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远走进空着的那间小房间。这间小房间和兰若薇刚才待的那间房间一模一样，也只有一个供人坐着或者站着的圆台。
当他一踏进房间，石门立刻从他身后关上。无数大小不一的符文从石砖上显现出来。这些古语符文全都是青绿色的，释放出强烈的风属性元素。
“考核即将开始。你们的考官，就是我。”
曹顺阳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低沉，直接传入四个球体小房间中的四名灵使耳中。
“脱下鞋，坐到你们房间当中的圆台上去。释放出你们体内的微灵核，以及你们的灵圈。一切听我的指示。”
叶恒远立刻脱下鞋，踩到光滑的圆台上，盘腿坐下。碧绿色的微灵核突然从他背后涌出，——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被一股突然出现的拉力硬拽出来。他突然意识到，那股外力突然切断了他和微灵核之间的联系。他毫不迟疑地释放出灵圈，将自己体内的灵力外放到最大。三个灵圈上，二十四个洁白的光点同时闪烁，将房间中的每一块石砖全部照亮。
“闭上双眼，开始冥想。你们只需要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开口说话，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不要紧张，不要惊讶。”
另外三个小屋里，被金光笼罩的薛梦怡、被寒气包围的冷寒，以及被黑气缠绕住的兰若薇，同时听到曹顺阳的指令。三人同时进入冥想状态。
“考核第一部分，模拟微灵核的能量波动。现在，开始。”
“唰——”四个房间内的所有古语符文全部从石砖上消失。它们释放出的灵力波动也全部消失，只剩下微灵核在房间中央浮空。四颗微灵核全都没有开始旋转，只是悬浮在空中。
“沙……沙……”
叶恒远渐渐听到微弱的风声。这风声不仅微弱，而且细碎，有点像是被吹落的树叶在土地上随风飘动的声音。他渐渐感受到，这被灵力和石砖封闭起来的小石室中为数不多的空气正在渐渐开始流动。这气流带着一丝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凉意，就像他长大的青蒲村刚摆脱寒冬不久的那几天里吹来的风一般。他记得，青蒲村初春时的风虽然比冬天的寒风要小得多，但也算不上舒服，偶尔还会吹得身体单薄的人发抖。
一丝笑意从他的嘴角上浮现出来。他轻轻抬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将双掌立起来。微弱的绿光从他双掌之上涌出，随即蔓延至他的全身。另一股看不到的气流开始围绕着他的身体转动。两股气流同时在密封的石室中按照相同的轨迹流动，如同一大一小两只陀螺。
“呵呵。”
站在高台上的曹顺阳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先往薛梦怡所在的小石室看了一眼，又往叶恒远所在的小石室看了一眼。他没有释放出光明之核，浑身上下释放出的光芒颜色也渐渐变淡，由先前的金光转化为一种淡淡的、接近透明的光。整个大圆台的底部开始释放出接近透明的光芒，其中还夹杂着如芝麻般细碎的彩色光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叶恒远所在石室里的气流仍然在慢慢流动。青绿色的微灵核开始慢慢移动，时而向上，时而向下，照亮它周围这一片不大的空间。
一道古语符文突然从石壁上冒出来，亮起来，释放出碧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它周围的符文也开始一点点亮起来。整个石室重新被无数个绿色光点点亮。就在这时，微灵核开始转动，以顺时针方向转动。许多股气流从古语符文的位置流入石室之中，一点点地汇入微灵核操控的气流之中。
叶恒远突然漂浮起来，一点点地向上升起。几圈比他周围的灵圈大一些的圆环状淡白色气流凭空显现出来，围绕在他身体周围，随即开始流动。这几股气流的流动轨迹也是顺时针，和微灵核的转动方向一模一样，而且是不规则地流动，如波浪般上下起伏。
