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城洛阳】胡辣汤系列：听妈妈讲洛阳胡辣汤的故事

题字：曹银建 胡辣汤配包子

现在洛阳的胡辣汤里，最有名气的是河南西华县逍遥镇胡辣汤，还有郑州品牌“方大同”胡辣汤等。这些胡辣汤，在洛阳飘香，那么正宗原始的洛阳胡辣汤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昨晚，我听妈妈讲来，竟然与众不同。

妈妈今年七十有八，是退养民办教师，解放前，她曾跟着我魏爷在洛阳东车站卖过浆面条，洛阳解放时，随着魏爷回到司马街。

妈妈告诉我，洛阳本地的胡辣汤还是很有名气的，主要在洛阳附近县里各个村子的“会场”上出现，专门有人赶会卖胡辣汤和水煎包。

妈妈说的“会”是司马街、马村、杨堂和诸葛村、梁村等村子的村级“会”。这种会，原来各村都有，司马街是农历二月十五西头轱轮堂庙会，就在村西头的轱轮爷庙处。马村是三月会，就在马村的大街上，杨堂村的会是四月份。四月初八，司马街还有一个二郎庙会，在村子东头。司马街，就是宋代史学家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的独乐园所在地，如今有纪念司马光的鸿恩寺香火旺盛。“司马街，三里长”，说的是司马街当年的辉煌。老家各村都有自己的会，便有专业卖胡辣汤和水煎包的人“撵会”做生意。

妈妈给我讲，各村会的时候，那些卖胡辣汤的人会提前去“盘火”，就是在村子会场热闹处，选个地方，支起他们特制四条腿炉子。那时的炉子，烧的是用原煤加本地粘土用水和好的湿煤糊糊。卖汤人支起炉子，一切准备妥当，专等着第二天有人来喝汤吃包子。

毋庸讳言，当年，洛阳乡村胡辣汤是有些简陋的，不过也不是谁家都喝得起的。卖汤人把汤锅架于火上，清水烧开，站在炉火边的凳子上，手里端瓢，瓢里有白色的红薯粉面团，软软的早已备好，粉团醒得均匀。那种瓢是乡间常见的葫芦竖着劈开成两半，便成两个葫芦瓢。瓢底有孔眼若干，应叫漏瓢了。卖汤人左手持瓢，右手轻拍白色粉团，就有粉条从瓢底流出落下，直接入锅煮熟，其实，这就是现场制作新鲜粉条。待粉条煮熟，变得晶莹剔透，加了胡椒、姜末和大茴香等秘制的佐料入锅，打些粉芡，汤立即变得稠乎乎的，用食盐调到咸淡适宜，撒些葱花，放了辣椒，滴上几滴小磨香油，用一种浅浅的黑碗盛了，放到木制的条盘上，端到食客面前，这就是一碗乡间洛阳胡辣汤了。因为有了胡椒之辣味，食盐之咸味，小磨香油的香味，有了葱花点缀，粉条在碗，自然也是香气扑鼻，令人垂涎。胡辣汤，趁热来喝，就着色泽金黄的水煎包吃，是一种享受了。当年，若有谁家儿女，能陪着父母喝碗胡辣汤吃上一顿水煎包，那是很孝顺的事情，会得到街坊邻居夸赞和羡慕的。

村里的会，有的要唱戏，还有花布和一些商品来卖，出门远嫁的闺女，大多是要趁机回娘家看望父母的。于是，出嫁闺女回村赶会，就有家人团聚的温馨，有了携夫将雏的快乐，有了欢声笑语。家乡风俗，闺女回娘家，一定是要给父母带上麻糖，就是今天所说的油条之类食物，用麻糖篮来告诉父母她婆子家生活的殷实，请父母放心。人常说，隔辈亲。当了魏爷魏婆的长辈，吃着女儿孝敬的美味食物，看着天真烂漫的外孙子外孙女们，把对女儿无限的爱和曾经的遗憾，全部都释放在她的子女身上，好吃好喝好招待，当然也会带着外孙外孙女们到会场上玩，喝碗胡辣汤，给孩子买几个水煎包吃。有的人，看人家的包子好吃，也会买些串亲戚。当时没有食品袋，包子是用柳条穿了成串，一根柳条穿十个包子，有人掂着两串包子串亲戚，走在街上，大家可见，这也是乡间曾经的温馨画面了。

洛阳城区里的胡辣汤要高级很多，汤里内容丰富，味道更好，显得富庶。洛阳，这个千年帝都牡丹花城，有着博大的胸怀，包容各地的胡辣汤入住发展，兼收并蓄，互相学习，便有了如今各家独特的胡辣汤奉献给洛阳人民，奉献给中外游客。汉民族用了大肉，而清真的胡辣汤肯定是牛肉汤做底，加了肉片、面筋、人造肉、腐竹和黄花菜等，更加营养，味道更佳。若再淋了香醋，滴了香油，胡辣汤就有了咸、辣、香、鲜、酸的特色，味道浓郁，爱喝者众。喝惯清淡煲汤的南方人，一开始可能会有点不习惯，喝着喝着，便有喝上瘾的，长久不喝，就有了再喝一次的念想。胡辣汤的滋味，谁喝谁知道，一喝忘不掉。

有缘千里来相会。有缘，我们一起喝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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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会智2018年10月8日凌晨写于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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