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荼蘼

作者: 图之徐徐不爱哭 | 来源:发表于2017-07-31 09:14 被阅读13次

    “阿偕,我不能娶你了” 其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王偕很想看一眼身边的人是用什么表情说完这句话的,可惜她没有勇气,大婚前夕收到绒绒传进来的书信,奶白色的小猫熟门熟路的溜进她的闺房,脖子上挂着他邀约她见面的书信,王偕想起当时同在一侧的表妹揶揄的表情,不禁觉得讽刺,“理由呢?六个月前你三书六聘的与我定下了婚期,却在大婚的前一天约我出来告诉我你不愿意娶我了,我王偕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女子,但是你总该给我个交代吧?”  唐黔彦拽了把野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远方侍女正在焦急的呼喊,王偕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愿说,我也没有办法。我今天本就是偷偷出来的,依照祖制,大婚前我们是不能见面的,爹爹若是知道,定是会责骂我的,我该回去了。”王偕走了几步,又顿住,低声说道,“当初你去求皇姑父做主赐的婚,如今要退婚,自然也要去回禀皇姑父,你放心,你若不愿,我绝不可能勉强,我将军府的小姐这点傲气还是有的。”言罢将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放在他手边转身便离开了。临上轿的时候王偕还是忍不住的回了头,唐黔彦正目光沉沉的盯着地上的白玉镯子,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收起镯子便偏头看向远方。

    回府时,御绣房的掌事正起身告辞,见她回来恭敬的行礼道,“大小姐的婚服已经修改好了,奴婢先讨个喜,祝大小姐与唐世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王偕心里正烦,听到方长史的话只颔了颔首,淡淡的让婢女打了赏便托辞身体不适回了房。主位上的王将军见女儿这样,不悦的皱了皱眉,方长史也是个人精,见状忙岔开话题,浅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

    长史离开后,王明忠单手执杯,浅浅的饮了口茶,向虚空的前方淡淡的下令,“查一下大小姐回府前去了哪里,都见了些什么人。”话音刚落,会客厅外的梧桐枝叶微颤,隐约中似是有人借力踏过了主干,又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书房里,王明忠听着王海的回禀,刚呈递的书信笔墨还没有干透,王明忠执起砚台狠狠的砸到地上,“荒唐,我王明忠的女儿也是他想娶就娶,想退就退的,备好马车,我倒要去问问唐云默那个老匹夫是怎么教的儿子。”王海领命转身,又听到王明忠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派人看好大小姐,还有,把你刚刚说的话告诉夫人...”话音未落,王偕身边的青狸便慌慌张张的打开了门,听完青狸的话,王明忠脸色微沉,凤眼瞪向王海,“没听到么,大小姐去唐王府了,还不备车?”

