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莫有宁静

作者: 莞莞呀 | 来源:发表于2018-11-16 01:26 被阅读73次

    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掉进了一个我与你的梦魇中,万劫不复。

    (一)

    ‘哎,你看今天的报道了吗?’

    ‘我要看到了,莫氏的总裁莫亦枫要和温氏千金温筠璎订婚了嘛。’

    ‘可真是一对璧人啊。’

    ‘嗯,对啊。’

    来替我换药的护士并未注意到我已苏醒,一字不落的听完了全过程,护士转身离开时,我将刚插进我左手的输液针径直拔掉,鲜血开始溢出,一滴又一滴滴在地板上,除了白色就是白色的房间里。

      在我快要陷入深度晕厥时,我听到有人叫着我的名字,却都未是你的声音。

      “莫静。”

      亦枫,你说,当初你给我取这个名字时,有没有想过这一生自从遇到你我便从无安宁了呢?

      (二)

      “林太太,你醒了,你还好吗?”

      我漠然的伸手推翻所有床柜房东的物品,吓得护士惊慌而逃。

      哦,对了,要不是她提醒,我都忘了我早已嫁为人妻,而他却不是不是你。

    “林太太,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我漠然的摇了摇头,又低下头。

    “林太太,没关系的,会想起的。”

    可我并不想想起,因为我从未忘记,我只是活在我自己编织的一个梦里罢了。

    1990年z城的闹市区里,炎热无比的夏天,墙灰脱落的房间里,散漫着血腥的出租房内,一位妇人紧紧抓住一个小女孩的手,不停的对她说着“夏儿,你要记住,害死你爸妈的人是谁。。。”

    那时的我刚刚过完五岁的生日,我并不知道为何前一天还好好的一家,顿时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把那个名字深深的刻进我的脑海里,怀着害怕与无助不停的向外奔跑奔跑。。

    并不熟悉的大马路,陌生的一切,使我又止不住的害怕,或许是天黑了又大概是饿了,我坐在马路边上抱着双腿开始哭泣,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问候我的声音。

    “妹妹,别哭了,是不是迷路了,别怕,我带你回家。”

    我抬头用通红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个不过比我大两三岁的男孩,他伸出手递给我一张纸巾,并且坐下来对我笑着,我愈发不能控制自己,大声哭着对他说道    “我没有家了,哥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大约一两秒后,你起我的手,轻声对我说      “好。”

    亦枫,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你,多年后,我仍会想起那天你对我说好时,路旁的风景顿时都失了色。

    (三)

    你的家很大很大,进了大门后,不少人向你问好,你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直到有人对穿着又脏又旧的白裙子指指点点时,你才回头不耐烦的皱了眉,让那些佣人们止了声。

    客厅里。

    那是的我早已无暇顾及他们的谈话,只听到你与你父母争论的声音。

    “不行,我不同意。”

    “爸,可是她没地方可以去了。”

    “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家的孩子,况且,爸爸公司最近出了点事情。”

    “那以后你们不用管,她所有的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你没有再说些什么,你看了看站在客厅里的我,走过来,微微笑着,对我说“以后你的名字叫莫静,是莫家的小姐,你不必在乎任何人,除了我。”

    莫父还早说些什么,却被莫母阻止了,她走过来蹲在我身边,摸了摸我蓬乱的头发,拉过我的手示意我同她上楼。

    晚饭时间,我早已换上了一条青色的及膝裙,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周围陌生的一切发起呆来,连你何时来到我身旁都不知道,直到你拿起一把木梳,替我梳着枯黄的头发时,我才转过身来看着你。

    许久许久我才缓缓开口,“我叫夏儿,妈妈一直这么叫我。。以后。。”

    “以后只有我一人可以这样叫你,你是所有人眼中的莫静,但也只是我的夏儿。”

    病房门被推开,我才缓过神来,却未注意到眼泪早已泛滥成灾。

    “今天好些了吗,怎么了?”

