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预定论?存在于预定论后面的问题是,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接受上帝,而有的人却永远拒绝上帝呢?每个人的悟性与信仰程度都不一样,为什么会是这样?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是神意的,也就是说关于我们的永恒命运是预定。基督教在强调基督的独一无二性的时候,必须问为什么大多数人没有听到它,而听到过它的人中有许多并没有接受它,换句话说,有一个选择的原则在生活中产生作用,而不是平等的原则,不是按照平等原则去理解生命,而是仅仅按照选择的原则去理解生命。
我们谈到过,路德思想有许多致使缺陷,由于失去了标准,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解经,人人自以为真理在握,同时由于神秘主义的因信称义,出现享乐-忏悔-再享乐-再忏悔这种很滑稽的现象,路德这些致命的缺陷也催生了加尔文,特别是加尔文通过理性的预定论解决了路德神秘主义因信称义出现的问题。
路德开创性地提出因信称义之后,由于思想上的一些致命缺陷,使他的影响力受到严重制约,反而加尔文在他的基础上继往开来,开创一个全新的局面,造成的影响力也远比路德的来得大。由于英国王室与清教徒在预定论上的分歧,国教圣立甘宗在詹姆士一世时期就已经开始分裂并无可挽回,最终导致英国内战。预定论还成为教会中的其他无数追求真理者力量的源泉,在十八、十九两个世纪中,它再次导致教会的分裂,并且成为新觉醒运动的号角,于是预定论被作为加尔文教义中最危险的成分屡遭权势的打击。但是在十六世纪的威斯特敏斯特宗教会议上却又给予预定论崇高的评介,将主要内容写进代表圣立甘宗教义的1647年“威斯特敏斯特信纲”,就让我们先看看“威斯特敏斯特信纲”是怎样阐述预定论的。
“第九章(论自由意志)第三条:人,由于他堕入罪恶状态,所以完全丧失了达到任何崇高的善的意志能力以及与此相伴随的灵魂得救。因此,一个自然人,完全与善背道而驰而且在罪孽中死去,便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改变自己,或为这种善做任何准备。
“第三章(论上帝永恒天命)第三条,按照上帝的旨意,为了体现上帝的荣耀,一部分人与天使被预先赐予永恒的生命,另一部分则预先注定了永恒的死亡。
“第五条,人类中被赐予永恒生命的,上帝在创世之前就已根据他恒古不变的意旨、他的秘示和良好愿望而选中了耶稣,并给予他永恒的荣耀,这完全是出于上帝慷慨的恩宠与慈悲,并没有预见人或耶稣的信仰、善行及坚韧,也没有预见任何其它条件或理由使上帝给予恩宠或慈悲,一切归功于上帝伟大的恩宠。
“第七条,上帝对其余的人感到满意,按照上帝意旨的秘示,依据他的意志,上帝施予或拒绝仁慈,完全随其所愿。使他统治自己的造物的荣耀得以展现,注定他们因为自己的罪孽感到羞辱并遭到天谴,一切归于上帝伟大的正义。
“第十章(论有效的神召),第一条,所有上帝赐予永恒生命的人,也只有那些人,上帝都会在他预定神召的时候,以圣言或圣灵进行有效召唤(将他们从浮生罪恶与死亡的状态中选召出来)……剔去他们的铁石之心,赐予他们肉体的心,更新他们的意志,并以上帝的无上威力,使他们坚定地从善。
“第五章(论天命),第六条,至于那些不信教的恶徒,前世的罪恶使他们不辨善恶,而且铁石心肠,上帝,做为正直的裁判,不仅拒绝给予他们以恩赐——这恩赐本可以照亮他们的眼睛、软化他们的心肠,而且上帝有时甚至收回他们原有的天赋,至使他们暴露在有可能导致罪恶的腐化之前。此外,上帝还放纵他们的欲望,用尘世的诱惑和撒旦的魔力引诱他们,于是这些人心肠愈硬,甚至上帝用来软化他人的方法也只会使他们心肠变得更硬。
“威斯特敏斯特信纲”对预定论的阐述,可以说是最温和,最易被接受的一种预定论,但是已经让人感到巨大的压力,一种对自己可能不被上帝拣选的恐惧,因为能否获得救赎进入天堂,并不决定我们自己,也不决定于我们所做的善行,而完全决定上帝的意志。“哪怕因此会把我放逐地狱,但这样一个上帝我无法敬重。”这是弥尔顿对预定论的著名看法,也是大多数人对预定论的初始感觉,但我们这里暂时先不对预定论做具体评价,而是先简略回顾一番这个思想的由来,以及它是如何成为加尔文思想重要组成部分的,只有在这些基础上我们才能做出正确的评介。
