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栗花秀忠魂 (原创)

作者: 王晓瑜 | 来源:发表于2017-12-23 21:27 被阅读137次

                                                                 一树栗花秀忠魂

    ——记抗日女英雄辛锐(报告文学)

    世间有太多的巧合、太多的偶然,也有太多的必然。冥冥之中,某一位作者有幸写某一个人物或者记述某一个事件,似乎恰恰反映着偶然中的必然,反映着作者本人与某人或某事有着一层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千丝万缕的内在因缘。我有幸书写抗日女英雄——辛锐正是应了这一论说。

    大学毕业后,我一直在外地工作, 和老家的一老同学也达二十余载音信全无,然而偶然的机会,我和同学于2012年取得了联系,随之因他之约,我竟有幸先后三进费县大青山,三次了解了辛锐烈士的英勇事迹。自此,辛锐这个名字一直盘绕在我的脑际,并时时的撼动着我的内心,直至目前,我用手中之拙笔书写英雄时,心绪方可宁静了些许。

    一位诗性、秀丽、端庄、大气的女孩,一个曾在美丽泉城举办过个人画展的年轻女子,一个浪漫纯情、小鸟依人的曼妙女子,幸福美好的人生还没来得及拉开序幕,竟遭遇了中华民族历史上最为惨烈悲壮的抗日战争。在国难当头、民族生死存亡的特殊历史时期,她依然弃笔从戎。在保家卫国的战争中,在沂蒙山抗日根据地发挥着自己独特的才华和展示爱国之志,她爱国爱民、勇战日寇的民族气节,促使她成为了一名卓越的革命者。然而1941年冬天,在日寇对我沂蒙山区抗日根据地实行 “铁壁合围”大扫荡中。最终,因寡不敌众,她一腔热血抛洒沂蒙大地,一颗忠魂永驻沂蒙青山绿水之间,随后,在她的墓碑中长出了一颗枝叶茂盛的栗子树。每年春夏之时,一树栗花芳香绽放,正如同烈士鲜花般灿烂的生命永不凋谢一样,在那段悲壮的时空中生命长青。 辛锐烈士墓旧址

    2014年6月的一天,天气凉爽,空中飘浮着一层薄薄的云雾,透过云层仍能看的见夏日骄阳的轮廓,我与同学从大青山出发,沿较为宽广的马路驱车前往辛锐烈士墓旧址。同学对我说:“你想进一步研究辛锐烈士,你就必须亲自去掌握有关于烈士的有形的和无形的一些资料,方能更好解读烈士曾经的生活、战斗真实情景,方能产生灵感,写出逼真感人的故事情节。”同学的提醒,更使我产生了亲眼目睹烈士墓旧址的强烈愿望。坐在车里,我不断的瞭望路边的一草一木,试图想穿越时空捕捉烈士当年的音容笑貌,可是出现在眼前的是路两边茂密的树木、迎风招展的萋草及碧绿的原野。我们沿着一条稍微弯曲的柏油路行驶在万山翠绿中,不久,隐约看见一座翘角劲挺的墓碑在路的西侧高地上傲然矗立。紧接着,同学说:“下车吧,到了”。下车后经过仔细观察询问,我更明白了辛