小房间内被微灵核操纵的气流也开始变化，从无形无色转化为有形有色，从一股气流分裂成多股强弱不同的气流。它们有的呈圆环形，有的呈梭形，有的呈无规则形态。风声逐渐变大，在狭小的空间中反复回响。
叶恒远开始挥动双手，操纵围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几圈气流。他耳中的风声变得越来越大，几乎要充满他的耳膜。他从风声中听出好几种不同的感觉，其中似乎既有春风的和煦，也有秋风的萧瑟。暖意和寒意同时从两个方向刺激他的感官，将他的感知能力激发到最大。这一次，他想起的，是秋收时节田野里的风。
风吹动田野里的大片麦子，制造出大片金黄色麦浪的声音，是他童年时最喜欢的声音之一。
小时候，他会跑到地头上，或者小山坡上，静静地看着风吹动一波又一波麦浪在田野上翻滚，直到爷爷拄着拐杖走到他身边，叫他回家。
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几圈气流同时加快流动的速度和上下涌动的幅度。每一圈气流流动的速度都不同，但却和微灵核操控的几圈气流的流速完全吻合。
“嗯……很好。”
曹顺阳再次停下手，睁开双眼，从左往右扫视四扇石门。最左边的那扇石门的颜色正在变得越来越浅，像是一盏正在被点亮的灯。最右边的那扇石门则刚好相反，正在一点点地变暗，越来越接近黑色。左边第二扇石门上已经挂满稀稀拉拉的冰凌，每一道冰凌都呈长条状，从上往下挂，几乎铺满整扇石门。右边第二扇石门则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由内向外散发的灵力波动都很微弱。
他双手再次往上一抬，双掌中光芒大放。一根夹杂着无数彩色光斑的透明光柱突然从他脚下的大圆台上升起，笼罩住他的身体，并将大圆台和球形洞窟顶端的那一大块锅盖般倒扣下来的石砖连接在一起。
“唔……”
叶恒远突然连续晃动好几下，差一点从半空中跌落下去。整个石室内的所有古语符文同时释放出无比耀眼的碧光，每一道符文释放出的灵力元素的强度和浓度都在这一瞬间增长好几倍。微灵核操控的几股气流猛然增强，汇合成一股圆柱状的风柱。微灵核的颜色也在这瞬间改变，由碧绿色转化为深绿色，内部还隐约释放出一道深青色的光芒。许多股牵引力分别从风柱内部传出，企图向四面八方牵引他的身体。宛如数九寒天中呼啸的西北风般的强烈轰鸣声和气流刮动地板的刺耳刮擦声同时向他的耳膜发起强烈冲击。
“唰——”一道碧光凭空闪过。一大两小三条龙纹分别出现在他的胸口和左右手背上。他猛然睁开双眼，碧绿色的双瞳中隐约闪过两道微小的龙形光影。他双腿一瞪，整个人由浮空盘腿变为浮空站立，领口、袖口和裤腿同时开始晃动，发出微弱的“噗拉”声。两道淡白色的气流凭空出现在他双拳之上，每一道气流中仿佛都有一道很不自然的、如同裂纹般的黑色痕迹。
“嗯？”
曹顺阳突然感到不对劲，把目光投向叶恒远所在的石室。他突然感知到，叶恒远体内散发出的灵力波动突然改变了运行轨迹。而且，这种灵力运行方式似乎和微灵核的运行方式完全不同。
与此同时，身处几名灵使数千米之下的巫海也感到很奇怪。他正站在太极图上，双眼紧盯着自己身前的四个和成年男人一样大的银色光圈。四个光圈中分别投射出四幅不同的画面。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物件，只有一片漆黑。
“他竟然用裂风拳？真是奇特的想法……”
“师父。”
大厅北侧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身穿银色制服的虚无灵使李文信缓缓从门中走出，向太极图走去。
“你结束闭关了，阿信？”巫海没有回头。
“是的，”李文信停下脚步，“我刚出来。这次闭关，我感觉收获不小。很多想不透的地方，我都已经领悟。”
“很好，”巫海欣慰地笑了一下，“看来，这次我让你闭关的时机和时间长短都是正确的。你应该达到四阶八级了吧？”
“是的，师父。不过，我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冲击五阶。”