我们在原罪章节中论述过,奥古斯丁认为人类堕落后自由意志已经失去了向善的能力,只能通过上帝的恩宠才能获得拯救,这是最早的预定论的萌芽,但是奥古斯丁并没有认为命运是绝对预定的,他仍然与许多基督教思想家一样认为通过自己的善行可以得到上帝恩宠而被拣选。一千多年后当加尔文重新面对恩宠这个问题时已经有了更多的思想积累,恩宠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路德式的,宗教体验上的恩宠,它与一种确定感觉相结合,这种感觉认为恩宠是上帝赐予的,完全不可能来自于个人。基督教中许多虔诚伟大的膜拜者身上都可以见到这种现象,由确信而产生的极度轻松的感觉使不知能否获得救赎的巨大压力得以排解,这种情感极有力地冲击着信徒,使他们根本无法相信恩宠与他们个人的善行有任何联系。在路德处于宗教创作最旺盛的时期,也就是在他能够写作《基督徒的自由》时,他毫不怀疑上帝的秘示是他可以完成这部作品的唯一,也是终极的原因。但是这种神秘主义最大的缺点是,人不可能永远处于恩宠这种特定的状态下,而且经历了这种感觉后并不能保证从此不会犯错而成为圣人,只要在尘世中人还是会不断地犯错。于是根据路德最后的教义,上帝的恩宠是可以取消的(可失性),也就是失去救赎的机会,但也可以通过忏悔及对上帝的绝对信仰重新获得恩宠,也就是说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获得救赎,但这样一来就减弱了恩宠的神圣性,恩宠是一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如同儿戏一般。而在加尔文那里,这一过程恰恰相反,人不可能改变上帝的意志,上帝的恩宠是不改变的。对于加尔文来说,恩宠并不是路德所认为的神秘的宗教体验,而是出于思想的逻辑需要。人类的全部意义在于上帝,而不在于人,上帝不是为了人类而存在的,相反,人类的存在完全是为了上帝。一切造物(当然包括加尔文所深信不疑的事实,即,只有一小部分人被拣选而获得永恒的恩宠)只有一个生存意义,即服务于上帝的荣耀。以尘世公正与否的标准来衡量上帝的最高旨意不仅是毫无意义的,而且是亵读神灵的,因为只有上帝才是绝对自由的,即不受制于任何法律。对于永远沉沦的人来说,抱怨自己的命运如同动物抱怨它们不曾生而为人一样徒劳无益,因为这是上帝的意志,人类的造物主的意志。我们还知道,人类只有一部分能够获得救赎,其余 将被罚入地狱,如果认为人类的善行在这一决定命运时刻会起作用,则无异于认为上帝的绝对自由是受人类支配的,所以 加尔文得出结论,人类是否被拣选是完全预定的。加尔文这个推理过程逻辑上是极其严密的,可以说无懈可击。《新约》中所描述的那个上帝,是那样富有人情味与同情心,他会为每一个罪人的幡然悔悟而由衷地欣慰,但这个上帝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超验的上帝,是人类理解力所无法企及的上帝,他以不可更改的圣喻规定了每个人的命运,并且永恒地规定了宇宙间最琐碎的细节。既然圣喻不可改变,那么得到上帝恩宠的人就永远不会失去这一恩宠,而被上帝拒绝的人也就永远不可能获得恩宠,这就是加尔文残酷的结论。
这一教义因其极端的严苟性,也深深地影响了一代人的生活,于是每位信徒都感受到空前的内心孤独。对宗教改革时期的人们来说,生活中最重大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永恒得救,但他只有独自一人走下去,去面对那个永恒的早已为他决定的命运,谁也无法帮助他。教士无法帮助他,因为路德早已经将教士排除在救赎之外,圣事无法帮助他,尽管上帝规定用圣事增添基督徒的荣耀,但圣事并非获得恩宠的手段,而仅表示你信仰上帝而已,当然如果你不履行圣事的话,就注定你一定堕入地狱。新教会也无法帮助他,尽管圣经上说“离群者乃不健康之人”,回避教会的人永不可能是上帝的选民,然而加入教会并不等于你就是选民,一切依然是未定状态。最后,甚至上帝也无法帮助他,因为耶稣也只是为了上帝的选民而死,上帝在冥冥永恒中安排了一切,如果你是非选民的话,那么上帝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不能改变自己的决定。总之,通常所认为的获得拯救的所有手段都被完全排除了,这点就使加尔文预定论与天主教,路德教义完全不同。
