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第三章

前卷：第三章

  第二天，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我已经借着月华吸收了晶华之气，从前我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样的后果是损伤元神，但为了拥有能破开这结界的能力，我还是做了。

  借助弱水瓶的法力，终于冲破结界，飞奔至木府。我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时，他着了一身喜气的红衣，比我们成亲时穿的还要漂亮。突然觉得慕容玥莹说的很对，她能给他很多东西，金钱，美女，荣华，富贵……一切的一切。而我只能成为他为世人所唾弃的累赘！

  紧紧地抓住他的那声红衣，低低沉声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娶她？”

  见他一言不发，我又声嘶力竭地问，“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发着海誓山盟，现在呢？忘了吗？你们凡人的记忆就是如此之差，明明前一时刻还在说后一时刻便忘却！你现在要娶她，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

  其实我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我想要的，不过是他的解释，我想要他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忘记他的理由。

  有时候爱上了就是那么卑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早已失去我本来个面目。潸然泪下，“为了你，我去找水碧女神借了弱水瓶，失了五百年道行，现今已经没了修炼的资本，我此这番，又何为？！”我拼命地拉着他不肯放手。

  当我没在言语的时候，他却开口了，轻轻一句，“闹够了？闹够了就请离开！人妖殊途，你回你的俞黎山去，吉时快到了，不要耽搁了我们拜堂！”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眼中的水雾渐渐愈盛，汇成珠子前硬逼回去。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能来找他，他却回了一句，不要耽搁了我们拜堂！

  嘴唇动了动，良久，才发出声音，“其实，从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一刻你便放弃我了，对不对？人妖殊途，找到这样的理由来打发我？”突兀地笑了一声，“是你厌倦我了吧！”

  忽而用手蒙住自己脸，双颊却逸出泪， “我怎么就相信你了呢？你们凡人，哪里能懂得我们的真情！”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我，深如古潭的一双眸子悠悠泛着复杂的情感，“难得你能如此大彻大悟，也算是颇有几分慧根。回去吧！聪明的，就不要再打扰我们了！这……一点儿都不明智！”

  四下无声，我慢吞吞放下手，连鼻头都泛红，眼角还是湿润，眼睛却执拗地睁得很大，“我似乎不想再听他说话，每多一句，心就扯着疼！

  远处，我看见一身红嫁衣的慕容玥莹，近了近了，直到他一把推开我，我才反应过来。对！就是他推开我的，把我从他的身边推开了！继而她又再我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挥手打了我一耳光。

  我讨厌她，我憎恨她。她又推我，我一个重心不稳，便倒在地上。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想要还手。却发现，御乾剑刺进我的身体。我丝毫没觉得痛，我只觉得，这把剑我应该是见过的，好熟悉，好熟悉！怔怔地看着握着御乾剑的他，脑子都空了。

  我没了声音没了力气，不知道自己此刻算个什么。心里的恨瞬间如同迅速生长的藤蔓到处蔓延。

  我看着他，但看不清他的表情神态，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杀我，难道是为了慕容玥莹，为了她，他竟然要杀我？

  我突然笑了，死死地看着他，他却一眼都没看我。只是将慕容玥莹紧紧护在怀中，嘴中诺诺出，“她于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他没回答，我是不满的，“原来你那么喜欢她，可你喜欢她，我又怎么办呢？告诉你们，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凭什么我一个人在这里受罪，你们却可以如胶似漆！”

  在御乾剑气封掉我所有的法力之前，我必须的为我自己做点儿什么。

  很快，我手捻一决，便祭出了弱水瓶，“反正我也要死了，你们这里的人，本就应该被钱塘江的洪水淹死。你们的命都是我给的，我让你们多活了那么久，你们到底还是应该感激我的！现在，我就要把我给全部拿回来！”

  这时，我终于看见他有了反应，墨黑的眸子里终于涌现出浓浓的惧意。连着慕容玥莹也没了往日的嚣张，紧张惊恐地看着我。我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众人为我受困，为我所诱。

  淹了这里，我想当时是昏了头，一心只想着淹了这里。那时我以为我是要死的，却不知道御乾剑只能封住我的法力，不会真的致死。

  一气之下，我真的把弱水瓶众的水召了出来。

  我轻轻笑道，“很好吧！我告诉你，我没有闹够。我一个人还在受苦，你们又凭什么快活！呵呵~看看，人命到底值几个钱？”说罢，素手一番，水下。嘴角诡异的笑着淌着鲜血，妖冶，鲜美。

