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禾捧着书出现在宿舍楼下的时候,发现木木已经在了,她娴熟地挽起木木的手,向身边的花草树木展示着最萌身高差。余禾仰头望见一抹轻飘飘的云萦绕在木木的眉宇间,她略带俏皮地扬起手中的书:“看,这是我今天饭局带上的礼。”
木木扫了眼书皮儿,伸手捻起书页间飘散着的粉色细绸绳儿,拉出一枚奶黄色书签,仔细端详:“嗯,你的林兄很喜欢。”
他婆娑着书签,略带郑重地说:“今天的饭局是家庭聚餐吧?”
一团缥缈的疑云在余禾的心头突地撺起,她盯着木木的眼睛脱口到:“是,有个老男人追求我妈,我今天要去会会他儿子,搞定他,让我妈高枕无忧。”
余禾伸手捏了捏木木略带青须的下巴:“这事儿我确定没跟你说过,你难道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你收买了巧克力,是不是?”
木木攥住余禾不安分的手,一脸温柔到:“余禾,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儿,这事儿可能对于你和你的母亲,应该很重要。”
有不好的预感在余禾心头闪过,她抽回手,站得笔直,思索片刻,轻声到:“别说,让我想想。”
余禾默默地走在路上,木木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进入地铁站,沉默着等下一班车,沉默着挤进人满为患的车厢。十月的天气已清朗爽利,但拥挤的车厢依然夹杂着扑面而来的闷热空气,那热气在余禾的胸腔纠结成厚厚的云,沉沉地压着,让人窒息。
木木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努力用臂弯撑出一小片自由空间,他内心焦灼翻涌,他想余禾对他说点什么,却又对未知的那些话充满警惕。她的肩膀那么窄,那么薄,仿佛拥挤的人群一不小心就把它挤碎了,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余禾的侧脸紧贴着木木的胸膛,她感觉到蓬勃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要撞破胸腔,她伸手,环住木木的腰,紧紧地,把自己埋进他的身体,贪婪地吸入他周身散发的如清晨大草地般的气息。她在他的怀里,乖巧如小猫一般,温顺的,安静的,柔软的,安稳的靠在他的坚实的怀里。
她忽地直起身,手顺着木木的胸一路向下,停留在他坚实的腹肌上:“老大,身材真好,真让人爱不释手呢。”大大的微笑绽放在她的脸上,人群涌动,他们告别车厢内闷热的空气。
余禾跟木木前后进入包厢的时候,乔淑珍,林叔跟余田正唠着家常。两个人跟长辈问了好,挨着坐在桌边,余田积极又主动地认了林杨这个大哥,余禾小心翼翼地把书递到林杨手上:“黄金屋和颜如玉都给你了,我这礼,林兄可好好收着。” 林杨接过书,搜肠刮肚也不知该如何接下话头,只扯了扯嘴角,说了声:“谢谢!”
这次家庭聚会在一种超乎想象的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度过,座上是恩爱的父母,座下是和乐的兄弟姐妹,关系的和谐不亚于任何原生家庭,没人能想象,这是一次再重组家庭在一起吃的第一顿全家福。
乔淑珍沉浸其中,幸福得无法自拔,她开始感念生活,给了她一双懂事的儿女和一个知心的爱人,让她在经历过世间的疼痛之后,仍有追求幸福的勇气。
席末,余禾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见余田等在门口,他低着头悠悠地说:“你们没来的时候,林叔说打算年底把婚礼办了。”
余禾看出了余田脸上的不快:“这是好事,林叔对妈很好,跟他在一起,妈能过好日子。”余田挠挠头,一脸悻悻地说:“嗯,林叔挺有钱的,他早上开车去接的我,就那车,我同学家有一辆,说是得七八十万。”
余禾翻了个白眼:“你难道希望妈找的是个穷光蛋?还是在为余付生鸣不平?是他先找的宋亚芬好吗?”余田看着她一脸愤愤:“你心里还是恨他,连带着也恨我,你这些年没叫过他爸,也没叫过我哥。”
余禾转而收住脸上的不快神色,伸手拍拍余田的肩膀:“想让我叫你哥啊?等你考上了大学再说,回去吧,别让林叔等着咱”,她扯了扯余田的袖子,一脸机灵地眨眨眼睛。
林叔见兄妹俩一前一后的进来,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们,余禾笑着接过手提包,拎到手里发觉不对,她以为只是一只普通的红色皮质挎包,但手上的分量要比一只挎包重得多,她拉开拉链,瞥见了一只明晃晃的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印在笔记本电脑上,余禾立马将提包放回到林叔面前,恭恭敬敬到:“礼物实在贵重,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我要受了您这厚礼,就没了立场,再跟我妈说您的好话,她都该不信了。”
林叔呵呵地乐着,转头对林杨说:“看你这伶牙俐齿的妹子,这礼我是送不出去了,交给你了。”林杨抿嘴一笑,定定地看着余禾白里泛红的小脸,忽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乖,收下,要不我就告诉你眼前这个老男人,你已经搞定了他儿子。”
余禾面无表情地把桌上的给余田的礼物塞在他手里,那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手机,虽然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礼物已显贵重,但是跟那红色手提袋里的家伙比起来,可能连个零头都不到,可见林叔对他们兄妹并非一视同仁。
虽然余田是长子,但在乔淑珍心里,地位远不及余禾,林叔对他们的区别对待,完全是拿捏着乔淑珍的心思来的。
余禾开始担心乔淑珍,她希望她的再嫁可以风风光光,但林叔出手如此阔绰,又岂是乔淑珍一贯的贤良温顺能驾驭的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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