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这本书放在书架上很久了,许是之前看了一些评论的缘故,时常觉得这类探索成长历程、揭示人生哲理的书都承载着一种没来由的沉重感,所以一直没敢打开来看。然而前段时间因着梅长苏一角而再次大火的胡歌的一句话——“皮囊毁了,就用思想填满它。”——让我深受震撼的同时,也让我猛然想起尘封在架子上的书。
《皮囊》是一本散文集,而我时时恍惚以为它是一部小说,故事里的人平凡到极致,人们的故事却从凡尘中开出绚丽的花,故事里的地点只是小镇,小镇的故事却涵盖了人情冷暖、世态万千,宛如大千世界。
一.关于坚强的生活:皮囊就是拿来用的
一直到这本书离手,开篇中神婆阿太的这番话还萦绕在心间。阿太常说,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拿来伺候的。
所以,阿太可以把几岁的儿子直接扔到水里学游泳,也可以在女儿的葬礼上不掉一滴眼泪,却是破口大骂女儿死在自己前头,可以在杀鸡的时候念叨着让鸡早登极乐,也可以在切菜切断手指时淡定的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还可以在九十岁高龄的时候,坚持上房顶补窟窿,结果摔下来躺在床上不能动。
在“倔石头”阿太的眼里,死生的区别不大,死了,也恰好可以使灵魂摆脱皮囊的束缚;苦乐的区别也不大,那些只是皮囊的外在感受而已,而皮囊就是拿来用的。
正是这份豁达,阿太活的自在无畏;正是因为她不那么在意自己这副皮囊,才会去尽全力的利用它,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疼。
坚强的生活有时候就是奋不顾身。
二.关于平凡的爱情:顺意平心,默默付出
作者在《残疾》篇中叙述了父亲中风偏瘫的那三年间一家人的生活状态,母亲应该是期中最为辛苦的一员。内要照顾脾气越来越坏的父亲,外要独自打理加油站以供全家开销,母亲却将苦水都咽进肚子里,因为她还要给予这个家以希望。
人总是要活在希望中的。
即使是在父亲逝世后,母亲还是执拗的想要在即将拆迁的老屋上,把当年与父亲约定好要建的小楼建起来,哪怕宗族里的长辈都反对,哪怕子女都不理解。
直到后来,耗费了母亲许多心血建起的小楼终于还是要被拆掉的时候,作者看到了母亲躲起来啜泣的背影,才猛然感悟,母亲对于父亲那永远不会说出口的爱情。
这种爱情,就像平凡的旧时光,穿插着约定,信赖,相互扶持,穿插着怀念,感动,神魂相伴。看似无声无息,实际上却是那句我们常说的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三.关于规划与人生:你不是被生活骗了,而是一直被自己骗着
在十一二岁的作者眼里,比自己大一岁的邻居文展简直是个神一样的存在: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写一本史书的远大理想,还经常带领着小伙伴们搞活动,目的是锻炼自己的领导能力,甚至根据自己的家庭条件、自身能力,将未来发展的方向规划的头头是道。
事情好像也是遂着天才文展的规划发展,他掐准了分数,如己所愿地考上了重点中专,一时间更是让许多人羡慕不已,然而在那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规划赶不上变化,文展心中美好的高中生活、锦绣的前程,在自己一次次期许的落空中变得遥不可及。后来,文展辍学了,回到家中闭门不出。
这也许就是早熟之人的悲哀。
人生本是没有完全按着剧本来演的,可是文展偏偏忙着规划细节,以为一步步的踏着节奏谱出来的,就该是自己心仪的乐曲,大大小小的理想充斥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手边所做的事情全部美其名曰为实现更大的理想打基础。
于是有各种各样的计划为未来排兵布阵,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风景,而当自己的计划和现实产生无可调和的冲突时,文展立即毫无防备的全线崩溃。他所能抱怨出得,无非是“我原本想的不是这个样子……”
四.关于理想和现实:丰满和骨感已不足以形容它们二者的关系
厚朴,是作者大学室友,名字来源于英文单词HOPE。如果说他能给哪个词代言,那么一定是“热血青年”。
凭借着自己的好口才与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厚朴组建了风靡全校的世界乐队,天天在寝室里派对,因为是学校的名人,甚至连身边的女朋友也是三两天就换一个,用逍遥惬意来形容他的生活也不为过。
一个把理想挂在嘴边,把青春就是叛逆出格洋溢在眉间的青年,一度让踏踏实实学习、勤勤恳恳实习的作者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枉过了青春。
然而当大四的作者前往北京实习的时候,却从朋友那里听说厚朴被学校劝退了,之后厚朴就如同人间蒸发。
作者从头至尾也没有褒贬过厚朴,只是将他真真实实、原原本本的展现给读者看,原来从来没有脱离了现实框架的理想,也从来没有彻彻底底的叛逆,它们最终都要输给残酷的现实。
五.关于信仰与救赎:母亲的神明朋友
拜神信佛,在现代人的眼中似乎都是封建迷信的表现,坚信人定胜天的年轻一代更是会嗤之以鼻。然而作者却透过母亲对于神明的笃信,告诉读者这也是一种自我救赎。
在父亲逝世后,母亲每每经过小镇上的宗祠都会进去和父亲说说话,后来母亲梦到父亲在那边过的不好,于是决定为父亲捐工。作者带着母亲每天从家往返远在几公里的寺庙一趟,只是为了问问寺里的主持,父亲在那边做工的成绩是否让神明满意,大半个月的时间,风雨无阻。每当听到主持说父亲做的不错,得到了神明的肯定,母亲也会会心一笑。
这也让我不禁想起祖母在说起自己早逝的父亲时的表情,往往夹杂着一点儿遗憾后就是欣慰,因为祖母始终相信同族的阴阳先生说的话,“太爷爷死的蹊跷,其实是成神了”。小的时候总觉的邪乎,甚至想要出言反驳,现在看来,信仰神明其实就是救赎自己,人们总要把一些未尽的心愿托付给冥冥之中存在的东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有所依托,不致悲痛欲绝。这和西方人信仰上帝大概也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写在后面:
一本好书大概就像这样,能给人很多遐想,能给人很多启示,我喜欢这样娓娓道来的人生,需要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悟,而不是无关痛痒的人生大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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