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底层|目录
上一章 【人生百态】《底层》（133）做贡献
李国前打工的头几年，虽然早就认识”小山西”，但是对他并不了解，在一起干过几次活，交流的也不多，但是今年开始，”小山西”遇到一些计件活之后，总是给李国前打电话，让李国前一起去干，这也是因为李国前不管什么重活，都能拿的下来，干活实打实，从来不偷奸耍滑。正是基于这一点，”小山西”才会有活就找李国前。
这一天密布的阴云，驱赶了走了炎热，并且刮起来大风，”小山西”打电话给李国前，两个人去空心砖厂，去给一家养奶牛的住户去装卸空心砖，装卸一立方是十五块钱。到了空心砖厂后，李国前在车下的空心砖的砖垛上，用手抓取空心砖放到打开侧箱板的车厢里。”小山西”站在车厢里，把李国前递到车厢里的空心砖拿起，在车厢里一行行，一排排码放整齐。
装满一车空心砖之后，两个人再坐进车辆的驾驶室内，随开车的司机去那家奶牛场，到达奶牛场后，”小山西”到车厢上，把车厢里的空心砖一块块递给车下的李国前，李国前把这些空心砖放在地上，并一摞摞摆放整齐。
说实在话，装卸空心砖的活倒是没有多累，而是眼睛受不了，今天是大风天，空心砖的主要原料是粉煤灰，也就是煤炭充分燃烧后，剩下的灰烬和灰粒，这些灰正是制作空心砖的最好也是最主要的原料，这些粉煤灰制作的空心砖在装卸车的过程中，砖和砖之间，砖和手套之间，砖和车厢之间接触摩擦，就会有大量的粉煤灰被磨损掉，这些磨损掉的粉煤灰在大风的强力吹拂下，直往衣领里，头发顶，脸颊上飘落，衣服上就更不用说了，这些除了脏点之外，是都能忍受，关键是这些粉煤灰风总爱往眼睛里钻，眼睛是最敏感的部位，俗话说，“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粉煤灰颗粒飘入眼睛里的感觉和滋味，那是相当难受，那个难受劲简直无法形容，摘下手套，只是不停的用手掌和手背来揉搓眼睛，把眼睛揉的红肿起来，并有大量的眼泪从眼睛里溢出来，有些飘入眼睛里的粉煤灰颗粒，在眼泪的不断冲刷下，就被冲出了眼睛，随眼泪流淌出来。
但是在这样的大风天气下，眼睛总是一次次地被粉煤灰颗粒迷住，眼泪的冲刷效果毕竟有限，所以晚上干完活后，还要去社区诊所，让大夫用药水重新清洗一下双眼，如果不这么做，残存在眼睛里的粉煤灰颗粒，就会让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膜，最后导致视力的下降，眼球的病变。
在装卸完两车空心砖，每个人挣了两百五十块钱之后，两个人离开了空中砖厂，因为拉空心砖的车辆的车主，家就在附近，所以就不会特意去把李国前和”小山西”送回市区，但附近就有2路公交车车站，”小山西”和李国前只好坐公交车返回市区。
看来这个2路车的间隔时间比较长，两个人在公交车站等了有二十多分钟，才看见2路公交车的身影，并缓缓地驶进站点。这个大风天坐公交车的人并不多，车上有很多空位，两个人各自挑选一个空位坐下，各自从兜里掏出零钱购买车票，打工者每次坐公交车都是各自买各自的票，这个已成为在这里打工者的一种惯例，这里的公交车还都是有人售票，还没有无人售票公交车的引进。
李国前就有两块钱零钱，买完公交车票后，兜里就剩下今天还没有分的五百块工钱，公交车在大风中慢慢地行驶，随着进入市区之后，上下车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虽然到了夏天，可是在这个鬼天气里，上下车的人们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女同志们都用丝巾把整个头包了起来，即使是特别熟悉之人，在这样的全副武装之下，也无法认得。
公交车在第二小学车站停了下来，上来了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 ，也正好有两位下车，两个小学生坐在了那两个刚刚空出来的空座位上，两个小学生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班级里有趣的事情。
这个时候，其中一位小学生拿出两元钱给售票的阿姨，购买回家的公交车票，而另一个小学生也掏自己的兜，掏钱购买车票，掏完自己的衣服上的所有口袋，也没有掏出钱来，又开始翻自己背着的书包，嘴里还念叨着，今天明明把用于坐公交车的钱放进校服上衣口袋里， 怎么会没有了呢？同时小脸蛋开始闷得通红，由于紧张，急额头上渗出来细密的汗珠。在翻找书包的过程中嘴里也一直捣鼓着：“钱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和他在一起的小学生说：“我就带了两元钱坐公交车，没有多余的钱了。”翻找书包的小学生一边无望地又一遍地翻着书包，期望着钱会在书包的某一个角落被发现，可是又翻了一遍，仍然是失望。这个小学生对那个小学生说：“这可怎么办，钱不知道弄到哪里，没有钱买车票了。”
在车上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两个小学生的对话，也明白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是都没有吱声，包括售票员在内，也没有什么今天先坐车，明天一起买票的话语。因为这两个小学生每天上下学都坐经过小学校门口的2路公交车。售票员满可以这么做。可是售票员并没有任何表示。
李国前此时因为兜里没有了零钱，当时如果有零钱，一定会给那个小学生买车票，就在车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小山西”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售票员说：“我替那个小学生买公交车票。”售票员收下了两块钱，没有再说什么话。
那个找不到钱的小学生赶紧对”小山西”说：“谢谢叔叔，等明天坐公交车我碰到你，我把两元钱还给你。”
“小山西”说：“没事，不用还的。”
那个小学生说：“这个算是你借给我的钱，我必须还。”
“小山西”不想再和小学生争执分辨下去，就没有再说话，心里想这个2路公交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下一次。
整个公交车上的人不管老人年轻人，不管都市白领还是个体商贩，从穿着打扮上哪一个人的文化程度和生活条件不比打零工的”小山西”要高要强上多少倍，可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有”小山西”伸出了援助之手，虽然两块钱是很小的数目，但人的善心善举是无价之宝。
“小山西”的善心在平日也有表现，在老黄买彩票买到连烟钱饭钱都没有了的时候，”小山西”给老黄买过多次成包的烟，也多次请老黄吃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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