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青菜

尖叶菜

        岁末年初，气温2至7℃，北风夹裹着残丝小雨冰凉地滑过脸庞，冷不丁钻进衣领透心的寒，裸露的手指麻木没有了痛感，这是我们岭南少有的冰冻天气。

        傍晚的大街，微雨浸润的柏油路变得浅薄泥泞。满街尾灯早早亮起拉响了黑夜警示，袅袅尾汽勾起温馨饭菜的记忆。

        冰凉的天，泥泞的路，凉凉夜色催人急。我在拥堵的车流中小心翼翼拐进菜市场。我左顾右盼，寻找一把合适今晚煮的新鲜青菜。

        一个临时地摊上，两扎油菜花吸引了我的眼睛。朵朵小黄花在风叶摇曳，晶莹的雨滴压弯了菜颈，嫩绿的菜干在寒风中拥抱成束！油菜花旁边竖放着的一扎墨绿的尖叶菜，尖叶菜后面倦缩着一个黝黑的老阿婆。阿婆戴着竹篾编制的尖顶帽，大珠小珠在帽沿里闪晶晶。一双珠黄的双眼浑浊不清，布满棕色格子的脸写满岁月风霜。一张被雨水浸润的透明塑料纸，紧贴在她单薄的衣服上。粗糙的双手正滴哒着凉凉的冰水。睹物生情，寒风刺骨感同身受，恻隐之心冉冉升起。

        我走上前：“阿婆，这些菜怎么卖啊？”

        阿婆：“3块钱一扎！你要多少扎？”

        3块钱，不咸不淡的价格，我没有一丝纠结，而且油菜花煎炒简单，甜中带脆。

烹煮油菜花

        “哦，我要一扎吧！”我摸摸钱包准备付帐。

        “这些油菜花多少钱一扎？”一个女性声音从我身旁传来。我侧身瞄眼，一个中年大姐站在我身旁，匀称的身材套着一件笔挺的呢子大衣，乌黑长发如瀑布般飞流直下，沧桑眼角隐隐被光泽的皮肤掩盖，不是职业女性就是富裕人家！

        阿婆：“3块钱一扎！”

        中年大姐：“我要两扎。”

        阿婆：“这哥已经要一扎了！”

      中年大姐：“一扎我不要，要不就要两扎。”大姐转身就想走。

        看到中年大姐转身要走，我竟然脱口而出:“不要紧的，你要这两扎油菜花吧，我要旁边的尖叶菜也可以。”我生怕阿婆的生意变黄似的话不择口！

        中年大姐转过身对阿婆说：“那你给我打包两扎油菜花吧！”，边说边递钱给阿婆。阿婆连忙接过钱，高高兴兴地找零补。

        我掏出我的钱包打开一看，除了证件，竟然不带分文。我尴尬地对阿婆说：“阿婆，今天没带现钱，可以刷你的微信付款吗？”

        “菜是自家种的，阿婆没有微信收钱！”阿婆有点着急，转身向中年大姐：“这哥刷你的微信，你替我收他的钱，我收您的现钱，行不？”

        “可以呀！”大姐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

        大姐给钱阿婆，阿婆对我说：“你的钱这姐给了，你刷这姐的微信就可以了”。阿婆分别给我们两人用塑料袋打了包。中年大姐接过阿婆的袋装油菜花转身就走。我连忙对大姐说：“哎，我还没给你钱呢？”大姐对我笑笑，转身，坚定地离去。我茫然无措，感觉特别意外。

        “谢谢了，有空到我家吃饭！”我冲着中年大姐远去的背影大声地说。中年大姐很快消失在黑夜的人海中。

        阿婆看我傻傻站立的模样，乐呵呵地说：“走吧，这姐不要你的钱”。老婆婆麻利地收拾自己的摊点，自言自语地说:“这天冷得难受，回去要好好暖一暖冰手！”

        华灯初上，寒意更浓，还在为生计奔波的人们都盼望着尽早回到温暖的家避避寒。我也跨上我的电车往远处的家飞驰！一路上，我的心里荡起暖暖的春意，我的脑海总是浮现陌生大姐为我付帐的惊喜；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人间惊喜绵绵不绝。

        我轻轻地哼起那通俗歌曲: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人间将变得更加美好！

广西大明山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