    辛锐烈士纪念碑

    锐烈士墓旧址背依大青山东麓的鹅头岭,前临一条山间溪流。1977年,中共费县县委、费县人民政府在烈士墓前建立了墓碑。后来,又在溪流东岸建立了六角碑亭,翘角劲挺,傲然独立,气韵飞动,肃穆幽静,好似烈士生前的画作一般挺立在高地上。我想,对于酷爱画作的辛锐烈士来说,若是有在天之灵,该含笑于九泉了吧。因为后人懂她,为她建造了气韵古色古香的朱红色精致碑亭。让她聆听着咚咚溪水,欣赏人间杰出画作。亭内石碑正面镌刻“辛锐烈士纪念碑”,背面碑文记述了辛锐烈士简评。跨溪流在墓碑和六角碑亭之间,建有一座造型别致的小桥,以连接墓碑和碑亭,便于人们瞻仰凭吊。缅怀这位多才多艺的女英雄。小桥两端,以及鹅头岭满山高大的老栗树,枝叶茂密,浓荫遍地,尤其是英雄墓碑后侧一颗高大的栗树卓然而独立,一树的栗花似有飘逸飞扬,迎风起舞弄清影的意蕴,这岂不是烈士超然的品质,超然的才华,浪漫纯情的情怀仍在时空中弥漫再现吗?!刹那,我的眼睛变得模糊,情不自禁的感慨到:“你年轻的生命啊,仅仅走过23个春秋,我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疼惜,痛惜,突然就从心底涌起,你还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青春女孩呀,你本该享受快乐、青春飞扬的日子,可你铁肩担道义。我轻轻的触摸你的肌肤,抚摸你的脸膛,看你美丽的大眼睛,不由惊叹你的美丽,赞叹你的生命:生时,韶光年华,才华飞扬,浪漫纯情。国难当头,巾帼不让须眉,保家卫国,勇战日寇。隐忍真爱蒙山间,柔肠豪情侠骨胆,沂蒙山间凯歌伴。风云起,日寇恶,铁壁合围遭追截。突击队,刀血搏,急中生智战恶魔。寡不敌众,受重创,身负重伤被救起,养伤静卧石洞床。谁知恶战再飞来,宁死赤心救战友。手雷三颗整,藏入胸怀中,镇定自若投敌群,炸的日寇胆颤惊。含笑舍命去,热血再抛青山中,忠魂永驻火红峪山冲。死后,天长地久情未老,悠悠魂魄驻何处?报青山,热血化沃土,化作栗树护家国,一年一度花开絮,花谢果硕皆是歌。生前身后孺子牛,树树栗花山河秀”。

    自古出英雄,今有辛树荷,弃笔从戎赴国难,奋战沂蒙保家国。辛锐,1918年出生于山东省济南市。父亲辛葭舟,是一位思想进步的银行家,著名的爱国银行家。辛锐是辛葭舟的大女儿,原名辛树荷,山东章丘市辛寨镇辛二村人。自幼天资聪颖,善绘画,工木刻,早年就读于济南正谊中学。九一八事变后,曾在济南举办过美术画展,得到美术界人士的好评。并将义卖所得之款全部捐给了抗日将士和东北的流亡同胞。辛锐从小受到爱国主义和进步思想的影响,在学校求学时,胸怀大志,勤奋好学。

    1938年,辛锐高中肄业,正是抗战全面爆发时期,1938年她同妹妹随父亲辛葭舟到沂蒙山抗日根据地参加八路军,在恶劣的环境下,辛锐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骄气,吃苦耐劳,英姿飒爽,满腔热情地帮助同志。在部队从事革命文艺工作,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中共山东分局秘书、山东省妇联秘书、“姊妹剧团”团长等职。

    这时侯的辛锐正是鲜花盛开般的年华,她那长长的、微翘的睫毛下深藏着那双明媚的眼睛,抬起来亮晶晶,低下去静幽幽,眉目间闪现着她俊丽多姿的过人气质,她温婉如玉,又如寒星般傲然静立。她美丽、端庄、朴实;她温柔、沉静、落落大方。她能歌善舞,擅长绘画,多才多艺,有许多小伙子对她倾心爱慕,不断地追求她,都被她婉言谢绝。但她后来深深地爱上了山东省战时工作推动委员会(省人民政府前身)副首席组长兼秘书长陈明。

    陈明,福建龙岩东肖人,1902年生。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12月首任中共福建临时省委书记,参加过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并到前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两年。1939年3月,陈明随八路军115师到达山东,担任过中共山东分局党校校长、省战工会副主任兼秘书长等职。对山东抗日根据地的政权建设有过卓越贡献。陈明是党内不可多得的秀才、理论家。他在《大众日报》上发表的《关于芬兰问题和帝国主义的反苏阴谋》的文章在国内外舆论界都产生了一定影响。他能诗能文,有雄辩的口才。忠诚于党的革命事业。他为山东的政权和理论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当时担任中共山东分局书记的朱瑞称他是“我们山东的一位有权威的理论家”。 他倾心爱慕和心疼辛锐在山东党政机关也是尽人皆知。并被传为佳话。但他与辛锐之间的爱情也颇有一段动人的传说。

    对辛锐来说,她对陈明的感情,起初是仰慕和敬重;但对陈明来说,他倾心辛锐已久。他先是欣赏《大众日报》上辛锐设计的报头,然后才在山东分局党校见到了这位端庄美丽的名门才女。陈明和辛锐恋爱期间,陈明总是对辛锐问寒问暖、知疼着热,体贴入微,男儿有泪不轻弹,落泪总有动情处。谈到动情处,陈明常满目含情,声音哽咽,眼圈变得发红,似乎天地都为之感动。辛锐心想,看来,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命中的他,就是可以托付于终生的人。

