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桃花村李秀才的女儿李薇薇,秀才虽不是什么大贵身份,但也是颇受方圆十里的人敬重,有时村长也要听听我爹的意见。
而我虽不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但也能配上清秀二字。在加上我爹的身份,只要细细挑选,秀才娘子定是跑不了的。
不料,在夏至之日,我与娘亲到镇上去赶集,在赶集的过程中无意间顶撞县令的儿子,苏溪。苏溪见我容貌虽是清秀,但别有一番滋味,便想强撸我进府,做他第11位小妾。
爹爹到处托人找县令说情,却得到下月十八必须进门的命令,不然就让我爹娘蹲大牢。虽然我爹是个秀才,但苏溪可是县令唯一的儿子,只要是他想要,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更何况是秀才之女。
为此爹爹急得白了头,娘也整日以泪洗面。一时之间阴霾笼罩在我家,连之前对我大献殷勤的师兄弟们也躲闪不即。
自从出了这样的事之后,爹爹严禁我外出。其实他不说,我也不愿出门。我关上窗户,紧闭房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自己也不出去。阿娘看着紧闭的房门,也只能暗自垂泪,
我哀叹着我的命运。难道我就是做苏溪小妾的命吗?一想到苏溪脑满肥肠的样子,我的内心掩饰不住的恶心,想吐。可是连我那爹爹也没有办法,我一介弱女子能做什么呢?
正在我伤心欲绝之际,我的好姐妹来了,她同情我的遭遇,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抱着她哭得声泪俱下。看着我形消瘦骨的样子,她内心于心不忍,偷偷在耳边告诉我,如果我实在不想嫁,或许西边的谢屠夫可以救你。
西边的谢屠夫,我见过一两次。一次是在买肉的时候,一次是在山中迷路被他送回。这个人说不上好与不好。但如果要我在苏溪和他之间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这个屠夫。虽然他不像村里的人知根知底,但看村长的态度也可知晓谢屠夫不是普通人。
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爹,我爹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这个谢屠夫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还是在第二天一早,带上银钱,早早出门打听。
我在家中焦急的等待消息,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不是打翻了碗,就是割了手。我娘实在看不过就让我坐在院门口等我爹回来。
入夜,我爹被一辆马车醉醺醺地送回来。我扶着爹回到家中,此时的他只剩下鼾声震天,等爹爹酒醒了就拍着桌子说,走,去谢屠夫家。
只见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家门,没过一会,就见我爹锤头丧气地回来。
我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想,强颜欢笑对着我爹说,谢屠夫不愿意?
爹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闭上眼,似乎不忍看我的表情。
我安慰爹爹,没关系。但爹爹似乎不愿放弃,每每趁我不注意,出门找谢屠夫,不过总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终有一日,谢屠夫提着刀,来到我家门口,指名道姓的找我爹。我看了看躲在房间瑟瑟发抖的爹爹,硬着头皮,来到院中门口。看着谢屠夫手里那把蹭亮亮的杀猪刀,我内心有些虚,颤抖地说,来我家可是有何事?
路过的村民,皆是好奇地停了下来,目光齐聚我家门口。看到这样,谢屠夫似乎也不好开口。我急中生智,可是来找我爹爹。谢屠夫点了点头,那就进来吧。直到进了院门,那些尾随的目光才渐渐消散。
我停下脚步,一脸歉意对着谢屠夫说,谢屠夫,我爹今日连连打扰你,我为他道上一声歉。望你看在他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不与他计较。说完恭敬地行了李。
谢屠夫有些犹疑地问道,那你可是要嫁给苏溪。
我一脸漠然,好像说得别人的事,嫁与不嫁,又不是我说了算。说完就转身进屋。接着细细叮嘱,爹爹,你以后可不要在去找谢屠夫了。爹爹诺诺地点了点头。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屋里一家人抱头痛哭。谢屠夫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叹了口气,说了句,都是苦命人。转身离开李家小院。
苏溪不知从哪里知道我爹的打算,竟然派官差来我家抓走我爹。任凭我怎么求,官差纹丝不动。直至晚上我爹才被遍体鳞伤的送了回来。回来的还有苏溪带给我的一句话,安心待嫁,这一次是你爹,下一次不知道会是谁了。
此时我娘早已因为我哭肿了眼,这一次又为我爹哭瞎了眼。
知道只能做苏逸的小妾之后,我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死吧,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一切,而且还不死在家里,拖累爹娘。趁着爹娘不注意,那把生锈的剪刀已被我磨的锋利无比。
一大早,就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声声锣鼓声,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捏紧了手中的剪刀,准备拜别爹爹和娘亲,坐上轿子里,让他们抬着我的一具尸体进县令大门。
管家颐指气使的站在门前,不停地催促我。爹爹扶着苦瞎了眼的娘亲,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出房门,离开桃花村。没有大红的嫁衣,也没有爹娘的祝福。我掀开帘子,最后看一眼爹娘,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女儿不孝,恩情只能来时再报。
我颤颤巍巍地拿出藏在袖子中的剪刀,一闭眼,一狠心,刺向我的腹部。血一点一滴的流了出来,我的身体渐渐变冷。我失去了意识。
在醒来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玉质的瓶子里。我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吗?只能听见瓶子里回响着自己的声音。
我又使劲地捶打瓶子,发现瓶子纹丝不动。任凭我在里面上蹿下跳,瓶里瓶外,毫无反应。
这时突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地说,这一世又错过。
接着便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忧愁的说道,师傅,那这可怎么办?
缘起缘灭,皆是二人的缘分。
正当我竖起耳朵,准备仔细听时,却发现再也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就在我以为我将永远待在这里时。突然有光射进瓶里,我抬头一看,是有人。
我有些兴奋,掩饰不住的笑意,终于可以见见阳光了。接着他将瓶身倒放,我从瓶里滚了出来,立马爬了起来。姑娘家的羞怯还刻在我骨子里,这样的行为让我红了脸。
虽说我在这里呆了许久,但这是我第一次从瓶里出来,见见自己所在的地方,我有些兴奋,也有些害怕,正在我仔细打量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声音,李薇薇。
我抬头,就见他大手一挥,在我面前出现一面镜子。
接着他告诉我,我原本是上丘神山的洛瑶仙子,不料偷入凡间,恋上凡人,贪恋凡情。结果被西王母发现,我苦苦哀求,愿剔除仙骨也要和苏溪在一起。西王母便和我定下这三世之约,如果这三世我们在一起,她便成全我们。但如果这三世错过了,便回我的上丘山永世不出,绝情绝爱。
听完他说的,我怀疑真实性,可是看着镜子里出现的我,我又不得不信。
接着他便问我,那你现在有和打算?
我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那三世之约结束了吗?
他点了点头。我回答道,上丘是我的家吗?
家?应该算是吧。他看着我不懂我为什么因为这样问。
我心中有了决定,那就回家吧,回上丘吧!苏溪,不太记得了,既然我为他付出了三生三世,也愿受剔骨之刑。那我应当不欠他什么。这样想着,对于苏溪,我心里毫无波澜。
而这时的苏溪,徘徊在奈何桥上,久久不肯离去,他紧紧盯着每一个经过奈何桥的鬼,好像在等什么人。渐渐他在奈何桥上支起来一个铺子,人忆铺。记录下生前对你最重要的人。
一个在上丘,绝情绝爱。
一个在奈何,痴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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