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撒旦最后的情人(1)

长篇连载:撒旦最后的情人(1)

第一章:双性隐者
认识梅朵那年，我刚从新疆流浪回来。有一段时间，我把自己滞留在了江南水乡之地，身体落魄，灵魂像个乞丐，也许我的灵魂还在北疆浩渺无垠的大美野岭之上，还在空寂的山谷溪涧中穿行，我就像一个最后盗取天火的罪人，每时每刻都希望能得到上天的眷顾，救赎我的肉身之躯。
我叫炀末燧，我的职业几乎让我混乱得辨别不清，就像我的生活。我以画画为生，兼职做摄影师，很多时间，我会拍一些风光片给国内主流的图片社，但我感觉我最多的时间是用来给一些媒体写艺术漫谈累的文章。我就像一个四三不靠的边缘人，说着爱你没商量的话，却不知道爱从何来。
早年认识我的玩伴称呼我为艺术家，好兄弟之间会叫我疯狗和种驴，我知道，他们也干净不了那里去，于是我们会在每一次聚会的时候，无聊的打趣，戏谑，调侃，时间久了，感觉这些谈资更像是一剂莫名的春药，时不时地被释放出来，弥漫人间，祸害芸芸众生。
白朗办行为艺术是在五月，南方的空气始终弥漫着一种麝香的诱惑，他的作品也更像是一场生殖变形的大卖场，怪异，突兀，变形，不拘一格。白朗的艺术展是在郊区不远的一个废弃了的国营红星机械厂的厂房内，现在这个地方呗当地一个艺术投资大亨改装成了一处举办各种艺术作品的公共场所，之前我在这个地方看过一次画展，一个青年画界的后起新秀。我去的时候，看到很多人，有熟悉的，陌生的，还有为了能见到诸多艺术家而慕名而来的粉丝或仰慕者。梅朵就是其中一个，她独特的气质让我多给了她几眼稀罕的目光，尤其是她软绵轻盈的腰肢，像一段细柳，气质如兰。她独特的不那么张扬的气场，在某一瞬间震慑住了我不安的心。这和以前我认识和相处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梅朵就是一只鹤立鸡群的孔雀。
我上前和她搭讪，这是我和以前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我有了触电的酸麻爽快之感。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菜啊，我的天使，我的蒙娜丽莎，我的梦露，我的洛丽塔之爱。经过简单的闲聊，我知道了她也从事自由撰稿方面的事，我隐隐在某些媒体上看到过她的名字，只是完全没有和她本人联系到一起，我们还聊了一些我们共同协作的媒体和一些刊物的风格等，她委婉智慧的看法让我耳目一新，她的睿智独具一格，不张扬也不平庸。
我们相互告知了联系方式，之后好几个月都没有联系，有一段时间，我感觉梅朵只是和我擦肩而过的一朵青莲，静安而美好之余，没有造作和浮华，就像她的出现，和她的消隐之态。

那段时间的梅朵，是刚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南方这个叫许隅的小镇上。
小镇背靠着一条大河，每天早晨，小镇都是从一种湿润的感觉中醒来，像刚刚做爱之后的绵密丝绸。梅朵和王祯都喜欢这种感觉，她们租住在一个沿河的阁楼上，一边给房东上小学的女儿教课，来抵一部分房租，梅朵一边给一些杂志写专栏，来赚取稿费生活。
王祯大学时学的是机电自动化，她应聘在一家研发电器设备的合资企业，从基层干到了中层管理，薪水还算可以。王祯遇事理智，不像梅朵，情绪化主导了她太多的感情生活，和生活的诸多方面，还有对事情的看法。
梅朵喜欢王祯，喜欢她的果敢与利落行事。王祯与梅朵比之，更像一个男人的性格，她的骨子里有太多咄咄逼人的成分，有的时候，她更像一个由天使衍变的恶魔，她身材火辣，性感，她的皮肤硬朗，肌肉紧实，这也许和她喜好健身有关系。她们起初合租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男友有一次来看她，几句话不和，或她的男友有稍微的非分之想，她就一拳把那个瘦高的男生给打了出去，有一次还险些从靠近窗户的地方掉出去，要知道，外面就是流淌的河水，一不小心就会把她的男友喂了活鱼了。