    在简陋的党校礼堂,辛锐倾听陈明关于如何巩固抗日根据地的演讲,犹如旱苗得甘露,时时、深深地打动着她的心。随后,他俩常常一起探讨问题,交流思想。感情加深后,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是那些百年老檞树树荫下的一口古时掘成的清澈的池塘边。在那里,娴静的月亮常常透过枝叶,在他俩身上洒下银色的光辉。一对绝配的鸳鸯在月下嬉戏。在那里,他们相依相偎,缠缠绵绵,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有意不尽的滴滴情丝,有说不完的贴心话语。静悄悄的夜晚,山风习习,万籁俱静,明月为他们的真爱婆娑起舞,万物见证着他们如泣如诉的痴爱,他们是如此的惺惺相惜。辛锐记得,陈明很崇拜燕妮、马克思,他背诵着恩格斯在马克思夫人墓前说的话:“如果曾有一个女性把使别人幸福视为自己最高的幸福,那就是她……”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共同的爱好,辛锐终于无悔地选择了自己的意中人。陈明与辛锐,相识相知相爱,1941年3月,陈明和辛锐终于结为终身伴侣。

    婚后,他俩相敬如宾,相亲相爱。在工作上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因忙于工作,他俩很少在一起。正常情况下,每隔一两个星期,陈明会牵着他的黑骡子,来接她一次,颇有山东地方风俗———“接新娘”。在战斗激烈或工作繁忙之时,他们的相会就像牛郎织女“鹊桥会”,机会更少了。嗣后,辛锐有了身孕,陈明高兴地手舞足蹈,并带辛锐上山摘山东特色的果子———野酸枣子吃。陈明没能买点补品,为心爱的人补养身体,为此,他常感到十分内疚,但他以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安慰脸色微黄的妻子:“现在是战争年代,条件差,只好委屈你吃点酸枣子了。”说话间,他的眼圈又变得微红,但为了实现共同的信仰,他毅然整一下衣襟,昂起头,高兴地牵着妻子的手,顺势爬上一个个小山岗,面对着家乡的方向,兴致勃勃道:“辛锐,你是好样的,等到革命胜利,我领你回咱们龙岩老家,那里有橘子、枇杷,农家还腌有香喷喷的咸酸菜,味道可好呢!到时,我亲自喂你,让你吃个够”,这时,多情善感的辛锐会被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百般疼爱辛锐的陈明会立刻俯下身来,用手轻轻为爱妻擦拭泪水,并立刻再用幽默的话语,把妻子逗乐,他太心疼辛锐了,他希望妻子永远快快乐乐,不想让妻子留下半滴泪水,妻子受委屈,他的内心会百般的纠疼。可惜的是,这么一对世间绝无仅有的幸福鸳鸯,竟日后双双遇难。辛锐未来得及随丈夫南下福建,回龙岩老区尝尝龙岩风味特产便诀别了家乡父老兄弟姊妹。

    辛锐和陈明在根据地

    战日寇,大义凛然舍身去。热血抛青山,真爱撼寰宇。打日寇  ,临难救同胞,身死耀国魂。1941年11月,日本陆军大臣、侵华日军总司令烟俊六坐镇临沂指挥,调动日、伪军五万多人,向山东抗日根据地战略中心——沂蒙山区开展“铁壁合围”,进行长达两个月的残酷“大扫荡”,最终,我军一万余人中有9000余名人员突围。费县“大青山突围战”是这次反扫荡中最惨烈、最悲壮的一役。这年冬天,天寒地冻。11月30日,在费县大古台村,陈明和辛锐相遇,四目相对,刹那之间,似有天破石惊之气弥漫空中,陈明威严拔峻,正率领部队急行军,准备阻击来犯敌人。路上,他仅高高的举起右手,在空中有力的来回摆动着,跟爱妻辛锐打了个招呼,来不及交谈,来不及留下片言只字,来不及互问温暖,一切都没来得及、、、、、、便匆匆而去。

    这个有力的挥手,也许只有她们两个人之间最懂其中的一切奥秘。这个挥手是世间最美的爱情之语,是世间最悲壮的挚爱音符,是世间最凄美的真爱画面,就在挥手的刹那,这对绝美的鸳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永别的信号。这个有力的高高挥手也终将定格在一切美好爱情之上,定格在沂蒙大地之上。谁能料到,翌日,陈明在与日寇激战中英勇牺牲,辛锐也正在突围战斗中,身负重伤。

