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深巷。
幽幽的风弥散在空气中,利剑如雪片般猛地飞驰而来,默达一惊,侧身匆匆从转角躲避。那人来势汹汹,不辨清白,持刀狠狠劈来。默达身手矫捷,跳上高楼楼顶,咬咬牙,又跳下一个两层楼高的高台,还好只是手肘扭伤了,手臂擦破皮,血渗出来,他冲下来穿过一座无人的废弃小屋,在黑暗中撞翻一只瓷盆。而那人紧追不放,眼看就要扑上来,挥刀就砍。默达眼疾手快,抓起一把木椅挡在前面扔过去,正好击中,而木椅也支离破碎,在空中重重四分五裂,崩开的木块击到默达腹部,好像被狠狠踢了一脚般,默达痛到蜷下身躯。
“这是梦吗?”默达蹲着,表情痛苦地看着那人又操起刀冲了过来。
刀是真的,雪亮一片从眼前迎过来,默达本能地往后退,脑后却重重击在炉台上,一阵钻心的疼与麻酥酥的感觉袭来,默达往前一倒,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向前已踩上刀尖,霎时风云突变,下一步就是深渊,默达看着脚下滚滚浪涛,腹部依然扭曲般痛,脑后也是锐利的疼,可分明没有了退路。天色暗沉沉一片,乌云黑漆漆压下来如黑夜般,鬼魅横行……阴阴的怪叫环绕耳边,催促他往前跳下。稍一犹豫,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往前一撞,来不及反应,默达脚下顿时踏空,跌落下去……
一片荒芜的旷野,天很黑,没有星,辨不出东南西北,也没有任何尘世的声音。默达浑身疼痛,在这夜雾阴阴之下,几乎站不稳,差点跪坐下来。天空的黑像一洼不见底的深潭,远方森林黝黑的棱线在夜空起伏,轮廓微微发亮。默达看着脚底,昏暗模糊无法辨认,“这不是梦吗?”默达捂住后脑,感觉到黏热的液体。
“如果是梦,就不会感到疼痛,除非……”默达想起了什么。
平林路28号的秘密(八)下雨天,来来往往的行人低头匆匆,路面湿漉漉的,江南的冬天很冷,凉彻心扉。默达走在熟悉的路上,闭上眼,感受这透心的凉意,任雨打落在身上。这是平林路,更确切地说,是默达的潜意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突破造梦境界,到达了更高的梦境层次。
一个门牌前,默达停了下来。这是闭着眼也能找到的家,平林路28号。
只是屋内,早已物是人非。时光残褪,触目惊心。
七年前,在这里曾经发生惨案,一家三口全部中毒身亡,原因不明,只能当做误服毒药之故处理。之后那个孩子的尸体却离奇失踪,但由于本就没什么亲戚,所以也不了了之。
默达就是那个孩子。当时,他接过母亲递来的碗时,竟毫不哭叫,只是默默地端起来举到唇边。那时,他竟也看破。
只是母亲忽生怜悯,幡然后悔,翻出解药强行喂下,那药虽然未立即生效,却也足够救活一命。之后便是后来的样子了,默达从假死中醒来,偷偷离开,被收养,便再也没有回来。
潜意识,就是心里永远也不会触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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