弱水瓶里的弱水作倾盆之势，这里瞬间哀嚎遍野。无数人的嘶喊和哭声不绝于耳，老人、妇人、孩子…… 我被恨意蒙蔽，一心想淹了这里。

可当谁真的淹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并无半分欣喜。看着渐渐被淹没的他，心中竟然渐渐涌现几丝惧意，跟上次一样。

“住手！”择杳双目发红，却是无法阻止，看着成千上万条性命就要如此轻易葬送在我的手中。他许是没想到我真的会召了弱水，直视着我，让我莫名地感到背后阵阵寒意。接着是他接近怒吼地一声，“快用弱水瓶把水收回去！”

“我……”我低声说着，“刚刚你用御乾剑封住了我的法力，召来弱水已经用完了我仅余额最后一点儿法力！”

想着，我也是莫名的气大，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弱水瓶认主，碧水女神将它于了我，就算你有法力，此时却是徒劳的！呵呵~钱塘江的这些人，纵使先前我救了你们，你们却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这就是命！如今看来，我算是信了！”

择杳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也顾不上骂我，起身便飞身而去。祭出一绿光暴起，只见他的身边渐渐的多了一件神器。那是…我微微惊愕——东皇钟！这东皇钟乃是上古神器，他到底是什么人？

听闻东皇钟上古之神作战用的法器，而如今，这里无妖无魔，有的只是万丈深渊，就算是东皇钟又有什么用呢？确实无用，他或许是知道这一点，便飞身上去竟要以一己之身去填堵缺口。可那是水，万物遇水则沉。就算他是上古之神，也是奈何不了。

最后的最后，天帝来了，二郎神来了，将军战神来了，众仙忙做一团，最后还是碧水女神来了，启用弱水瓶才收了那滔滔洪水。

我也着实是被吓坏了，我知道犯下这弥天大祸是逃不掉的。看向精疲力竭的择杳，我想看着他，在我还能看到他的时候再多看他几眼！我想，他们对我的惩罚我都是应该接受的。

看着几个天将朝我而来，心中暗道不好。随后，择杳却在背后使了个绊子，趁我不留神给我下了定身咒，且电光火石间还祭出个法器来捆住了我双脚双手。

我动弹不得，眼看着天将过来，我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急声道，“你要做什么？”

但见两个天将至我们的面前，突然跪下一个大礼，“小仙见过择杳上神！”

心下一惊，我向择杳看去，择杳上神，身司九天战神一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以前听人说过，他是开天辟地以来大洪荒时代孕出的第一只神龟。百年万世游历于天地之间，也是有了他，才有六界多年安宁，地位比起如今天帝还要高上几分。毕竟天帝也是仙，而择杳是神，如今宇宙洪荒中为数屈指可数的神。

原来，他就是在下届历劫的择杳上神。恍惚间，我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儿，择杳上神，六百多年前……

“吾等奉天帝之命，来捉拿玉竹妖。如今神君将她捆了，这番……”为首的天将有些为难。

“不是要捉拿她去天上问罪吗？走！”说罢，他便将我护在怀中飞身而去，使得周围一阵唏嘘。不仅是别人，连我自己也是震惊了。

再次被他抱着，还是有着以往的温暖。我知道，虽然他背叛了我，但我还是喜欢他的，初心不改还是死性不改？无从得知！从凡间到天上其实殿不远，可是我希望发很长时间。 越长越好！

我想，今日之后，还能有机会像这样被他护在怀中吗？

望了望四周，海天之间云雾缭绕的仙境，大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是司刑殿！六界中专对神仙处刑的地方。慢慢走了进去，心渐渐往下沉了些许。殿中的人还是有许多，能参加这种的都是资历较深，辈分较高或很有威望的人。

天帝，王母，太白，二郎神，玥莹，有些认不得的神将，还有……择杳。最边上是一脸惆怅的碧水女神，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听说司刑殿是择杳的地方，如今天帝来了，天帝自然应当是首座，怒威大声道，“俞黎山玉竹妖竹桑，你私用神器弱水瓶，放出滔滔洪水，将钱塘淹没，残害无数生灵，死伤无数， 此乃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罪不可赦！更是百死难辞其咎。你可认罪？”

不愧是做了百万年的天帝，言辞语气之凌厉，叫在场人谁心头都不得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