“没错。你千万不要着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得最多的两句话吧？”巫海仍然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圈中的影像。
“我当然记得。您说过最多的两句话，一是‘欲速则不达’，二是‘厚积方能薄发’。”
李文信仰起头，看向四个银色光圈中的影像。他的目光停留在光圈中的叶恒远身上，一动不动。
叶恒远正在不断出拳。他双臂同时护住上半身，左右拳交替向前击出，先打中三路，再打上三路。他每挥出一拳，都会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青白相间的光弧。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的碧绿色气流也会震颤一下，通过出拳的力量不停震动。光弧与气流渐渐融为一体，渐渐汇合成一道小一号的风柱。
与此同时，围着整个石室边缘转动的风柱也在不停变形，一边减慢转动速度，一边向内收缩，就连它刮擦石砖的声音也在渐渐减小。两股风柱慢慢地靠近，像是即将合二为一。
“第二部分，抵御攻击。开始。”
曹顺阳的声音传入四名灵使的耳中。四人的身体同时轻微地震颤一下，像是突然被麻痹，也像是凭空受到某种打击。
“嘭！”一声响亮而清脆的爆炸声从石室中央响起。
微灵核操控的大号风柱突然凭空爆开，瞬间将叶恒远操纵的小号风柱炸散。强烈的冲击力同时从四面八方攻向他的身体。上百道古语符文也同时释放出手指粗细的青绿色射线，射向他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
叶恒远顺势下蹲，上半身往里缩，下半身往上蜷，整个人往里一收，向后翻滚，右腿伸长，向上方踢出，划出一道半月状轨迹。两道月牙形的淡绿色气流从他右腿边缘划过，硬生生地将上方传来的冲击力顶开。与此同时，他双掌同时往左右两侧推出，手背上的两道龙纹图案同时发光。两道碧绿色的灵力波动从他掌心涌出，将下方传来的冲击力推开。随后，他整个人如同穿行在海中的游鱼一般连续翻滚，浑身上下每一个主要关节都在微微扭动，身影时而向上跃升，时而向下趴伏，不停地躲过一条又一条射线。
“师父？”
李文信往前走几步，走上太极图表面，站到巫海身后。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光圈中的叶恒远身上。
“恒远的战法……似乎……改变了很多？我看……他现在好像已经不完全靠硬碰，而更多地利用巧劲去抵挡攻击？是这样吧？”
“不，还不全是这样。这只是因为，他攻击的强度和力道还不够。阿信，你是知道的，这一部分主要考核的，是灵使们的反应力和应变能力，而非纯粹的防御或躲避能力。”
巫海抬起干枯的大手，捋了捋胡子，把目光转向另一道光圈。那道光圈中，十几道强烈的金光和白光来回穿梭，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薛梦怡娇小的身躯正在石室中来回移动，躲避十几道人形光影的攻击。她金黄色的秀发正随着人形光影激发的气浪四处飘散，胸前合十的双掌中间隐约透出一点乳白色的光点。
“呃……”
一道锋锐的冰锥从石室下方的一大片坚冰中射出，擦过冷寒的左臂，命中石室上方的一大片凹陷下去的冰块。鲜红色的血珠瞬间染红被撕破的衣袖，飞溅而出。蓝光一闪，狭长的冰凌刀出现在他的右手中。两道刀光划过，数道冰锥同时被切断。他不得不释放出自己的武灵。
“师父，他还是太依赖自己的元素操控能力，”李文信扭过头，看了光圈中的冷寒一眼，“他肯定忘了，微灵核受到母核引动而自然汇集的元素能量不是他本身的力量能操控的。”
巫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又落到光圈中的兰若薇身上。兰若薇所在的石室里的情形和薛梦怡所在的石室正好相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凭肉眼，就算再仔细看，也只有视力绝佳的人才能够看清。
围绕在她身边的，是一只只巨大的爪子。每只爪子的形状都不一样。有的连着手臂，有的只是某种动物的前掌或后掌。某几只特别大的，还能看到表面露出的骨节或者血管。栩栩如生。
