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知晓一切,确总保持沉默。
老家的村子里总是种着很多的树,其中大多是杨树和槐树,河边沟边也有许多株柳树。北面还有专门的柿子林,据说当年公社解散划分的时候,还分给爷爷家三棵。但是疏于照看,每到了柿子成熟的时节,早被村里的孩子先一步都摘了去。
为此我也从不会感到遗憾或懊恼,因为我也经常去爬那些树。也曾从连枝带叶地撕下来不少青柿子,还找个隐蔽的麦秸垛里细细埋好。然后每天放学后来巡检,一来看是否被他人端了老窝,二来看看有没有捂熟几个。有期待的日子,总是觉得时间过的格外漫长。
而杨树一到该种辣椒的季节,就开始没完没了开始地飘絮。南风一吹,沸沸扬扬像下大雪一样,我最喜欢的天气,就是雪天和暴雨来临前的阴天。尤其是喜欢后者,那样的天气简直就像灾难片的开篇。狂风大作,乌云过境,气压变得很低。尤其是那风吹起来简直毫无章法,大人慌忙去收拾晾晒的衣服和粮食,平日里温顺的鸡鸭们,纷纷没有头绪地满院里乱窜乱叫,气的家里的老实温厚的黄狗也跟着狂吠起来。
现在仔细想想唯独对那样的天气情有独钟,无非是其对比格外强烈。明明刚刚还毒日高悬,没有一丝风,一切都被烤的焉吧吧。倏尔,三两块黑云从西北方飘来,偷天换日都不过是一瞬。像是聊斋中的仙师做法,一切来的魔幻而突然。这样的时刻我常常兴奋的疯跑,或者是被指派去干涸的河沟捡干柴,怕一旦下雨没有干柴来引火。那些树上的枯枝都经不住狂风摧残,用不了多少工夫就能把灶围堆成小山状。
小村的南地有座庙,庙的不远处有个瘦长的河。其实称之为河的确很牵强,顶多只能算得上是沟,沟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沟边长着两棵交缠生长的紫藤树,枝干弯曲苍劲。没有叶子,初夏会开出红紫相间的花。花枝稠密紧促,气味很香,鲜活的如脂似玉。摘下来仔细兜好,回去用井水冲洗净晾干,装在透明的罐头瓶里腌起来。可以用来做糖饼的馅料,好吃,很甜。
槐树高大成荫,枝叶茂盛碧绿暗藏带葛针。槐花盛开的时候,温暖的天里,蜜蜂总是忙个不停。故乡盛产槐花蜜,清甜美味,倍受青睐。有时候拿着钩子去够槐花,可能会不小心被蜜蜂蜇到。好的东西,自然需要公平竞争。
槐花洁白而琐碎,总是簇簇一团团紧挨着生长。沉甸甸的花枝压得枝干弯曲起来,随风摇曳,顾盼生姿。远远望去像祥云,似香雪。每一株每一束都洋溢着冰清玉洁,快败落的时候使劲去摇晃那树干,就会下一阵素白清香的花雨。
“雨过前山日未斜,清蝉嚖嚖落槐花。”几场春雨落下,槐花开得更盛。浸润着丝丝的甜,一串串洁白的花球锦簇,香雪如烟,若有似无。素雅的白镶嵌在旷远幽蓝的天空里。
槐花盛开的时候正是春末夏初,阳光正好不冷不热,暖融融的惬意。走在这样的阳光下人都会发自内心地愉悦。仿佛幸福就在那里,从未走移。仿佛幸福素来简单,触手可及。
纯白,明朗,芬芳,似画。
不管怎样,人生都很值得来这一趟。还有,生日快乐,单纯想念能吃上一碗手擀面。
原创作者:薄荷
经历的都不会是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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