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比预产期提前一周出生的。
自己住的地方离开医院比较远，为了妻生产时方便到医院，妻在预产期前一个月就住在娘家。好在丈母娘家离我住的地方（我住的地方离开单位近）交通还算可以，一辆公交车就可以到达。每天下班后我可以坐公交车或骑车来回奔波于单位和丈母娘家。
那时工资低，一个月才几百。为了补贴家用，周末有时还外出给成人学校上个辅导课，赚点外快。儿子出生的那个周末和往常一样，为了第二天一大早上课，晚上提前回到单位分配的家属宿舍楼，只留下妻住在娘家。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才上完1,2节课，在课间下课间隙时，成教负责人操老师（负责人确实姓操，这个没有杜撰）就到我上课教室找我。看他一脸又惊又喜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谢老师，你家夫人进了医院，你丈母娘打电话过来了。但是我希望你把课上完再过去。”
成教的化学课就我一个老师，儿子提前出生确实有点想不到。领导的话也透着无奈，此时如果我走了，谁来替我上课？班上有好几十学生等着呢。
“你家小孩还可以取名叫守岗，坚守岗位。”临走时操领导还不忘揶揄一句。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让我走。这时可以想象在医院的丈人丈母娘忙成啥样子。没办法，那只能上完课过去。整整一下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上课几乎也不知所云。也不知道他们娘俩到底咋样？
好不容易上完课，坐公交车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遇到在医院手术室外团团转的丈母娘，急忙问道：
“妈，晓莹怎么样？”
“还没从产房出来呢。本来想自家生，结果羊水先破了，生不出来。只好又剖腹了。医生讲小囡出来了，是男小囡。”
不一会儿，产房门开了，我急忙跑过去，看到妻躺在病床上，心里充满愧疚。她一脸苍白，看到我连忙紧紧抓住我的手，手指掐得我疼。低低的说，
“这下你高兴了？”
对于来自农村的我来说，受了那么多年教育，自己心里明白生男生女都一样。但在农村老家，生儿子生女儿还是那样的不同。虽然在上海，可在农村还是有点男尊女卑。听到生的是儿子，高兴的不仅仅是我，家里的老父亲估计比我还要高兴。我同辈的兄弟里面，几个堂兄弟家生的都是女儿，就我家生的是儿子，对于农村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从老家坐车赶来，手里提着保温壶。听说儿媳妇是剖腹产，为了能早早使伤口痊愈，乌鱼汤是必须的。自家虽然养鱼，可要抓捕乌鱼可没那么简单。上集市买了一条，让母亲煮了，一大早乘车就来医院了。可医院探视有规定，家属陪床只能有一个，探视要到下午两点才能进去医院。我把乌鱼汤拿到病房，转身下楼陪父亲去街上吃点饭。顺便聊聊“大事”。
这个“大事”还是得和父亲商量一下才行。
2020.8.19 往事历历在目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