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看到无戒的文章关注到现在快要两年了,当初看到无戒的文章和她的经历让我瞬间喜欢上了她,感觉看到了希望的光芒,给了我一丝想要努力的动力,也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想要当作家的梦想,想起了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几乎我的每篇作文都被老师当做范文念给全班人听那份骄傲。毫不例外,这一丁点激情还没开始动笔就褪去了。后来的我越来越糟,抑郁陪着我度过每一分每一秒,我一直尝试着自我救赎,但是却都没有摆脱那些俯身于我的情绪恶魔,甚至于连无戒的文章我都很久没有看,脑子里塞满的都是恐惧、自卑、孤独、彷徨失措。眼泪总是随时随地可以涌出眼眶。每天的日子就如同陷在沼泽里的迷途者,心脏挤压到无法正常跳动,但又仍然在奋力工作,以至于就如同用一个铁锤缓慢但很用力的砸着我的胸腔,淤泥已然爬至我的喉咙,不知何时将没过我的头顶,而我依然在生活里还要努力表演一个合格公民的角色。也曾反思很多,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脆弱敏感到此境地,但是人生这回事哪有那么容易想得明白的,事情虽有因果,可错综复杂,何为因何为果早已无法分清,有时候哪怕你分清因果又能怎样,终究是无力改变什么,身边家人或朋友,有的说我是想太多,有的说我是要求太高求而不得,有的说是我太矫情脆弱不知生活的苦楚,而我也真的找不到反驳的词语,因为于情于理他们说的似乎挺正确的样子。而自己内心里明白的,我只是简单的想要快乐,想要轻松起来,没有欲壑难填的奢望,也没有矫揉造作的悲伤,只是一只无形的手把我拉住,往抑郁这个山洞里一点一点拖移,而没有人能看见这只手,任凭我怎样形容描绘。所以孤独也就只能更孤独,痛苦也就只能更痛苦。
而今天,也是偶然再次打开无戒的文章《行走在城市角落的蚁族》,看过后心中那自我救赎的希望又闪耀了一下,我内心深处仍然渴望着有一天能遇见一个全新的自己,能把抑郁从我身体里抽离出来,能真诚的微笑,眼睛里都有爱的那种笑。也告诫自己,没资格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再难也要挣扎着好起来,没有反向了,就试试从捡起初心开始,至少学会去坚持一件简单的事,我不知道这样的文章在别人读来是不是有抱无戒大腿的嫌疑,但是我敢保证键盘上敲下的每一个字我都是真心诚意的。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文章会不会被无戒看上,能看上固然好,如若不能,我也坦然,至少在写这篇文章时候心里平静了不少,也心存希望,想要和无戒一起遇见全新的自己。
努力回想,不知何时起自己突然就变得如此抑郁,或许与我这一生经历都相关吧,一直以来我习惯自己催眠,自己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假装自己在这些梦里生活,假装自己是幸福的公主。反射性的用这种方式逃避着我的人生和保护着自己,直到现在无法不面对现实,一切都扑面而来,就只能缴械投降,面临直接崩溃死机的窘境。关于童年,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了,最刻骨铭心也是最久远的记忆就是五岁时候,那是一九九六年,父母离异了,爸妈离婚那一天,带着我和三岁不到的弟弟在外婆家吃了早饭,早饭很丰盛,我和弟弟似乎吃的很满足,爸爸妈妈和外婆似乎都食欲不佳,也不说话,简单的吃了一些,便坐在一旁等我和弟弟吃完。外婆家在农村,爸妈离婚手续要到妈妈户口所在地的镇上的法院里办理。镇上离外婆家有很远一段路,爸爸当时开着一张时下流行的长安车,白色的,我们上车走的时候爸爸轻轻对外婆说了一声:妈,你回去吧,我走了。外婆、妈妈眼眶都红了,默不作声。我和弟弟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只是懵懂的看着大人们的一切。