    林宴钦刚想伸手替我擦眼泪,却被我伸手打掉,我一脸幽怨的表情盯着他,他也只是回以我无赖的微笑。

      在我迷糊的快要睡着时,我感受到他替我盖好被子,轻声关上房门。

      门外的他正在打着电话,我本不在意的,却听到与我有关的消息。

      “妈,小静没有疯,她只是累了……我不会离婚的……我说过了,她没有精神病……”

      接着一声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林宴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四)

      认识林宴钦是在与亦枫一起过的我的十岁生日。

      “夏儿,生日快乐。”

      本还处于睡梦中的我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吵醒,我不耐烦的睁开眼却看到你一脸温柔的笑。

      “怎么了,这么早,就叫我起床……”

      你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从身后拿出一条白色和复古裙让我穿上,并且体贴的替我关上了门。

      当我穿好裙子扶着楼梯慢慢下楼时,看到穿着白衬衣的你,衣袖微卷,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我仔细的扫视了一周后,发现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或是看到了我,你将盘子摆好后,走到我跟前,我才注意到你。

      “亦枫,为什么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呢?”

      “爸妈有事出去了,林妈回家了,夏儿,快尝尝,吃完饭,我带你出门。”

      “去哪?”

      你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我的问题,我小声嘀咕着:“装神秘。”

      汽车一路行驶,离城区越来越远,道路两旁的鲜花也似乎多了起来,一路颠簸,汽车终于停在了目的地。

      “夏儿,去看看。”

      你走到我跟前,替我系上了小皮鞋的鞋带,拉过我往马路对面走去,小路两旁的小草一直延伸到小木屋才肯罢休,木屋像是精心准备过的,门槛前放着许多小花盘。

      “亦枫,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夏儿的家,你累了可以歇息的地方,生日快乐夏儿。”

      我欢天喜地的抱住你,咯咯直笑,你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说着傻瓜。

      “我说呢,今天怎么不陪我打球,原来是这样啊,咦,小妹妹,你谁呀?”

      林宴钦拿着篮球对我笑着,我不喜欢林宴钦,没有理由,这便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木屋内

      我坐在木椅上看着亦枫辛勤的做着晚饭,嘴角也开始上扬。

      “小妹妹,其实你笑起来也挺可爱的。”

      对你的搭话我选择了转过身,你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发。

      “我是林宴钦,你呢?”

      “哼!”我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袋零食开始吃了起来。

      “夏儿,不可以这样,宴钦是我的朋友。”

      “夏儿?”

      “不许你这么叫我,我叫莫静。”

      “好,好,小静,你别无视我就行了。”

      我看着林宴钦一脸无辜的笑容,心里对他的戒备也渐渐放了下来。

      从那以后,林宴钦渐渐开始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也慢慢喜欢到处都有他的身影。

      (五)

      在我17岁那年的暑假,我正打算着怎样让你陪我去旅游,你却扔给我一枚重磅炸弹。

      “夏儿,我要出国几年……”

      “不要,我不要,不要你走。我不想一个人……”

      “夏儿,不会的,我托了宴钦照顾你,我会回来的,你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莫亦枫,我恨你!”

      我推开了你,毫无防备的你倒在了地上,我却没有回头,跑了出去。

      “小静,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在林宴钦找到我时,我正坐在木屋的台阶上泣不成声,见到有人来,我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

      “亦枫,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听你的话好好学习,我再也不顽皮了,再也不让你替我担心了,我会努力像你希望的那样,好不好?你离开了,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小静……”

      第二天,是林宴钦陪我去机场送的你,只不过,我们都没有露面,亦枫,你瞧啊,候机厅的柱子好大,大的刚好可以挡住我的身影,大的刚好让我看清你的眉眼,大的刚好让你找不到我,不少女生小声议论着你,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鼓起勇气刚踏出一步时,却看见一个黑色卷发,穿着妥帖一长裙的女子,向你走去,当我看着你们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时,我感觉到了一种痛,那种痛就像是赤脚走在刀刃上,鲜血一点一点渗出,最后血涸而死的无助。

      当林宴钦将面如死灰的我抱回小木屋时,我才感到一丝温暖。

      “小静,有些路终究只能你一人走,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世界里没有孤独。”

      这是我第一次正视林宴钦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酷爱打球的少年牺牲时间去陪我玩着幼稚的游戏的呢,是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习惯我周围有他这个人的呢?你看,时光的齿轮滑过了一圈又一圈,我们都长大了好多,好多。

      2008年,我考上了当地一所不好也不坏的大学。

      “阿姨,谢谢你和叔叔这么多年的照顾,我长大了,也该靠自己了,我想搬出去住,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莫父并未说话,只是接着翻着报纸,莫母优雅地放下了刀叉。

      “小静啊,那以后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

      “谢谢阿姨。”

      我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时,却不知从何开始收拾,最后除了一张我们的合照外,我什么也没拿走。

      大学的生活一向是令人向往的,可是我与他人不一样,我把自己每天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没有空去想你吧。

      可是有时听到有关英国的一些消息时,我都会不自觉的止步。

      今天似乎英国是个晴朗的天气,这时的你在什么地方又做着什么呢?