    这边正在急急忙忙的备车,唐王府那边也正一片慌乱,宗祠里,唐黔彦沉默的跪在祖先的牌位前,任唐王爷唐云默家法伺候也不吭声,唐云默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与阿偕本就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亲厚,这门婚事也是你亲自跪在皇上面前一字一句许诺求赐的,如今你一句简单的不想娶了就不娶,你把皇上皇后的脸面置于何地,你把王明忠当什么人,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你母妃的感受?”唐黔彦低低垂眸始终不发一言,唐云默见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是因为今日朝堂上的事吧?你与阿偕的感情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此次出征确实征途艰涩,但是世人皆言我朝唐家世子是南朝常胜将军,从来没有打过败仗,怎么?这就怕了?”唐黔彦抬头看着正前方的灵位,终是开口说道:“父王,你知道祖母临终前把我叫进去说了什么么?她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一次北朝来势汹汹,不过一夜便兵分三路夺下我南朝多地城池,父王,我朝必定是出了奸细,而且是个足以撼动朝堂的人,这一仗,不会那么简单的。”听完唐黔彦的话,唐云默也沉默了,母亲临终前只喊了唐黔彦在床前,唐云默知道母亲是恨着父王的,母亲十六岁初嫁给父王,那时南朝北朝正打得火热,父王便一直在到处征战,双十年华才有了他,生产前夕,收到父王受到伏击跌落山崖的消息,差点没有熬过来,生下自己后,父王的棺椁运回到京城,母亲强撑着打点后事,之后片字未提起父王。唐云默想到母亲临终前的样子终是不忍心再说什么,丢下手中的长鞭道,“你可知此时退婚,意味着什么?”唐黔彦低声说道:“父王,是我的过错,让你为难,但还是希望您和母妃出面,帮我退婚,如果她再问起,你就说,是我,不愿再见她。”话音未落,从身后飞过来一个包裹,大红色的一团,撞上他便散落开来,绣着并蒂花的婚服滚落在青色的石板上,金线绣成的腰封散乱的裹在锦服里,唐黔彦僵硬的转过身子,看到自己心尖上的那个人就逆着光站在宗祠的门前,一时竟忘了开口,王偕再气也不敢失了礼数,在门口向唐王爷福了一礼,转身看向唐黔彦说道,“以前姐妹几个祖父最宠着我,我的书画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海棠花开的一个下午,他抱着我教了一句诗,他说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那个时候我还不懂,现在我知道了,却没想到原来这么疼,你不是心疼征战伤及无辜么,那我自愿和亲只求边境十年安稳来成全你成全...”话音未落唐黔彦便起身上前将她拽进祠堂,王偕边推开他边说,“你都不打算娶我了,还拉我进你们唐氏宗祠,你的规矩分寸呢?”唐黔彦看了眼旁边正偷笑的唐王爷,狠狠的吁了一口气,回道:“你都进了我唐家的祖祠,你还想嫁给谁?”闻言王偕终于哭出了声,狠狠的踩了唐黔彦一脚,又听到唐王爷的笑声,更是难为情的不愿露脸,见状唐云默清了清嗓子,捡起地上的婚服顺手拉上藏在外面的王明忠一起离开了。

    凉亭里,唐王爷与王将军相对而坐,久久的沉默里,唐王爷执起黑子又放下,“将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言罢长叹了一口气,王明忠只是专注的看着棋盘,落子才提醒道:“唐王爷,该你了。”唐王爷对自己老友这个执拗的脾气简直是没辙,“将军,你要知道,皇上本就对唐王府忌惮已久,北朝来势汹汹,彦儿大婚在即,皇上仍执意让他出兵,皇上这是想坐山观虎斗啊,将军府是皇后外家,本就是举足轻重,与唐王府结亲更是强强联手,皇上怕是后悔了啊...”王明忠抬头看了眼多年的好友,“武官结戚本就是皇上忌惮的事情,但是彦儿与阿偕的婚事是先皇亲许,他们又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当初皇上没有拒绝赐婚的理由,如今我们也同样没有退婚的理由,咱们这个皇上虽然人糊涂了,但是对名声是爱惜的紧啊...我们这是箭在弦上,没有办法了,无论怎么做,在皇上心里,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阿姐在宫里数年,只求她能护住两个孩子,风风雨雨,我们经历的还少么?”

    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唐云墨站在马边看着王偕被喜娘牵领着,大红的喜服衬着往日本就娇艳的女子,此刻更是美艳到不敢直视,交缠的并蒂花绽放在大红色的礼服上,金线绣成的腰封紧紧的裹住芊芊一握的腰身,纤纤玉足踩着绣着芙蓉花的婚鞋,一步一步向他走进,路边熙熙攘攘的声音好像突然一下子就离得很远,他只看得到他的姑娘带着她的爱恋她的坚持和她所有的期待慢慢的走向他,所有的担忧和彷徨都跟着她的走近全部烟消云散,他想怪不得会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故事。王偕跟着喜娘的步伐坐进了喜轿里,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玉如意,路人的讨论声从被风掀起的轿帘里漏进来,王偕想象着唐云墨看穿着喜服的自己看呆了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悄悄的掀开轿帘的一角,看着马上的男子,一身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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