宗教发展的最伟大结局就是把魔力从救赎中排除出去,这个过程最先从古希伯来预言家开始,然后与古希腊人的逻辑思想相融合,把所有以魔法为手段寻求救赎的做法,都当作迷信和罪恶加以摈弃,在加尔文这里达到了它的逻辑结局,只有通过绝对的信仰才能得到拯救。于是真正的清教徒甚至在坟墓前也拒绝举行宗教仪式,埋葬至亲好友时也免去挽歌及其它仪式,杜绝任何迷信,任何依靠魔法或圣事的力量来获得救赎的想法。对于被上帝拒绝的人来说,不仅不可能通过魔力获得拯救,而且任何方法都是不可能的。这些也解释了为什么清教徒对文化、宗教中一切诉诸感官和情感的成分都采取彻底否定的态度,因为这些东西无助于拯救,而只能平添感伤的幻想和偶象崇拜的迷信,于是预定论成为排挤所有感官文化的基础。
对我们一般人来说最主要的问题是,我是不是上帝的选民?这个问题迟早会出现在每一个信徒面前,再复杂的阐述最后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对加尔文自己来说,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他认为定自己就是上帝拣选的在尘世代言人,并确信他一定会获得救赎。上帝的选民在生活中与被罚入地狱的人毫无外在差别,只有唯一一个例外,就是,被罚入地狱的人缺乏那种那种对上帝的笃信不疑,当然这也是一个很含糊的标准。对于一般民众来说不可能有加尔文那种确信的感觉,他们最想知道就是什么才是对上帝的笃信不疑,自己是否对上帝笃信不疑。因此只要预定论存在,那么是否存在一个绝对标准来判断是否是上帝选民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加尔文在这里已经走在与路德完全不同的道路上,所以我将路德一些思想放在这里与加尔文对比论述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二者实质与不同之处。路德的因信称义力求达到的最高境界就是与神的“神秘的合一”,一种神性确实进入了信仰者灵魂的感觉,这实质上就是德国神秘主义以冥想达到救赎的主张,就是消极地在上帝那里寻求安宁,有点类似于佛教中禅定的境界,当然德国的神秘主义与佛教的渊源本来就很深。只是这种神秘主义的恩宠除了自己外谁也无法知道,而且可以犯错,失去恩宠,忏悔,重获恩宠不断地循环反复,使恩宠如同儿戏一般。同时与任何一种神秘主义一样,路德宗与外在世界的关系冷漠,对世俗生活缺乏热情兴趣,更乐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这点也与佛教很相似。
而加尔文从一开始就弃绝了路德这种神秘主义的作法,他认为神性真正进入人类的灵魂是不可能的,只有上帝使选民热情地投入日常的工作生活,并且选民也意识到这一点时,选民才有可能与上帝成为一体,他们才有对上帝笃信不疑的感觉,才可能确定自己是被拣选的。也就是说,他们的日常工作动力来自于对上帝笃信不疑的信仰,而这种信仰反过来又通过热情投入的日常工作生活来自我肯定,于是选民日常工作生活中就可以觉得自己圣灵充盈,觉得自己是神的工具而确信自己被拣选。加尔文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所有纯粹的感觉和情感,而不管这些东西显得多么崇高。信仰必须以其客观事实来加以证实,以便为这“唯一的确实性”提供一个坚实的基础,它必须是“有效的信仰”,救赎的感召必须是有效的神召,而这种最坚实的有效性只能从日常工作生活中体现出来,因为这是我们无法逃避的现实,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工作养家糊口,只能也必须通过这些日常工作生活来体现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对于路德来说,宗教生活倾向于神秘主义,而对于加尔文则倾向于日常工作生活中的禁欲行为与清规戒律,这就是加尔文与路德的完全不同之处。加尔文的预定论可以在资本主义英雄时期那些严酷的清教商人身上清楚地看到,他们严守清规戒律,刻板勤奋,为了获得被拣选的确信热情紧张地工作生活,只有日常工作生活才能驱散宗教里的疑虑,给人带来被拣选的确定感。
