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在简书等网络平台,毋庸置疑,以前我曾努力写过一些文学作品。
很早以前,我是典型的文学青年,当知青时开始搞创作,后来当兵算有一份正当职业了吧,偏偏没事找事,挤占业务时间爱写东西。投稿多多,新闻报道不断突破,文学稿件难以付诸报刊杂志。持之咬牙,后来终于旧貌换新颜,在报刊杂志上偶见凤毛鳞角,再后来在省以上报刊杂志才渐渐发表多篇作品。
绝不急于求成,绝不虚伪抄袭,绝不沽名钓誉,绝不天高地厚与人瞎比,绝不自视浅薄泄气打退堂鼓。
热爱和不认输,应该是有志之人的固执脾气。
我就是我,一名想写就写,既讲作为,又重操守,不虚场合,浪迹写作海洋中的浪花一朵。
把写家比喻为船舶很恰当。航空母舰、旗舰,还有汽艇渔船、小舢板,游弋纵横,古往今来,这些庞然大物、精品小物,仍属滔滔大海中小菜一碟。
我这类动笔者,连皮划艇、撒网舟也算不上,最多挨救生圈、漂漂衣边,算虾米游蜉系列。
大千世界,斗转星移,巨匠腕辈多如星辰,名篇鸿著闪耀史河。河不是海洋,壮阔的海洋,无边无垠,领航的灯塔再多也稀稀疏疏,能堪称与其比肩,留名青史,算上一座,谈何容易,那得千古中外排名,大浪淘沙。
不过,不要妄自菲薄。我们也不属腰杆上掉个死耗子,自充打猎人一类撰文者。笔耕三分地,只要收过几根苞谷红苕,就该自嗨满足了,人戳后背也无所谓。
勤奋写,意志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自有自己的喜爱、感受和生活。
心态端正,只要不撩笔,学习肯钻,辛勤耕耘,必有所获。
我的第一篇文学作品是篇百五十字左右散文,1977年在军区小报上问世,名《五四想到的》,与烟盒差不多大。第一篇小说发表于1986年,晚了十年有余,人处于而立之年,纸张堆砌费了时日啊!
小说名为《猫不会都醉》,刊在四川《现代作家》第一期上,属小小说类,也叫袖珍小说、微型小说。属小说中的豆腐块,幺指头。
猫不会都醉
我熟识的采购员辛汇被捕了。
他利用工作之便发横财,触犯了法律。虽然,他成了阶下囚,但我难以忘记他曾给我们几个相熟的人讲的故事。
这故事是他亲身经历的……
一天晚上,辛汇带着两瓶“五粮液”酒,到市建材公司唐书记家谈生意。唐书记和他生意素有往来,生意很快谈妥了。唐书记叫爱人弄了几个下酒菜,请辛汇对酌。两人喝酒都厉害,半斤遇着八两,越喝越带劲。
不知不觉时间到午夜。唐书记的爱人和小孩均已入睡。桌上已杯盘狼藉,还能下酒的仅剩两只鸡爪。这两只鸡爪被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只。
唐书记站起来,肥胖的躯体开始失去重心,硬撑着酒洒洒滴滴地给辛汇又斟了杯酒。这时,他家喂的黑猫乘机跳上桌,叼起他的那只鸡爪。幸亏辛汇手疾眼快,闪电般地出手,钳住猫。唐书记本已八分醉了,见黑猫如此胆大,自然不会轻饶它。
据说,醉了的汉子最残忍,这猫就倒了霉。
“你……你……小子……敢……敢……夺……夺……我……我……”唐书记提起黑猫后颈,“有……有……种……种……喝……喝……”
他“咕”地一下喝干了自已那杯酒,端起辛汇那杯酒,往猫嘴巴里灌。猫拼命挣扎,四肢乱舞,一杯酒全洒在了地上。
“妈……妈……的,老……老……辛……帮……帮……下……”
唐书记放下酒杯,扇了猫几耳光。辛汇当时也喝得二麻二麻的,觉得有趣,重新将酒杯斟满,送到黑猫嘴边。可怜的猫,就这样被唐书记按住四肢,动弹不得,不明不白被辛汇硬灌进三杯酒。等它自由地跳下桌时,已醉得不像样了。黑猫歪歪斜斜挪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唐书记、辛汇也醉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辛汇被一阵怪叫惊醒。他揉眼一看,唐书记仰睡地上,吐了满地脏物。脏物恶臭熏鼻,糊满唐书记全身,嘴角还沾着一些,风干了,像贴着一层锅巴,头还枕着一滩。也风干了,贴着地边也像一层锅巴。
一群老鼠在唐书记身上乱窜,咬吃那些脏物。几只胆大的。围在他脑袋周围,不断“进攻”,撕咬他头脑沾着的那些锅巴,老鼠咬一下,唐书记就杀猪似的叫一声。但是,唐书记喝得太多了,醉得厉害,却始终没有醒。
……
辛汇这故事,曾使我们笑得前仰后翻。不过,当时有人说:如果那只猫没被灌醉,老鼠是不敢那么猖獗的;有人说,那些在唐书记家吃饱了的老鼠,出唐书记家门,迟早会被别的猫抓住……这些均属玩笑话。
然而,当时辛汇脸上笑容一下失去,还长叹了几声。
现在清楚了,辛汇当时就知道“猫不会都醉”。
这篇作品被同年第三期《微型小说选刋》选用。