这些都是后来王祯自己告诉我和梅朵的，她在说整个事情时，口里经常会说出一些恶俗的粗口。王祯嫌弃她的前任性事方面太弱了，越来越不能满足她的需求。我有些尴尬，把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整理了整理我后脑勺触点短尾发髻，我喜欢留这种发型，像一匹野马的尾巴，我时常想想自己就是一匹被放逐草原的公马，我的生活，就是行使着给很多漂亮女人配种的任务，反正闲来无事也是闲着，就当成锻炼了，再者了，这些漂亮的女人也需要这男欢女爱的鱼水之欢，需求，懂吗？这也是男女彼此的需求。有妹子不泡，那是极不人道的。
这个五月，我爱上了梅朵。
五月，百花凋敝之时，生活开始粘稠了，像一块甜腻的糖果，掉在了地上，阳光开始火辣辣地炙烤着，糖果在高温之下开始融化，被生活分解。我和梅朵多么像被生活遗弃的一块糖果，甜腻中，燥热，慵懒，聊赖，火热，被世界遗弃在不起眼的一角，这个空寂的角落，也许只有我和梅朵。
我们黏贴在生活的某个陌生的角落，男欢女爱着，追逐着。很多时候，我会把梅朵幻化成梦境里意淫的主角，她是那么缠绵地纠缠着我的躯壳，像一尾美女蛇，每时每刻都在向我吐着鲜红的信子垂涎欲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梅朵这样闯进我梦境里的女人，庸俗点讲，她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暗夜里刺到了我的手指。
后来，也就是那年盛夏的一天，我和梅朵相遇在一家叫相遇汀步的咖啡店，午后燠热的阳光让人寸步难行，我和梅朵在咖啡店的落地窗前，吹着冷气，一边闲聊着最近各自遇到的奇闻怪谈，和追忆一下第一次见面时的记忆碎片，还有那个叫白朗的行为艺术家。
“白朗？”梅朵说道。“对，就是那个行为艺术家，你的朋友，他最近忙什么？”
“白朗不也是你的朋友吗？”我诧异地问。
“不是。”梅朵说。“我那次去为了写一篇关于行为艺术的文章，实地考察一番才去的，听说那天要去一些这方面的大家，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去了解了解，也是为了搞到一些第一手的写作材料。那次去，我也是冒名我给写稿的那家刊物而去的。”
梅朵说完，坏坏地一笑。说实话，在我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一颦一笑，活生生的一只小狐狸的模样，千娇百媚而慧然眉宇之间。我看着从45º角射过来的阳光，像一只撩拨的手，撩动着她妩媚的眉角。
梅朵想我聊起了她的近期的状况，她现在住在一个叫许隅的小镇上，和一个叫王祯的肌肉女共处一室。梅朵还向我聊起了和她共处一室的室女的琐事生活，她说，她喜欢这些八卦的事，也是这几年写稿件所需要的一些谈资文料。梅朵想我讲起了王祯，这也让王祯这个在梅朵口里的肌肉女逐步走进了我的大脑硬盘里。
梅朵说：“我记得有一天晚上，王祯一夜未归，她像一个暗黑系的夜叉女王，咄咄逼人，快到天亮时，她醉醺醺地回来了，我清楚的记得，她一斤我们合租的房间，就像一只饿急了的野兽一样扑倒了我的身上，摸我、亲我……睡意朦胧的我，当时一惊，想极力推开她，但是她的力气太大，最后，我只能束手就擒了，任她肆意妄为地蹂躏我。那时是我第一次和女生亲吻。”
我听到梅朵的讲述，有一点小小的惊愕，我不了解王祯的情况，她是一个怎样的肌肉女，内心是怎样的喜欢梅朵，或者她只是一时的心情颓废而产生的疯狂举动，我都不清楚，我只是听梅朵在这个下午，给我不紧不慢地闲聊着这些暧昧的事。
“我们俩是在一个小镇上的酒吧认识的，那时，我落魄到像一条流浪狗，醉成烂泥一样睡在了酒吧门口。午夜的街头，潮湿的水汽像猥琐的手，一边一边侵袭着我的身体，我隐隐干到一只大手正揉搓着我前胸膨胀的部位，我还隐隐有一种快慰之感。夜风清冷，我能感觉到那双大手在我的身体上胡乱的滋扰着，像一条邪恶的蛇，我能听到蛇信嘶嘶的危险，我还能感受到这双打手给我的身体带来的一种淫邪的温暖，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点点温暖的存在。