如果我们进一步问,加尔文信徒凭借什么认为自己热情的日常工作生活是一种被拣选的状态呢?答案是,凭借一种有助于增添上帝的荣耀的基督徒行为。也就是我们日常工作生活中的善行等行为, 一些通过圣经启示或者间接地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体现出来的有意义,有价值的善行。特别是可以将自己日常工作生活情况与已知的选民相比较,例如与圣经中的圣人相对比,便可以确认自己是被拣选者,这点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加尔文的预定论毫无意义。因为选民仍然是血肉之躯,他们也仍然必然会经常犯错,但是因为与圣经中圣人一样发自内心地施善而确信自己就是选民,因为我们骗不了我们的内心。也只有上帝的选民才能拥有这种信仰,只有他才能通过发自内心的非表面化的善行,神圣化的生活来增添上帝的荣耀,他的工作是以荣耀上帝为动力的。因此,无论善行作为一种获得救赎的手段是怎样地无用,但善行是必不可少的,这是选民的标志。善行不是用来购买救赎,而是由于发自内心信仰的自然而然的行为,一个人没有善行那么绝对不是选民,但是有善行也并不表明他一定是选民,一个人只有发自内心地施善行才是真正的善行,才是神圣的,才是能够荣耀上帝的,也才能证明他是真正的选民。在这个意义上,真正的善行有时被看成对救赎是直接必须的,或者说那“唯一的所有物”。这些就是加尔文预定论的最伟大之处,善行是一种对上帝的信仰,是真心实意的善行,是一种被拣选选民的善行,是证明你是上帝选民的善行。正是这个原因使加尔文信徒可以轻易克服使儒家头痛不已的道德困境-慎独,也就是,在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你是否还能够恪守道德?对于加尔文信徒来说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上帝的选民,善行是必须要做的事。
加尔文善行救赎说的实际意义是什么?我们把它与中世纪天主教徒的日常生活进行对比就可以更清楚地理解。标准的中世纪天主教徒过着极其单纯的伦理生活,首先他尽职地完成那些传统的责任,他的善行并不是一种生活方式或者态度,不是一种理性化的体系,而只是一系列单独的行为,他可以利用善行来满足偶然的需要,例如为一些特殊的罪孽赎罪,使自己仍然可以获得救赎的机会,或者在他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以此作为一笔保险金使自己可以进入天堂。于是单独一项行为的具体意图便决定了这项行为的价值,某一项好或坏的行为便会记在行为者的账下,决定着他现世和永恒的命运。教会很现实地认识到,人是不可能简单地划分好人坏人,不能以非此即彼的方式来判断一个人,人在生活中经常屈服于自己的贪婪堕落的人性,因此他的行为经常是违反道德,违反圣经要求的,天主教会这样的认识当然是很现实也可以说很人性的。但是这么认为也是腐败堕落的温床,人可以通过教会很轻易地获得救赎,救赎成为一门生意可以讨价还价,教会可以通过种种方式赦免罪行,最著名的就是赎罪金,还有其他一些荒唐的赎罪方式,这些都使教会的威信尽失有如商贩一般。
对天主教徒来说,教会的赦罪是对他自身的不完善的一种补偿,教士是玩弄这种奇迹的魔术师,他手里握有通向永生的钥匙。人在悲伤和懊悔之时就可以向他们忏悔,求助,他们也给人们带来赎罪的机会、拣选的希望和恕罪的诺言,使人们从可怕的紧张状态中解脱出来。而对于加尔文信徒来说这样即友好又富于人情味的慰藉是不存在的,你不能指望一些善行或者几个小时忏悔来为自己轻松赎罪,加尔文的上帝要求他的信徒不是个别的善行,而是一辈子的善行,并且还要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这里没有任何单独的善行可以使一生得到慰藉,而这种慰藉原本可以从教会的承诺获得的,于是这里就没有天主教那种即人性又堕落的循环,罪恶——忏悔——赎罪——解救——新的罪恶。这样加尔文依靠的善行就不是无计划的、非系统的,而是属于全部一致性的行为的一部分,只有将善行体现在每时每刻、每一个行动中,才能确信自己被拣选的,把人从“自然状态”转变为“恩宠状态”。
论述至此我们大概知道什么是预定论,知道为什么预定论会成为清教的基本思想,为什么清教会是当今美国各教派的源头,为什么加尔文的预定论今天还深深地影响着美国社会,是美国基督教的主流思想,是美国社会的支柱思想。简单地说,加尔文不只要求我们做一些好事,几件善行,而是要求一生一世,只要有机会就必须做好事,施善行,这是一个极其伟大的思想,它应该成为这个世界的支柱思想,不单单是美国社会的支柱思想。