此小说得以发表,如一剂兴奋剂,激情燃烧我十一二年。从那开始,至1997年我如打了鸡血,仗着年青精力旺盛,夜以继日,边工作边挤时间创作,真还主打写作发表了几十篇小说。不过,小小说居多。
其中,32篇收集在我出版的第一本军旅小说集《剑高一丈》里面。
97年后,我升任团级主官,先后调几个单位任职,后又有新进步。因担子重、工作多,精力有限,顾及名声影响,后怕留下“不务正业”印象,故一度缀笔直到退休。
当然,这期间偶尔也写过几篇作品,但低调没有声张,知情者不多。
连《剑高一丈》军旅小说集的出版,也是我刚退休时,一位当印刷的老总——我老部下主动找编辑、拿书号,跑路帮忙弄的。我出了几万工本费,发行不多,五六千本。实事求是讲,本收回有赚,我挺惬意。
那时的作品,仅两篇公开获奖,我最心仪的几篇并没得奖。
不过,令我满足的是一篇叫《绝手》的小小说被河南《百花园》刊登,1993年入选长江文艺出版社《当代小小说家代表作》。
绝 手
印白先生四岁握笔,九岁写得一手好字。先给左邻右舍写联、画帖,后给达官贵人描扇、点匾。十四岁晋见巡游的皇帝,御前走笔,龙颜赞叹,当场赐银百两,旨令将其抄书立碑留存。
从此,印白先生名扬大江南北,每天舞笔练字,很少再给外人。就是显贵人家出资丰厚也遭婉言拒绝。物以稀为贵,惜字如金,字自然值价。印白先生的名气更响。据说,有人为求几字,竟愿割田百亩。
野村少佐来求字时,印白先生鬓发已白。野村是城防司令,中国通。抓来印白先生,假意训斥下级,扇了绑印白先生的小队长的耳光。然后,亲手解绳,递烟沏茶,恭请印白先生坐下。歉意地说:“先生的,大大的对不起,请你的海涵。”
印白先生抚摸着红紫的手臂,鼻孔连“哼”几下。
“先生,”野村竖拇指夸奖,“大大的了不起。字的,我的特别欣赏……”
印白先生斜眼野村,架起二郎腿,端茶呷了一口。
野村斟茶,满脸堆笑,话入正题:“我的,请先生赐字,不知先生的意向?”
“不写!”印白先生斩钉截铁地回答。
“……”野村十分尴尬。
印白先生起身便走,门岗架刺刀挡他。野村打个手势,岗哨收回刺刀。野村陪印白先生一直到大门,鞠躬道:“走好。”
印白先生头也没回。
野村数次登门,软硬兼施求字。印白先生始终不卖账。对家人说:“此倭贼杀人如麻,即便杀了我,我也绝不给他半个字。”
家人担心野村真下毒手。
印白先生淡然一笑,说:“倭贼要笼络人心,可能还不至于动我们这种有名气的人吧!”
野村再请印白先生,话不投机,露出凶相,用东洋刀砍下一桌角,威胁说:“你的再不写,死了死了的!”
第二天,又押他去。见面几句话,押印白先生出去,手刃一俘兵。印白先生战栗。野村抓住他右臂,指着东洋刀的血,狞笑说:“快快的写,我的好说。”
印白先生牙咬得咯咯响,扭过头。
野村用刀支过他头,狂叫:“写的不写?”
印白先生牙缝挤出两字:“不写!”
“咔嚓”一声,野村下了毒手,砍掉了印白先生的右臂。印白先生被人扶回,在床上昏睡三天。乡邻好友守候身边,无不掉泪。印白先生反而安慰他们:“别伤心,倭贼没断我双臂,只要有手,我印白还是印白。”
四年后,野村进山扫荡,被八路军击毙。日本兵在城里祭祀。天亮,贴告示的地方耸立八个斗字“血刃倭贼、天下称快!”
苍劲雄浑,洒脱耀眼。
内行者赞曰:“除印白先生,再无人可比。”
我特别感谢当年、也含现今选准推出我稿件的那些编辑们,每篇文章都经他们打磨细修、字字梳理、句句推敲,帮我淘出错字别字,汰掉不通句子,削去繁枝琐叶,才成型读去通顺流畅。
他们是真正的无名英雄,让作者踩肩上的人梯。没有他们,可以说没有我的今天,更不会绽放写作的春花秋果。
同时,所投稿件原文与发表面世之文,每每对比自品,学到不少东西,技巧等等,写作质量也大大提高。可以说得益不同编辑老师指点,受益匪浅。
如今,我超过甲子亦有几年。退休后闲暇生活,重新举笔耕耘,健康为大,仅仅作为一种爱好,习惯和乐子,投些稿到报刊杂志、网络相关平台,重点依附所偏爱的简书等几个文学阵地。目前,拙作已发表近600篇,含诗歌、小说、散文等体裁。
多篇获征文奖、排为简书日推百榜前三,笔头尚在恢复提高中。一些熟悉友友还鼓励鞭策我,还有上升空间。
写作与搞体育有所不同。正如有人所讲那样,年龄与坚持的结果为两股道上的跑车:写作只要持之以恒,岁数越大笔头、脑瓜越成熟,越容易出成果;搞体育则岁数越大体质、成绩越会衰退,只会越来越差。
我将坚持写下去。
我也想余生与同行者共勉,请持之以恒写下去吧!年轻开始动笔,若一直爱好,丟了太可惜。耕耘不息,相信各有各的收获。
即使所得甚微,不咋样。人海茫茫,喜欢写作的人至少还是受人尊重的,留下自己笔迹,也是人生的足迹,对自己及后人来说,是一笔无形财富:
我的先辈曾努力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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