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份感伤,不闻则已,一闻排山倒海,不容自己。
有些事,你没发现,不等于不存在。你若发现,或许已“疮痍满目”,看这世间恍恍惚惚。
前几日,陪母亲看牙,医生说需要拔掉三颗,两日一颗,以防疼痛不能忍受,便于消炎。
每一次就医都有我的陪同。她总是笑呵呵的,像个孩子,仿佛坚韧到不说出口,不言于表,我就以为那血流不止是绣一朵暗红色的花挂在嘴角嗅香。
第二次拔牙时,大夫用钳不小心把一颗牙捏碎了,总共分了三小块一次次夹出来。我看她的眼睑皱纹加厚,脚尖朝向左边又换了右方,脑袋微微倾斜,想要避开医生手中冰凉的工具。
结束后,我问母亲是否疼痛。她嘴里含着带药的止血棉花摇了摇头,眼神闪了闪光,我知道这光,是用了多大力气,才集聚起来的。
我拉着母亲,坐上了车。我在前,她在后。我故意不看她的表情,或许她会放下包裹着的滋滋生疼,轻生叹个气。亦或用手捂着脸庞,保暖一下那冰凉工具摆弄后的不适。
今日早饭后,母亲胃病又严重了。夜半会醒几次去心理治愈。
儿女大了,父母总是不轻易念叨自己的沉了重了的各个器官,和那藏在夜深人静时仿佛才会病发的腰腿疼。
我催促着去就医。或许总是我主动,母亲才敢有勇气向前走。她一定有过忧虑,担心自己的病情演化又犯难于钱的问题。
我依在母亲身边,悄悄的说,我有钱的。她像往常一样,拍了拍我的脑袋,白发仿佛没有那么刺眼了,那一定是时光回来了。但是,我愿长大,让母亲做个孩子。静静安享那热闹,那轻甜,那一觉到天亮的踏实感。
小时候,自己生病,父母是竭尽全力,用钱,用命,用世间万物不惜,而自己并不懂,只知道哭喊啊,折腾啊,不眠不休,施加苦痛于父母,哪懂掩饰。
而今,父母生病,却没有了当年为儿女冲锋陷阵的那股勇气。一直在掂量,一直在思左顾右。也许,这一秒,就是我们撑起保护伞的时刻了。
当父母老了,不要责怪他们弯腰驼背脚步迟缓,他们也曾扶着你直起腰杆蹒跚学步。不要烦他们唠叨含糊不清,因为你曾牙牙学语,叽叽喳喳,他们却当一首动听歌来听。
感恩父母,我一直在。
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遥马亡。我也山河十万里,日出伴暮落。
即使父母老得糊涂,不懂爱我了。我也将那筷子上的最后一粒米细化,软化再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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