      英国

      “亦枫,我们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气不错。”

      “不用了,我还有事。”

      温筠璎拉着亦枫的手,阻止了他向外走的步伐。

      “你在想她对吗?可是,你难道没听到吗,这是第十三次了,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亦枫,我在你身边啊,你看看我,好不好?”

      “对不起。”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温筠璎对于如此也只有苦笑罢了,那一天,亦枫在街上盲目的走着,却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去。

      太多的时候,我们都太孤独,孤独的只剩下自己的影子作伴。

      “小静,你最近看起来好疲惫,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来做吧。”

      林宴钦挽起袖子,开始洗着碗,我又想起你为我做早餐时的情景,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走出厨房,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本书看,眼神却一直落在桌上的手机上,我想伸手拿手机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看看吧,说不定亦枫给你打电话了。”

      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我起身,拿起手机,以迅速的动作取出手机卡,一折。或许,我还是害怕,害怕再慢一会,我就会后悔了。

      “林宴钦,你说得对,有些路,终究只能我们自己走。”

      这一年的冬季似乎比以前冷了一些,我把自己裹成一团,被林宴钦说成了粽子……

      “亦枫,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件毛衣挺适合你的,试试吧,好吗?”

      亦枫看着温筠璎一脸渴望的表情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夏儿,那个拉着他的手,让他带她回家的夏儿,那个抱着他活蹦乱跳的夏儿。

      “好。”

      亦枫望着筠璎笑了笑,筠璎离开后,有室友打趣他,

      “女朋友也当的太好了吧,想的真周到。”

      亦枫没有说话,走到窗边,看着站在马路边冷得跺脚的筠璎正在等出租车。

      “那么,夏儿,现在的你过的好吗?我很想你……”

    (六)

    春去秋来,一年接着一年,很快,我大学毕业了。

      我整天忙碌于投简历、找工作之中不能自已,我又跑了几家公司,疲惫感再次袭来,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啃着干面包,一杯奶茶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自然的接过。

      “林宴钦,你最近不是忙吗?”

      “小静,我这是忙里偷闲啊!”

      “林宴钦,我脚疼,可我想回家了。”

      林宴钦一脸无奈的在我面前蹲下,我顺理成章地趴上他的背。

      “小静,你又轻了一些,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才行啊!”

      “林宴钦,说实话,你是老太婆吗?啰……”

      你看,当我们刻意去盼望一件事时,等来的永远是失望,当我们释然一件事时,却又等来了希望。

      穿着得体西装的你与穿着休闲装的林宴钦,精致套装的与你一同离开的温筠璎与灰尘满面的我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迷失,最后又相遇……

      林宴钦送我回到小木屋后,被我要死要活的赶走了,但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发,向木门方向走去。

    “林宴钦,你怎么啰嗦。。。”

    “夏儿。”

    亦枫,这是第几年了,多少次在梦里梦到你的声音,此时却听见了呢。。

    不知我们就这样站了多久,直到晚风提醒我该进门时,我才转了身。

    “这几年,夏儿,你好吗?”

    “很好啊,能吃能睡。也没断胳膊断腿的。。。”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略过你的眼睛,故意忽视掉你的悲伤。

    “夏儿,我说过,我只需要你等我几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了又怎么样呢,亦枫,我们都长大了,别那么幼稚了。”

    “夏儿,尽管这样,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

    “亦枫哥哥,我要结婚了,和宴钦。”

    这么多年了,这是我第二次叫你哥哥,也是最后一次对你说谎。。

    我看着你高大的背影一点一点离开我的视线,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冲上去抱住你对你说,亦枫,从遇见你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可是吧,亦枫,宴钦说得对,这一生总有一些路要靠我自己走,就像五岁那年我跑过的柏油马路会告诉我,我该恨你们的,就像你父亲与我谈话时,我决绝过的样子。