    话说,1941年11月30日凌晨,陈明率省战工会机关与山东分局、一一五师等机关人员向大青山地区转移,队伍突遭三面包围,因寡不敌众,陈明壮烈殉国。当他牺牲的那一刻,他在想什么?他的脑海中是否闪过辛锐的面孔?在那一刻他是否不舍和爱妻永别?在那一刻是否闪现着他牵着爱人的手,回老家采摘橘子、枇杷的美景?哎,斯人已去,万古长青,陈明烈士若是地下有知,该是有着最真切的答案。

    一代骄女赴战场,舍身救战友,身负重伤。火红峪疗伤,再遇恶狼,三颗手雷巨声响,炸得敌人哭东洋。辛锐带领姊妹剧团在反“铁壁合围”突围战斗中,为掩护战友三次负重伤,双腿被打断。为了便于隐蔽和转移,辛锐受命率20多位女同志组成的分队,进驻费县辛庄子一位叫王进秋的家里隐蔽。辛锐迅速将7位外籍同志和体弱的女同志,交托给地下交通员刘献厚,以便就地隐蔽。辛锐腰插两支驳壳枪,带领身体较好的同志,变换隐蔽地点,声东击西,日日夜夜与敌周旋。

    11月底,辛锐等人在猫头山与敌遭遇,因寡不敌众,战斗十分激烈,就在陈明牺牲的同时,辛锐的双腿也被打断,并且腹部中了一弹。右膝盖骨全部被打掉,左膝盖骨被打掉一半,后被送至山东纵队第二卫生所驻地——火红峪村接受治疗。

    蒙山高, 沂水长,我为亲人熬鸡汤 ,续一把蒙山柴 ,炉火更旺 ,添一瓢沂河水 情深谊长。军民鱼水一家人,打的鬼子葬心魂。 辛锐被转移到火红峪以后,负责照料她的是现如今80多岁的王瑞兰老人。据资料记载:王瑞兰结婚不久后就知道丈夫聂风立是地下党员,她在丈夫的熏陶下,经常给抗战人员提供帮助,在家里给抗战人员缝补破旧的衣服,或把做好的鞋子送到抗战人员手中。她说, 1941年12月1日的晚上,都快半夜了,辛锐被抬到她家里时就像一个血人。    王瑞兰还介绍,她从丈夫聂风立那里得知,这名伤员叫辛锐,是山东“姊妹剧团”团长,刚结婚不到9个月,丈夫是当时的山东省抗战工会副主任兼秘书长陈明。

    王瑞兰说,当时火红峪村就住着两三户人家,目标非常容易暴露,所以无法让辛锐在家里养伤,只有连夜转移。聂凤立和二所的医护人员给辛锐找了个矮而宽阔、进出口小的山洞里藏身。这个洞称之为鹁鸽棚洞,洞内地面凹凸不平,医生用干草铺好,王瑞兰把结婚时没舍得用的棉被也拿出来铺在了上面。于是,王瑞兰就和丈夫聂风立卸下自家的门板,在夜色的掩护下,就把辛锐抬到了距她家很近的西南方向的鹁鸽棚的洞内隐藏起来。 老人还说  “俺当家的和医务人员在前面拖着走,我就在一边扶着,山路很难走,辛锐伤得很重,每抬高了或者放低了,都给她造成很大的痛苦,但这个坚强的姑娘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辛锐一直由王瑞兰和她丈夫照料着,家里仅有的几斤白面和鸡蛋都留给了辛锐。王瑞兰说,由于家里贫穷,一开始只喝面糊糊,到后来见辛锐身体实在不见好,她就把日本鬼子扫荡时藏下的一只老母鸡炖给辛锐吃。

    王瑞兰对采访的记者还说:“当时的山上光秃秃的,一棵树都没有,连烧火都得去割山草,连个树叶都找不到。从好几里外的地方往山坡上看,有个人影都看得很清楚。一点儿隐蔽的地方也没有。所以给辛锐送饭都是抽一早一晚的时间去,走过去时身后的草都得再拨拉拨拉,生怕被鬼子发现了。现在看到的是绿幽幽的青山,如果抗战时山上、山下 都像现在这样,树木茂密,也不会有那么多烈士牺牲,辛锐也不会年纪轻轻地就走了。”说到这儿,老人黯然泪下。

