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发奇想李白（15）婉柔悲歌

          寒女吟

昔君布衣时，与妾同辛苦。

一拜五官郎，便索邯郸女。

妾欲辞君去，君心便相许。

妾读蘼芜书，悲歌泪如雨。

忆昔嫁君时，曾无一夜乐。

不是妾无堪，君家妇难作。

起来强歌舞，纵好君嫌恶。

下堂辞君去，去后悔遮莫。

诗发奇想李白（15）婉柔悲歌

婉柔婉柔，行将木就，既无忧，也无愁！――题记

阳春三月，百花盛开，在这个多情的季节，人，也变得格外思春。

长安城里，十里桃林，群英汇集，美人成堆，才子成对！

不知道这样的桃林盛宴，会促成多少对才子佳人？

桃林深处，两个明媚的女孩倚肩而立，一高一矮，一个明媚清秀，一个婉约温柔。

“小姐，你看这桃花，开的真旺。”矮个子的女孩笑指眼前桃花，对高个子的女孩说到。

“是啊，开的很美。”女子回答，以手拈花，笑容明媚，眼前的桃花，因她一笑，倒逊色了几分。

身旁的丫鬟看痴了。

“小姐，我觉得你，比桃花还好看。”

婉柔的脸刹时红了起来，怪颠的看了丫鬟一眼。

这一个媚风，一下子看呆了丫鬟，她却尚且不知。

桃花嫣然出离笑，似开未开最有情。桃林里的二人不知道，在隔她们不远的一颗桃树下，一个男子正盯着她们，眼都不眨一下。

阿衡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那么婉约，那么俏丽。就算是世界上最美的词，都无法形容她的美，也无法形容他此刻震惊的内心。

他想，他遇见了爱情！

他一直盯着前方看，那个美丽的女子，似画中人，似梦中人。他不敢眨眼，甚至不敢动一下。他怕他一动，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他知道，自己就这样唐突的过去，准会给那个人儿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自己这样过去，也不合适。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他想要向前，想要看清她的颜，想要听到她的音。他告诉自己，就前进一小步，一小步。

他不知道，自己的脚，早已踏了好多步。

“咔！”树梢断裂的声音，惊得女孩转头看来，男子躲闪不急，就这样静静的立在哪里。

他本来在想，自己摘一束花送给她的场景，想不到自己的手，倒先行了一步。

婉柔看到陌生的男人正在她们不远处，还盯着她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她低下了头，大概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她用余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浓眉大眼，厚唇皓齿，阳光帅气。这样的男子，真的很吸引人，她不觉得就多看了一眼。

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偷偷的看她。

眼前的女孩，远看楚腰纤细，妍姿俏丽；近看绛唇映日，红袖添香。真乃世间尤物。

俊男靓女，相对而立，这样的画面，怎么想，怎么美。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丫鬟提醒自己的小姐，不让她太失态。

婉柔回过神来，懊恼自己的失礼，远远朝男子行了个礼，就急匆匆的转身向桃林外走去。

没有谁知道，其实，她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刚才他看她时，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让她恐慌。

那样的一眼，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里面满满的情谊，她看了心里太过惊讶。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一个男子，用那样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她。她已走出桃林多时，还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对婉柔来说，是俊美男子，淑女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回到家，婉柔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桃林里的男子，想起他看她的眼神，想起他英俊的面貌。

思念，让她焦躁，更让她伤感。那个男子，她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天，婉柔在花园里来回渡步，她潜走了随身丫鬟，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魂不舍身的样子。

她心里又焦急，又悲伤，又希翼，她多么希望，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会突然出现。

这时，墙头的动静惊到了她，她吃惊的看过去，只见一只手，拿着一束桃花，举到墙顶，似是主人刻意站高，桃花的一端，正对着她，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婉柔又好奇又惊讶，她轻轻踮起脚尖，拿下那人手里的桃花。

然，她却没有看到执花人。

“墙外，是何许人？”婉柔轻轻的问。

墙的那端，悄无声息。

婉柔心急，又轻轻的问，“墙外是何人？”

等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听到回音。心里忍不住一阵失落。

从这天起，只要婉柔来这园子里，总能收到一束桃花。她不止一次的问墙外送花的是谁，可是，墙外之人，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话。这让她觉得那个人定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她渐渐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把他当成一个倾诉者，与她说心事，尽管很多时候，她只是自说自话，她也感觉很开心。

她告诉他，她在桃林里见到了一个男子，她好喜欢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见到他。

过了月余，桃花开谢。

婉柔来到院子里，此刻的她泪流满面，伤心至极。

收到如期而至的桃花，她也没有开心起来。

“你还在么，可不可以，陪我聊聊天。”她声音沙哑。

“怎么了？”墙外，从来不曾露声的人，终于开了口，是个男子。

“过了今天，你不要再送花了。”婉柔悲伤的说。

“怎么了？”墙外之人，声音急促，满含担忧。

“我的父母，为我寻了一门亲，再过不久，我就要成亲了。”