“我半眯着眼睛，看到一双修长的大腿从酒吧紫色的门脸处晃晃荡荡地走出来，一脚踢开了那双淫邪的大手，我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我大口呼吸着来自河岸水汽袭来的潮湿弥漫的空气，像吸入了越来越离我远去的情人。我趴在一棵树上，一阵胃液地涌动，让我有一种呕吐的感觉。这个时候，王祯从后面搀扶了我一下，我回头看了看她英武的剑眉，夜风吹拂过她的刘海，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瞬间喜欢上了她。”
“‘在里面我注意你很久了，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王祯好像也喝了不少的酒，我能从她的口气里味道红酒的味道，她微红的脸颊和我的脸靠得很近，像一团炽热的火焰，我猜，她的身体里一定潜藏着一只兽。
“我冲王祯傻傻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把王祯领进了我靠近河岸的阁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我的衣服还是王祯的衣服，不知道是我的内衣还是王祯的内衣，散落的到处都是，我清晰的看到，一只红色的T形内裤就挂在我的台灯上，台灯依然亮着，整个房间里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像一枚熟透了的苹果，还有隐隐的一种莫名的香。这是我身上所没有的，这种香具有一种潜在的攻击性，有狼的荷尔蒙的味道。
“阳光刺眼，从半是遮掩的窗帘跑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依然清晰的记得昨夜的那种炽热，我不知道这是绯红还是阳光的温度。王祯裸着硬实的背部，肱二头肌的线条像一把弓，张力十足。
“我潜意识地把自己的衣物找了又找，想在陌生人王祯面前早些掩盖住自己的身体，主要是掩盖住自己的隐私处。这是，王祯半眯着一只眼看着我，淫邪地笑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这样淫邪地笑。
“‘胸不小啊。’王祯说话的声音也有一种干练的硬度，她把好像是我的内裤的东西扔到了我的面前，纯白色的，平角。
“‘喝多了。’我解释道。‘我是不是出了很多洋相啊？’
“我知道，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傻，甚至像一个白痴。还有更傻的，就是我把一个和我好不认识的人领进了我的房间，还和她有了不少暧昧的接触，那种接触是那样的绵密，像一枚浸泡在蜂蜜里的蜜枣，纠扯不明。
“王祯从床上爬起来，赤裸着，她紧实的屁股凹凸有致，有一股按耐不住的力量即将要喷薄欲出，每时每刻都在撞击着我的心脏最脆弱的地方，我的心跳加速，像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她走到卫生间，我能听见水流哗哗的声音，在某一个瞬间，那么销魂摄魄心襟凌乱。过了很久，王祯从卫生间里出来，她依然赤裸着，好像故意在给我展示她健美的身体……”
我一直聆听着梅朵像讲述一个暧昧的故事一样，我也甘愿当做一个倾听故事的人，我喜欢上了这个暧昧的故事，和这个故事里的梅朵。我看到她脸颊有些许的绯红飘了一抹，我想起了五月时，我的爱海里这个游弋着娇美身躯的女人，她丰润的身体一只游走在水溶液的潮涌之中，时而轻柔，时而激烈。

走出相遇汀步咖啡店，迎面袭来接近黄昏的热浪，像一个油腻的肥硕的女人，一下子就把我揽入怀中，我猛地有点喘不上气来。我汗湿的手握了一下梅朵的手，她的手指轻轻地抠了一下我的手心，我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了一下，我看到梅朵眼角之处流露出一些邪恶的一颦。盛夏落幕的余晖像一只轻飘的手，抚摸着梅朵远去的紫色纱裙，那衣袂飘飘的裙摆之下，圆润的臀部多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剔透，晶莹，圆实，迷惑着天空……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