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作者: 色妖妖 | 来源:发表于2022-06-04 15:46 被阅读0次
    剧照《赤裸特工》

    粉色的气球,甜甜的蛋糕,白色的小礼服,爸爸妈妈的笑脸,亲朋好友的祝福,那一天是小夕十八岁生日,也是小夕的庆功宴,整个宴会厅充满欢声笑语。

    屏幕上播放着小夕从出生到十八岁时的点点滴滴,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直到收到大学通知书。

    气氛温馨而浪漫,只是这样的浪漫在红酒瓶哐当应声落地,玻璃碎片像窗外的细雨一样砸到地上,溅到人的身上,一声声尖叫响起,妈妈捂着流血不止的小腿蹲到地上,爸爸站在大厅中央,脸色铁青。

    小夕看着同父异母的姐姐胜男,比小夕大八岁的一个女孩,胜男面无表情,拽着一个愤怒的中年女人,女人满脸泪痕,冲着爸爸嚎啕大哭。

    一场温馨而浪漫的生日宴戛然而止,亲朋好友陆续离去,爷爷奶奶叹口气相互搀扶着走出大厅,瞬间,空旷的大厅只留下他们五个人。

    中年女人挣脱开胜男的搀扶,疯了一样砸东西,砸完桌子上的酒瓶,酒杯,然后冲上台,一把推开小夕,把九层高的蛋糕推倒在地,然后开始撕墙上的照片,气球,鲜花,小夕茫然地站在舞台角落,看着女人发疯。

    小夕认识中年女人,女人叫文慧,是爸爸的妻子,一个没有文化的小镇姑娘,是爸爸在小镇时娶的妻子,他们没有感情,没有山势海盟,没有花前月下,有的只是柴米油盐。

    二十年前,爸爸随着爷爷奶奶返城,文慧留在了小镇,爸爸要离婚,但文慧不同意,他们有一个女儿胜男,比小夕大八岁,一直跟随文慧在小镇生活,从此爸爸和文慧形同陌路,失去了联系。

    剧照《赤裸特工》

    后来,胜男考上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座城市,文慧也进了城,十四岁的小夕才发现爸爸妈妈并没有结婚,爸爸还有一个妻子。

    小夕是一个不光彩的存在,虽然爸爸很爱她,爷爷奶奶也很爱她,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人,但文慧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一个午后,小夕放学回家,第一次见到文慧,就像现在这样疯狂,指着爸爸的鼻子骂,“你个陈世美”,指着妈妈骂,“你个狐狸精”,然后指着她骂,“你就是私生女,见不得光”。

    小夕的眼泪哗哗往下掉,那一刻小夕是愤怒的,甚至有些恨爸爸,更恨妈妈,让她陷入如此境地。

    那时候,胜男就像现在一样沉默,对着爸爸默不作声,爷爷奶奶去拉胜男的手,胜男说,“请自重”,爸爸责怪胜男没礼貌,胜男说,“我没有父亲教”。

    从此,幸福美好的家不再圆满,爸爸对她说对不起,妈妈对她说对不起。

    哭过之后,小夕开始担心,担心同学知道她不光彩的身份,她怕文慧去她学校闹,让她没脸,让她羞愧,她哭着对文慧说对不起,哭着喊胜男姐姐,胜男冷漠地扭过头,然后搀扶着文慧扬长而去。

    离婚成了家里聊得最多的话题,后悔,埋怨都无济于事,爸爸和文慧的婚姻就是一场错误,这是爸爸给的评价。

    小夕对于文慧的感情有些复杂,有恨,也有愧,有时候她觉得是她抢了胜男的爸爸,但更多的是愤怒,愤怒于文慧打扰了她的生活。

    高考结束后,小夕选择出国留学,她不想活在这样压抑的空间里,让她喘不上气。

    地上的狼藉冲破了那份淡淡的喜悦,这下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一个私生女了,她该怎么办?

    小夕默默走下舞台,直直地走向宴会厅出口,任凭妈妈如何哭求,小夕都默默无语。

    淅淅沥沥地小雨顺着脸颊往下淌,小夕疯狂地冲向文慧,抓住文慧的胳膊,大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文慧的眼泪早已被雨水淹没,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爸爸,哈哈大笑,“报应,这就是你的报应”。

    剧照《赤裸特工》

    一周后,,爸爸和文慧离婚了,这场维持了将近三十年的婚姻结束了,文慧拿着红艳艳的离婚证,冲着爸爸大吼,“是我不要你”。

    那一天爸爸并没有很开心,眼角带泪,是解脱?还是不舍?喝得酩酊大醉。

    后来,文慧走了,她们母女离开了这座城市,小夕也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大洋彼岸留学,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心中的伤痕犹在,最终,爸爸妈妈还是分开了,因为妈妈始终觉得对不起小夕,但更多的是压抑,不见天日的生活过了二十多年。

    妈妈抑郁了,大把大把掉头发,大把大把吃药,小夕看了痛哭失声,对妈妈的那些不满,埋怨消散在风中。

    但什么是爱情?小夕陷入迷茫,大学四年,身边的同学陆陆续续开始恋爱,成双成对,小夕却惧怕爱情,都说爱情是那么美好,但,小夕总是会想起十八岁那一年的生日宴,让她灰头土脸,她的成人礼是那么特别,特别地让她想要逃离,特别地让她噩梦连连。

    毕业后,小夕没有回国,爸爸妈妈也一直没有结婚,比邻而居,成了最好的朋友,相互照顾,相互关心。

    剧照《赤裸特工》

    毕业第二年,小夕遇到了胜男,不同的是胜男脸上多了笑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牵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她们相视而笑,没有曾经的剑拔弩张,没有怒目相视。

    异国他乡的长凳上,小夕说,“对不起”。

    胜男说,“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

    小夕问,“你结婚了?这是你儿子”,胜男微笑地看向男孩说,“是,他是我儿子,但我没有结婚”。

    小夕有些诧异地看向胜男,胜男温和一笑,“我对结婚没兴趣,一个人过挺好,你呢?谈恋爱了吗?结婚了吗?”

    小夕无奈一笑,耸耸肩,“没有恋爱,没有结婚”。

    ……

    然后是沉默,在一旁玩耍的小男孩冲过来抱住胜男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不开心吗?以后我保护你”,胜男把小男孩抱起来,温柔地说好。

    原来,受伤的不止小夕,在父母和文慧的这场“战役”中,胜男亦是伤痕累累,她们原来都一样,至少小夕十四岁之前是幸福的,生活在一个圆满的家里,有父母的爱,爷爷奶奶的爱,胜男呢?身边只有充满怨恨的母亲,什么都没有。

    小夕突然泪如雨下,是啊,她有什么理由伤春悲秋?她的噩梦是时候结束了,胜男可以走出来,开始新生活,她也可以,虽然胜男的新生活充满悲情的色彩,但至少不像她的生活,灰蒙蒙一片,没有其他颜色。

    天空飘起雨丝,就像十八岁那一天的傍晚,淅淅沥沥的小雨,小夕就像现在这样走在雨中,但心情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是痛苦而绝望,现在是走向希望,走向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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