一路颠簸半个小时左右到了镇上,下车后爸爸牵着弟弟,妈妈牵着我,那一天正逢星期四,是镇上赶集的日子,我们走过一段拥挤嘈杂的集市,再穿过一条不太好走的小路,路面只是简单挖出来的那种,高低不平,大小不一的石头零星的铺在地面上,两旁还有野草,走完这段路就到了一个院子里,集市的一切嘈杂瞬间就在这个院子里消失了,再接着我们上了二楼走进一个房间,不大的房间里正中央放着一个木制的办公桌,办公桌的背后坐着一个现在想来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正低头在写字,当时五岁的我大概明白这是在这里工作的人,两旁靠墙放置了也是木制的长椅,和现在看见的80、90年代电影里那种经常放置在医院和办公楼的长椅一样,办公桌和长椅都是暗红色的,略微有些掉漆,我们走到屋子中央时工作人员问: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办理吗?然后爸爸径直走到工作人员面前,拿出来写满字的信签纸,两人就开始交谈,妈妈则停住脚步,拉我和弟弟在一旁的红色长椅坐下,见到陌生人的我有些胆怯,紧紧的挨着妈妈坐着,有些惊恐的颜色看着周围的一切,三岁的弟弟自在嘴里吃着刚才集市上买的糖,也乖乖的坐在妈妈的另一边,我心里多少有些预感是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但终究不知道会是什么。过了一会,工作人员让爸爸过来和我们一起坐下,然后叫着妈妈的名字问妈妈:你同意离婚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妈妈突然带着哭腔激动的说:同意,他都外面有人了,我何必拖着人家。再然后就泣不成声了。工作人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双方都再冷静考虑一下,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说散就散了,多可惜。爸爸沉默一会后说,我们考虑好了才来的,听到这些话妈妈哭得更伤心了,眼泪鼻涕混合着挂在脸上,我伸手去帮妈妈擦,然后我和弟弟也跟着哭了起来,这时候爸爸和妈妈说:别哭了,我们好好商量,把事情解决了吧,他的声音里也透露着伤感,接着也让我和弟弟不要哭。我很害怕爸爸,听见他这样说便不敢哭出声了。接下来的谈话妈妈似乎指责抱怨了爸爸很多,而我清晰记得的就是妈妈说我和弟弟不能分开,要不就两个都自己带着,要不就两个让爸爸带着,而爸爸只想带弟弟走。再然后我竟然睡着了,或许是哭累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红色椅子上,是妈妈叫醒我的,她帮我穿好鞋子,叫我走了。弟弟还在睡梦中,爸爸已把他抱在怀里等在一旁,我迷迷糊糊跟着爸妈原路返回,走到爸爸车子旁,爸爸叫醒弟弟让他站在一旁,然后蹲下身抱住妈妈牵着的我,大概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扶住我的肩膀对我说:阿蓉,爸爸要走了,以后你要听妈妈的话,等爸爸有空会来看你的。我呆滞的看着爸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溢出来了,一滴接着一滴,都无法看清眼前的爸爸和弟弟。爸爸说完抱着弟弟就朝他的车走去,弟弟这个时候对站着没动的我和妈妈说:妈妈、姐姐,你们怎么不走呢,姐姐,快走,上车了。只感到妈妈也跟着我继续哭起来,新的泪痕覆盖未干的泪迹,眼睛肿的被蜜蜂蛰过一样,拉着我的走捏的好紧好紧。爸爸和弟弟越走越远,隐约听见弟弟再问爸爸:爸爸,为什么妈妈和姐姐不走了。弟弟好像也快要哭了。这时候,妈妈对我说: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这一刻的画面永远的镌刻在了脑海里。那一句,爸爸别丢下我也一起刻在心里,直至此刻从未说出口。如果要为我的抑郁找一个来处,这一刻我想它刚好在生根发芽。因为这一刻起我便切身感受到了害怕与孤独,感受到被抛弃的味道,感受到快乐离我远去了。后来日子里的故事,有机会再讲给大家听。陈封多年的回忆突然翻涌出来,无法抑制的乱了心绪,没法继续把文字敲打成章。陷在抑郁里的人就如同溺水一般,但凡抓住什么都会当做救命稻草,但是还在抑郁这片海里挣扎,还心存希望就好,只愿这世间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同样抑郁不能自拔的人都还能心存希望,不要放弃,我们一起抱团取暖,一起互相救赎,终有一天遇见全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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