墙外沉默良久。“你不喜欢那个人？”

“我没有见过他，再说了，我早已有心上之人，你是知道的。”她声音凄凉，有绝望之意。

墙外，是更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男子才开口：“不想，就不要答应。”

婉柔大概太伤心，没有听清楚，当她再问时，墙外已再无声音。

婉柔太难过，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即便她听到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不答应，让父母伤心。

第二天，婉柔难过的走入大厅，她似已认命了。

当她走入大厅，蓦然看到那聘礼之中，一束桃花，似曾相识。

婉柔看到那一束桃花，虽然心里想着那个桃林里的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神差鬼使的答应了这场婚事。

新婚之夜，当婉柔红盖头掀下，她看到了自己的夫君。

她惊呆了，他，他，不就是那个桃林里的男子吗？

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如此之幸运，她开心得难以言表。

新婚夜，薄帐中，她向他诉说着她的欣喜，她的思念。

他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深情的叫着她，“婉柔，婉柔。”

“等等，你会说话？”婉柔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的，竟然有点失落，她以为，他是个哑巴，才不跟她说话。“那你为何不和我说话？”

“婉柔，那时，我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有心上人，可你既然答应了嫁与我，你就是我的妻子。”

他告诉她，他当时只是想要靠近她，直到到了听到她有心上人，他才着急的怕失去她，急匆匆去提亲。

婉柔听罢，粲然一笑，凑近他耳边说，“笨蛋，你，就是那个桃林里的男子，那个我朝思暮想的人。”

阿衡喜极，紧紧的搂着婉柔，爱若珍宝。

阿衡与婉柔，终于走到了一起。

虽然阿衡的母亲不喜欢婉柔，总爱挑她的刺，但好在，阿衡帮着她，日子倒也过的不错。

时光静好，微风不燥……

然，好景，总是不长。

两年后，阿衡爱上了别人。

家里，婉柔与婆婆总是相处不好，阿衡又是独子兼孝子，自己的妻子与母亲吵架，一回两回还好，时间长了，他们的爱情，难免产生裂痕。

“婉柔，我爱上了她，见到她时，就像当初我见到你一样，我克制不住自己。”阿衡抱歉的看着婉柔。“你，可不可以，让我纳她？”

婉柔难以置信，眼前的男子，他爱自己的话还在耳边回旋，为什么他却先变了心？

她记得，他曾对她说过，“婉柔，阿衡这一生，非你莫属。”

“为什么？”婉柔泪眼欲滴。

“婉柔，对不起。”阿衡强调，“我只是要纳她而已，我最爱的，还是你。”

婉柔痛苦的摇着头，“不！”

“婉柔，你不要这么善妒，好么。我爱的，还是你啊。”

“你若真的要纳她，那就休了我！”

“婉柔！”阿衡生气，“你以为我不敢休你吗？”

“那就休了吧！”婉柔不再说话，不再看阿衡。

她背过身去，泪如泉涌。

阿衡看到这样固执的婉柔，痛心疾首，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温柔婉约的人儿，会是这样的善妒固执。

可是他怎么知道，那个曾经温柔婉约的女孩儿，来到他家，总是被他的母亲挑刺，虽有他相互，可是她暗地里也忍下了好多气。

但只要他爱她，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她可以为了他，忍下去。

可是，现在，他不爱她了。

在她付出了身心，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时候，他却告诉她，他给她的爱，会被分成两份，甚至更多份时，她受不了。

阿衡还在跟婉柔讲道理，说她们成亲许久还没有孩子，说别人都是三妻四妾，他只有一个妻子很没有面子，说婉柔应该理解他，包容他。

婉柔受不了，“你休了我吧！”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休了你。”

“既已无爱，为何不休？”

“我是爱你的！”

“可是你爱的不止是我，你也爱她。”

阿衡急了：“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休了你，除非你死，不然你永远是我的人。”阿衡放下最后一句狠话，摔门而出。

一个月后，在婆婆的挑逗下，阿衡纳妾。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婉柔看着那大红的喜字，听着那非凡的喧嚣。她的心，渐渐冷却下来，她看着阿衡的新房，看了许久，许久……

第二天，下人早早的敲响了阿衡的门，“夫人不见了！”

阿衡大惊，召集人手去找，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山崖下，找到了婉柔。

婉柔跳崖了。

阿衡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早已冰凉，她的身上，穿着的，是她在娘家时的衣服，就连梳的妆，也是女孩时的模样。

此刻阿衡才知道，原来在婉柔的心里，她最快乐时光，是少女时刻，最想去的地方，是生她养她的娘家。

阿衡想起这几年来自己对婉柔愈来愈冷淡，她，是知道的吧。

可是她，还是傻傻的在原地等他，等他转过头来看她。

可他，却伤了她，让她保命的连最后一颗稻草，都丢了。

阿衡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