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予

作者: 乙暮 | 来源:发表于2019-05-22 22:10 被阅读0次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星河滚烫,星野残酷月光妄想抚平创伤。

    我们对于世界的所有奢望

            在火神庙下跨过时间长河向燧人氏创造的圣火照耀的如同尘埃,这个以血肉之躯和普罗米修斯比肩的神明,对着那束摇曳的圣火祈祷,祈祷日后能否不再祈祷。到了日月湖水如同镜子一般不加修饰的反馈给理想,可到了郑州的温暖的阳光下的我,居然莫名有些想家。

            在一趟久坐十二个小时的火车上,驶过寂寞或繁华,我遇到了一个美国青年,身材消瘦却晴朗的青年,我用着我那蹩脚的英文和他交流,却发现最流顺的一句是yes。美国青年说他在重走过马可波罗的道路,他说他喜欢看冒险的书,他希望有一天在书里会有他。于是他大一离开了学校,为了攒够两万美元他工作了四年,卖掉了房子,终于踏上了他以为可以从此摆脱乏味生活频道,在郑州我们遇见,这是他的第二站。我问他,你上一站日本的旅行中收获最大的是什么,他说是自由。为了庆祝自由,我从背包里拿出仅剩下的两罐啤酒,分他一罐言语不通的尴尬的喝着。忽然美国青年问我,他说为什么每个中国人都很匆忙,可他们到最后他们都并没有改变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和他讲,在美国有个华谊女作家说过一句话,我们终其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美国青年他说自己恐惧老去,他要把岁月过得永远年轻,我告诉他我渴望老去,反正活着也没意义。离别的时候,他在中途西安下了火车,我陪他下车抽了只兰州,来了个美国式的击掌,相约续西安之后的拉萨之旅,而我又转身一头扎进生活的漩涡里。

            夜更加漫长了,颠簸的火车伴着窗外永夜的黑暗,像孤零零的安达曼海上飘来的石头,副作用是伴着自由。邻座的西安大叔操着一口浓郁的家乡话,甚至让人觉得温暖起来了。对面的一对回族情侣,疲惫的男人似乎一直都睡不够,女人就温柔的坐在旁边,不争不吵,也没有给予依靠。后座上的两个英俊的男孩相互在怀里撒娇,偶尔见我的余光扫过他们,两个男孩立刻对我投出紧张的警惕目光,把一切当成亏心事一样的隐藏,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人们对自身生存环境之外的地方是漠不关心的,没有人在乎你丢了什么东西。

            其实倘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会处在什么样的境遇,而并不是环境一味的逃离, 就像那个美国青年有时也在质疑,是否他的旅行只是为了到达目的地而不是只是在经历,他的自由还是依然被圈养在条条框框里,安安静静的老去。

            夜终于深到谷底了,火车上的销售员手里的水果也随着夜深到了谷底,白日里金光闪闪二十一盒的水果,被廉价到五块钱买一送一。 后座上那两个叽叽歪歪腻腻歪歪的男孩也扛不住困意,像我对面的那对回族少男少女一样彼此依偎着睡去。

            隔着厚厚的窗,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月光,是那样安详带着淡淡的麦秸香, 可我多想遗忘,又多想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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