撕扯的刺耳声音,她惊醒了,看着眼前这一切,还有明晃晃的剪刀,吓得蜷缩在床头,哇哇直哭,我却得意地笑了,因为我早已哭过,更因为“凡是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无论什么。”
当我把这个故事一点一滴地讲给身边这个男人听时,他无动于衷。是啊,他是堂堂大理国镇南王,深受保定帝器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小生活优渥,从来没有出现缺衣少食的境况,身边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我知道的就有原配百夷族酋长千金刀白凤,隐居在小镜湖的阮星竹,“修罗刀”秦红棉及其师妹“俏药叉”甘宝宝,还有那个曼陀山庄的女主人,本名李星萝。
当年正是这个大理段二,在我情窦初开时闯入我的世界,让我深陷他的甜言蜜语之中,不能自拔。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我,离开了众多红粉佳人,回去享受他的荣华富贵去了。
哼!那几个贱人也没好过,都空等一场罢了。
这个负心汉,给阮星竹写诗赠词,落款: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岁月也;传受秦红棉五罗轻烟掌;让甘宝宝未出嫁便已身怀六甲;手把手教李星萝种植茶花。
这个负心汉,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
最后没办法,日渐色衰的我只能嫁给丐帮副帮主马大元。他虽待我极好,可以说是千依百顺,凡事让着我宠着我,可他是个糙汉子,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比起段郎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在丐帮兢兢业业大半辈子,临了却横生枝节,被乔峰夺取了至高之位,害我做不成帮主夫人。
说起那乔峰,却也算个厉害人物。前任帮主汪剑通为了考验他的武功、人品、心性,一连出了八道难题。没想到他竟然在一两年间全部完成了,深得老帮主和全帮众弟兄的佩服与信任。乔峰不光武艺高超,还生得威猛雄壮,更兼光明磊落,侠肝义胆。“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我已是昨日黄花,但仍算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还远远没到人老珠黄的时候。
那日丐帮洛阳百花大会,我特意打扮一番,“钗摇鬓乱肩微颤”,去向乔峰敬酒。那厮只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和那帮臭叫花子搅在一起,对我目不斜视,恭敬有加,只管低头喊我“嫂夫人”。想这丐帮上下,任何人见到我,谁不是目眩神迷,就是心神摇曳,远远地偷瞄酥胸蜂腰,肌肤胜雪,唇如点绛,目似明星,眉如墨画,鬓似刀裁。
从此我就对乔峰怀恨在心,谁让他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
那天晚上,大元酩酊大醉而归,嘴里胡言乱语,真是一个粗鄙的男人!我扶他躺下,忽而想起有一次他急跑回家,忙将门关上,见四下无人,将类似书信的事物小心翼翼地藏在箱子底下。
我翻箱倒柜,找了出来,但见那上面的火漆还没有揭去。我拆开一看,原来是汪老帮主的临终绝笔,上面透露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没想到马大元冥顽不灵,只顾及兄弟情义,居然不肯揭发乔峰,还给了我一巴掌,摔门走了,我惊呆了——那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动手打我。
我早知道那白世镜对我垂涎三尺,于是约他相会,关键之时向他全盘托出我的计划。我自问有对付一切男人的本事,况且白世镜虽为丐帮执法长老,但自身是个色坯子,早已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于是我假意服侍大元,骗他服下毒药,最后他被白世镜“锁喉擒拿手”一击毙命,死在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说起来也极为讽刺,这“锁喉擒拿手”还是大元传授给白世镜的,那时候他们兄弟情深,有着过命的交情。
后来杏子林丐帮大会,当着丐帮上下、谭公谭婆赵钱孙、天台山智光和尚、山东铁面判官单正等天下英雄好汉的面,我揭开了乔峰的身世之谜,令他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再也无颜坐上帮主之位。
乘着小轿回去的时候,我的心在滴血,我的泪水全无——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全都毁灭好了。
后来有人假扮白世镜想从我口中探知谁是带头大哥,其实此前我已收到风声,乔峰这恶贼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和授业恩师,连同参加过三十年前“雁门关截杀”的智光大师、赵钱孙及谭公谭婆相继神秘身死。舵主全冠清通知我连夜逃走,但江湖之大,天地广阔,我又能逃到哪儿去呢?况且大元的丧事未完,段郎远在大理,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又能依靠谁呢?
假扮的人虽然模仿得惟妙惟肖,声音、姿态、身形几乎一模一样,连我都快被骗过了,但来人哪里知道白世镜早已是我的裙下之臣,和我在花前月下,许下海誓山盟。我说:“天上的月亮又圆又白。”他应该回答:“你身上有些东西,比天上月亮更圆更白。”我问他:“月饼爱吃咸的还是甜的?”他应该回答:“你身上的月饼,自然是甜过了蜜糖。”
当时我就起了疑心,轻易地拿我们的情话稍作试探,“他”支支吾吾,拿话别过,自以为遮盖过去,岂不知早已露出马脚。
我那时正恨自己无依无靠,没有着落,想起以前和段郎卿卿我我,百般恩爱,鸳鸯戏水,好不快活,谁知这挨千刀的转身就将别的女人拥入怀抱,照样说着那些陈词滥调,哄得那些小狐狸精痴痴傻傻,不要钱的眼泪流了几大缸子。
我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好解我心头之恨,于是只在纸糊的窗棂上那么轻轻一戳,谁叫他的家传武功“一阳指”天下皆知。
我虽不知来人是谁,但肯定与乔峰那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知道带头大哥姓名的人皆已埋入黄土,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如果能借乔峰这恶贼除掉段二这负心贼,那真是大快人心,只是可惜我的段郎了。
凡是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无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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