以我个人的宗教经验来说,我不太认可加尔文这种严苟的预定论,上帝预定确实是存在的,针对一些完全没有感觉的灵魂,我承认这些完全没有感觉灵魂的存在,不然你就无法解释世界上有永不悔改的罪犯,有永远无法接受兄弟之爱的心灵,而且这些人数量还不是少数。不过对于基督徒或者虽然不是基督徒但是相信死后世界的人来说自由意志是存在的,并不是什么都是预定的,自由意志使我们明显知道一件事的正确与否以及它们的后果,只是贪婪堕落而不是预定使我们做出错误的选择,我们也很清楚这种选择的后果是可能会下地狱。于是事后由于害怕我们不断地忏悔,补救,如果没有自由意志,没有自由意志的选择也就无需害怕,无需这些忏悔、补救了。如果将这种有明显意志选择的事件也包含在预定内,我觉得并不合理,所以不赞成严苟的预定论。
我接触过不少当今的基督教教义,聆听过不少牧师的宣讲,感觉他们已经淡化了选民的概念,已经很少有人提到基督徒被拣选才可能得救,即没有路德所认为的拣选是一种神秘的体验,也没有加尔文体现在日常工作生活的清规戒律中的拣选状态。而且现在的基督徒也淡化了预定的概念,没有认识到能够信仰上帝就是上帝的一种恩宠,没有上帝的恩宠我们根本就无法形成对他的信仰。自由意志的选择是很普遍的说教,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取决于我们自身,也就是说得救赎取决我们自身而不是恩宠、拣选,预定论反而是一种极端的思想很难为常人所理解,很多基督徒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严苟的预定论。不过加尔文预定论的思想已经潜移默化于当代基督教中,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及善行的偶然功利意义,终身行善的预定论思想深深地铭刻在我们身上,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些来自于加尔文的预定论罢了。同样来自预定论的还有,我们知道一辈子必须行善并不意味着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是好事,我们每个人都有软弱崩溃做错事的时候,我们为做错事而悔恨,忏悔,用加倍的善行去尝还,并且通过与其他人的对比,仍然相信自己是个好人,死后仍然可以进入天堂,其实这些也是加尔文的预定论,只是我们同样不知道罢了。不过今天确实没几个基督徒知道加尔文的预定论,大多数人还是持意志自由选择的观点,认为多行善就能够进入天堂,做恶太多就要下地狱,至于行善多少才能上天堂,做多少恶才会下地狱,这就是一些个人的宗教体验了,没有确切的标准,总之现在已经很少人相信严苟的预定论了。
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人类来到尘世接受痛苦,磨难,一定是在天堂犯了什么错,至于什么错,也许只有我们回到天堂那天才可以明了。我们在天堂所犯的错有大有小,犯小错的人就被预定为选民,犯大错的直接被预定为罪人、非选民,将进入地狱继续接受磨难。但是对于犯小错被预定为选民的这些人,自由意志是存在的,你的自由意志将决定你回归天堂道路的崎岖坎坷程度,所受苦难的多少,道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有人选择直接上天堂的坦荡大路,有人选择从地狱行走的阴间小路。不过最终每个人包括直接被预定为罪人的人,都有重归天堂的一天,每个人都是上帝的造物,我相信上帝是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人的,他可以保证你重归天堂,但是走哪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这种解释我觉得可以将意志自由选择与预定论较为完美地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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