兰若薇正站在圆台上，低着头，双眼紧闭，双手抱在头顶。看上去，她似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害怕，但任何一只爪子都无法触碰到她的身体，一靠近她的身体就会被弹开。
时间仍在流逝。曹顺阳不停地来回扫视四扇石门，双手的形状不断变化，摆出一个又一个不同的造型。四扇石门的颜色都在慢慢变化，分别变成四种灵力元素的标志性颜色。叶恒远所在石室的那扇石门正在渐渐变软，而冷寒所在石室的那扇石门则变得越来越硬。
“将军，四条新通道全部准备完毕！”一个响亮的声音从球形洞窟上方传来。
“好！开启通道！接通全部考核室！”曹顺阳的声音突然变得坚硬如铁。他双手上同时冒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整个人释放出的气势瞬间暴涨。
“轰隆隆——”四股强烈的轰鸣声同时从四个方向响起。这四股突然冒出来的力量无比强烈，使得整个球形洞窟都开始震动。两层金色光幕从曹顺阳掌心扩散而出，遮盖住整个球形洞窟。
叶恒远、薛梦怡、冷寒和兰若薇再次突然停滞下来。就在这一瞬间，攻击他们的所有灵力元素能量瞬间消散，重新化为最普通、最纯粹的灵力，融入无数古语符文当中。他们与微灵核之间的联系被重新建立起来。四间石室顶部的凹陷状石砖同时裂开，各露出一个巨大的、如同猛兽的嘴一般的不规则豁口。
“第三部分，反抗逆境。开始。”曹顺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恒远瞬间落回到圆台上，双脚站稳。一落地，他立刻感受到不对劲——他几乎感觉不到微灵核的能量。他能感受到，自己和微灵核之间的联系已经恢复了，但微灵核释放出的能量却非常薄弱，几乎连平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他当即仰起头，直视突然出现在石室顶部的那道大豁口。混杂着深黄色和褐红色的泥石流状土属性灵力从中涌出，喷薄而下。
其他三人也做出相同的反应。冷寒看到的，是粘连在一起的上百颗紫白相间的雷球；薛梦怡看到的，是一团团厚重而又压抑的黑雾；兰若薇看到的，则只有一道无比耀眼的长条状白光。四扇石室周围的古语符文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无数彩色光斑的透明光墙。
“阿信，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反抗逆境’这部分考核的意义是什么吗？”
巫海转过头，看着自己高大挺拔的小徒弟。结束闭关之后，李文信整个人的气质改变了一些。半年之前的他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如同一截早已枯槁的树根。现在，他变得更加圆融、更加有生气，脸庞上、双瞳中都略微释放出光泽。
“您说过，这项考核的目的，是测试灵使们在对自己极端不利的环境中所能爆发的潜能，以及，他们自身对克制自己的灵力元素的抗性。”李文信回答道。
“不错。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测试他们的内心。”
巫海张开干枯的大手，轻轻揉捏他的肩膀。他虽然已经老迈，但手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衰退。温热的灵力波动缓缓注入李文信的体内。
“在这方面，我最满意的，是你和龙麟。自从我登上灵将之位以来。哪怕是‘她’，也不如你们。”
李文信的身体突然轻微地颤抖一下。他咬住牙关，像是在强行忍耐什么。
巫海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回身，继续看光圈中的景象。
薛梦怡猛地睁开双眼，转过身，伸出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背对着从上方倾泻下来的黑雾，将微灵核“抱”在怀里。七彩明光石出现在她纤腰周围，围成七边形。七色光芒同时射向上下两方，十四道光线在上下两点交汇，组成一个菱形的锥体防护层。即便如此，黑雾还是瞬间充满整间石室。眨眼之间，七彩防护层上冒出多处肉眼可见的凹陷，每一处凹陷上都冒出淡淡的白色烟气。