    那是你走的第二天。

    “莫静,你知道亦枫为你付出了多少吗?当初为了让你留下来,居然答应我以后都听我的,按照我的期望去做事,就像这次他愿意抛下你去国外学习三年商务管理来换取以后与你一起的自由,可是,我也只是骗骗他,让筠璎陪他是想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小静,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懂,你走吧,离开我们家,这些年我们家对你的养育之恩也够了。”

    “那么叔叔,你对尹家的恩情呢,叔叔,1990年为你背下私吞公款的尹辉,你还记得吗,死在闹市区的他的妻子你还记得吗,没关系,尹夏帮你记着,妈妈总爱这样叫我,夏儿。。”

    当我看到他年老的身体开始颤抖时,我顿时充满了报仇的快感,可是我知道亦枫你会心疼你的亲人,对吗?

    “可是,从现在起我愿意忘记,叔叔,这么多年,谢谢你。。。”

    快到深秋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冰冷,冰冷的像是要把我吞噬其中。

    你走后我一个人在门口坐了好久好久,林宴钦的电话打进来时,我看着屏幕亮起时,竟然还在幻想着,亦枫,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明明是我伤你那么深。

    “小静,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林宴钦,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今天看到他是什么感觉,不是吗?”

    “小静,对不起,我只是。。”

    “林宴钦,你爱我吗?”

    “我。。我爱你”

    “我们结婚吧”

    “好。”

    挂掉电话后,我睡在地板上,亦枫,这是我最后一次呆在这个家里了,亦枫,以后我会把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尘封于此,绝不再开启。。

    (七)

    婚礼如期而至,我画着精致的妆,我应该高兴的可是笑脸怎么也露不出来。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我抬头迎上的是一双美丽的眼眸。

    “莫静,不得不说,你穿婚纱真的很美”

    “谢谢”

    “可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你知道吗,那一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虽然在国外那几年他也不好过,但从未像那晚一样,莫静,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呢,亦枫很爱你,我不想他难过。”

    “筠璎,有时候我们在分叉路口从一开始我们就走错了”

    就像我跑过的岔路口往右跑时就遇到了你,从一开始,亦枫,我们便是错的。

    婚礼进行曲弥漫在整个大教堂里,我拿起一束洁白的捧花,有两个孩童替我牵起洁白的婚纱,这一切太美好了,亦枫,你说呢?

    大堂里我一步一步从红地毯上走过,你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对于旁边筠璎的赞美你也只是淡淡一笑,当我从你身边走过时,我看到了你的颤抖与不安,可我还是一步一步向林宴钦走去。

    神父的话一字一句飞去我的双耳。

    “莫静小姐,请问。。。你愿意吗?”

    亦枫,我看到了你的短信,可是亦枫啊,当我穿上那高跟鞋时,便没有想过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也未想过后悔。

    “我愿意”

    这三个字说完时,我看到了你眼里的心痛也看到了宴钦的释然,同时我也看到了我们各自安好的未来。

    我睁开眼,原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今天的天气似乎又好了一些,我从病床上下来,甩了甩因在床上躺久而造成麻木的双手。

    “小静,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我带来了你爱吃的东西。”

    “宴钦。”

    我看到你快步朝我走来,急促的抓过我的双手。

    “小静,你病好了,对吗,你记得我了?”

    “宴钦,我们回家吧,你去办出院手续。”

    “好,你等我。”

    我看到你欣喜又急促的朝楼下跑去,傻瓜林宴钦,真傻,新婚之夜,我摔掉所有新房里的东西逼你出去又拿起水果刀想割自己的手腕,却被你阻止。。那一晚,所有人都知道你娶了一个疯子,只有你说,我累了。

    宴钦,我那么自私,自私的利用你,你却配合我。对啊,所以,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你该拥有一个好女孩的。

    (尾声)

    我一步一步走向窗口时,我知道你也在一步一步往回赶。

    可是,傻瓜,我们总是慢那么一步,慢几年遇见你,慢一生来偿还你。

    当我身体开始缓缓下坠时,我有开始做些有关你的梦了。

    亦枫,你看,你还是十七岁的模样,刚好是我最爱的样子。

    那么,此生,便让我抱着这个梦入睡吧,永不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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