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辉被艳红拉着往前跑,本想挣脱母亲掌控的他,奈何母亲的握力太大,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最后,只能放弃挣扎,任由她拉着跑。这就像小时候,母亲让他去哪儿他只能去哪儿,让他做什么他只能做什么,在她面前,他早已习惯了顺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院子对面的河边,父亲一如既往地支着鱼竿,眯缝着眼睛,叼着水烟,悠闲地等待鱼儿上钩。此时,俊辉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坐在父亲身旁,哪怕一起安安静静地钓鱼,而不是坐在河这边的茶桌上,面对着三个女人。
“这个老头子,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坐过来,天天闲来无事就钓鱼,钓那几条破鱼与自己儿子的人生大事,哪个重要?死脑筋的老家伙,咱不理他,咱好好和人家瑞丽熟悉熟悉。”艳红循着儿子的视线看向对面河的陈慕,很快又把视线移向河这边茶桌上的两人身上。
此时,俊辉也看向茶桌上的两人,女孩名叫何瑞丽,20来岁的年纪,和身旁的老母亲剪了一样的齐耳短发,两人除了发色不一样之外,乍一眼看上去,不大能分清楚谁是谁。女儿穿了一条白色碎花裙,一边给其母亲冲茶,一边有说有笑地,笑起来声音朗朗。她身旁的母亲穿了一件深色衬衫和一条黑色七分裤,看着没心没肺大笑着的女儿,隐藏不住脸上不满的神色。
艳红拉着儿子加快了步伐,一边走一边不好意思地道歉着:“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了这么久了,桥上塞车啊,塞得水泄不通,所以才会迟到的。”来到桌子跟前,艳红把儿子推到瑞丽旁边的空位子,直接按他坐下。
“哎呀,你看这天气热得呀,我们只当是早些过来讨杯茶喝,一边聊天一边喝茶,时间过得真快呢!”瑞丽的母亲魏红星笑声与其女儿瑞丽如出一辙,有着一种穿透空气传千里的力量。
艳红坐下的瞬间,瑞丽便给她递来一杯刚冲好的茶,艳红接过茶说道:“刚才你们笑得这么开心,聊些什么呢?也说给我听,让我一起笑笑。”
瑞丽拿起另一杯茶递到俊辉面前,抬头微笑着说道:“来,喝茶。”俨然自己才是这家的主人似的。
俊辉浑身不自在,尴尬地接过茶杯说道:“谢谢!”
艳红看着儿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瑞丽喝了口茶,抬头看向艳红笑着说道:“阿姨,其实也没什么,你看我妈,这么热的天气,穿得浑身黑沉沉地,我这不是刚好发现了么,于是便好奇地问她热不热,穿了一身吸热的行头。她倒好,说我啥也不懂,说太阳讨厌深沉的颜色,会避开她,哈哈哈,把我给笑死了。”
“呀!你们母女俩真好玩!”说着艳红站起身,朝着魏红星使了个眼色,伸出手就要去拉她。
魏红星读懂了她的微表情,也跟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拉住了她,两人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异口同声地说道:“天气太热了,我俩要出去买冰棍吃,你们俩要吃吗?”
瑞丽听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指着她的母亲笑道:“哈哈,妈,我都说了你会热的啊,还嘴硬,看!热得受不了吧,你就认了吧!”
“你这死丫头,吃不吃,不吃拉倒!”魏红星立马阴沉着脸盯着瑞丽。
艳红拉着魏红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告诫俊辉要好好陪瑞丽聊天,她们很快便回来,转过头又安慰魏红星道:“别管她,小女孩儿,说话没底,率真,好事儿,走,我们买冰棍吃去!”
“哎!妈,我要香橙口味的!”瑞丽说完转头看向俊辉,微笑着问道:“俊辉你呢?爱吃啥口味的?”
这突如地一问,俊辉先是一惊,尔后,沉默了数秒,待反应过来才回到道:“哦,我随便。”
瑞丽朝着前方腻歪在一起的老姐妹喊道:“两位美女呀,两支香橙口味的冰棍,记得要带回来哦,别光顾着自己快乐去哈!”
魏红星背对着瑞丽喊道:“年纪轻轻地怎么就这么啰嗦了!”
瑞丽和俊辉看着她们俩远去的背影,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寂静而尴尬。树上的夏虫一刻不停地“吱吱”乱叫,远处鸟儿时不时地“啾啾”对唱,都在努力为他们俩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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