“做得很好，小梦怡。”
曹顺阳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完全能够感知到薛梦怡的动作，但他引导母核能量的速度和力度都丝毫没有减少。
兰若薇的身影和黑色的微灵核同时变得虚幻起来，变得如同不存在的影子一般。她也将微灵核捧在掌心，但双掌只放在胸前。她的身影不停地来回晃动，躲避从豁口喷射而下的一道道粗如栋梁的白金色光柱。白金色光柱接连不断地命中她身下的高台和石砖，发出响亮的声音，却没造成任何损毁。她的小脸似乎变得更加苍白，双瞳的颜色也变浅许多，瞳孔开始放大，像是正在失神。一朵约有汤碗大小的黑色莲花凭空出现在她双掌下方，花瓣周围释放出点点深紫色的光斑。
“她竟然也能使用虚化转移？”李文信有点诧异。
“没错，”巫海点头，“当然，她掌握的程度还不如你。以她现在的级别，使用这一招消耗的灵力还是很大的。”
“嗡……”一股奇异而又微弱的嗡鸣声突然从叶恒远所在的石室传出。连母核释放出的能量光罩都能穿透，可见这嗡鸣声的穿透力有多么强烈。
曹顺阳立刻抬起手，向那扇已经变成碧绿色的石门挥出一掌。一层更加明亮的光幕凭空出现在石门之上，覆盖住石门的表面。
叶恒远落回到高台上，双脚分开，在高台上站稳。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青色漩涡出现在他身体周围，全部以逆时针方向转动。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地从他双颊和脖颈上流下来，沾湿了他的领口。数十圈环状青色气圈先后从各个漩涡中喷涌而出，向“泥石流”的中央轰去。无数或大或小的“噗噗”声先后响起，硬是在“泥石流”的中央打出一个圆环状的缺口，逼迫它流向两侧。无数泥点四处飞溅，先是穿透他的护体灵力，随即弄脏他的衣服，却完全没有溅到他背后。微灵核被他护在身后，发出萤火虫般微弱的绿光。
“这就是他得到的魔音妖蝠灵元？”巫海两道长眉微微一蹙，“以他现在的年龄和灵力级别，竟能掌控到这种程度……阿信，他在这一点上也不比你差。”
“是的，师父。”
李文信的目光落到光圈中的冷寒身上。他看到的，是一大片冰蓝色的刀影，以及无数道四处飞舞的浅紫色雷电。
冷寒大口喘着粗气，双腿弓成马步，全力保持立正的姿势。他身上的制服已经多处破损，两道伤痕从上衣上的两道大口子露出来，流出暗红色的血珠。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肯服输的倔强。冰凌刀每一次挥出，都能将至少一道雷电斩断，或者截断。
“冷寒……他自身释放出的灵力波动已经开始紊乱，只能把微灵核收回体内……”
“对，”巫海点头，“这项考核刚好考到他的短板。”
“时间到！”
不知过了多久，曹顺阳的指令终于传入四位灵使的耳中。
“唰啦——”四扇石门同时打开。
所有的灵力元素和保护石室的透明光罩全都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整个球形洞窟重新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洞窟中央的透明光柱缓缓消失。曹顺阳从高台上走下来，从左往右扫视四间石室。
叶恒远跌坐在石砖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不停地流汗。薛梦怡仍保持着护住微灵核的姿势，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冷寒膝盖一弯，整个身体猛然一晃，急忙用冰凌刀的刀尖顶住脚下的高台，避免跌倒。兰若薇则仰面倒在高台上，失去知觉，陷入昏迷之中。
2018.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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