    英雄有时很孤独,但在孤独中能创造出意想不到的奇迹。 却说躺在那种寒冷恶劣的环境中,离开新婚不到一年的丈夫,加之伤势的疼痛,仅仅23岁的曾经过着优越生活的辛锐,内心是否充满了孤独?内心又究竟充满了多少波澜?多少思忖?丈夫、妹妹在哪?战友是否安全撤退?自己的伤何时痊愈?何时把日寇赶回东洋?何时能与爱人团聚?何时回济南办画展?每每深夜来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听到猫头鹰的怂人的叫声时,她该是多么希望有丈夫刚毅的臂膀来依附。想到将要出生人间的孩子,想到等抗战胜利后,自己将要再次举办画展的憧憬,这种悲喜交加的复杂情结,自是天知地知自知啦。真是茫茫黑夜无人知,一代才女家国恨,粉身碎骨浑不怕,保家卫国豪气撼青云。就这样,辛锐在前所未有的孤独中再次历练着自己坚韧不屈,百折不挠,凌然正义的性格,在洞里一住就是16天,并经过王瑞兰一家的精心照料和医务人员的精心治疗,辛锐的身体逐渐得以恢复。

    12月17日,冷风卷着雪花呼呼的刮着,天空呜咽着。突然,一大群头戴钢盔的日本兵向火红峪一带搜索而来,并迅速地包围了第二卫生所驻地。面临被敌人包围的险境,辛锐临危不惧,用仅有的三颗手榴弹掩护同志们突围和敌人搏斗。她扔出的第一枚手榴弹掩护同志突围。

    辛锐目睹战友脱险后,心头越过一丝微笑。然后她镇静地将剩下的两枚手榴弹捧在胸前,外披棉被,背靠着大石头,像一尊钢铁铸的塑像,庄严地坐在地上,准备迎击进犯之敌。日军少佐用高倍望眼镜瞄着辛锐像捕捉着一个奇异的“猎物”一般,发出一阵狞笑,野狼似地嚷叫:“女八路的花姑娘,抓活的!抓活的”冲了上来,”辛锐瞅准敌人,用力扔出第二颗手榴弹。“轰隆———”日本兵又倒下几个。这时,鬼子军官左臂受了伤,他扔掉指挥刀,用右手捂住淌血的伤口,歇斯底里大喊 “杀叽叽,枪毙!”面对疯狂的敌人,辛锐毫无惧色。一个人独面众敌的战场,战斗到最后的姿势,就像殉道者似的壮美,像浓烈的彩虹划在天际。突然间,一个鬼子兵从右侧冲过来,在距辛锐20米处,举枪射击。一颗罪恶的子弹射向了她……

    当敌人狂叫着围上来时,已经受伤的辛锐镇定地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突然轰的一声,第三颗手榴弹在鬼子中间猛然爆炸。一声巨响,鬼子被手榴弹炸得血肉横飞。敌人腐烂变尘埃,英雄辉煌耀长空。年仅23岁的辛锐、带着她的挚爱、她未出世的孩子及未竟的梦想一起为国壮烈捐躯。

    但她背靠大石,坐战日寇的那种壮美的姿势,那种临危不惧、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也永远的定格在中华民族灿烂的历史星空中,成为了一种永恒。

    翌日,聂凤立和卫生所同志含泪悲痛地将辛锐的遗体埋在距她殉难处10米之地———大青山东麓鹅头岭山峦的东坡。

    辛锐烈士雕像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令人惋惜的是,一对绝美的鸳鸯,辛锐陈明夫妇在这场血与火的战斗中先后遇难,永远屹立于沂蒙青山绿水之中。人间的崇高与真爱,必然在历史的某点某处实现汇合,这一队革命伴侣,抗日英雄,用年轻的生命在抗战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在沂蒙大地,演绎、合唱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当我含泪写完这些文字,内心更是平静了许多。穿越时空,仿佛在那刀枪烈火中骤然升起一对翩翩起飞的白色蝴蝶,直冲云霄。从此,每到春夏季节,这对白色蝴蝶就在美丽富饶的沂蒙大地翩翩起舞,或者落在辛锐墓碑那棵高大的栗子树上,俯瞰蓬勃发展的沂蒙大地。这些文字的铸成,也注定在我的生命长河中注入了辛锐、陈明烈士的不屈民族之精神,也记述了我与烈士之间不可名状的精神相契相惜。实现了命中注定的写作因缘。这既便是偶然中的必然。

    英姿飒爽的辛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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