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开门!快点,外面热死了!”
“马上!”
听到这气势如虹的叫门声,林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卧室跑出来,赶紧将这位大小姐迎进家门。
汗流浃背的骆茵一进屋,便马上跑到客厅的空调前面,岔开手脚,将自己摆成个“大”字。
“唉,总算凉快了。”
“阿茵……你找我有事啊?”
“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玩啊?话说最近风和日丽的,怎么没让陆博士陪你逛个街?踏个青?”
“......焱哲很忙,没有时间。”
对于类似的问题,林木每次给出的答案都颇为一致。
骆茵相当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作是对林木驯夫无方的回应。
“唉,天天独守闺房,你倒是不寂寞。刚刚在干嘛?”
“啊?没,没干嘛。”
“没干嘛需要开门这么久?”
“有吗?没有多久吧。”
“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啊?是吗?”
林木被问得愈发紧张,嘴上敷衍着,目光却时不时向卧室的方向飘去。
这种低级伎俩当然瞒不过骆大小姐的火眼金睛。
“哦,那没事了。”
观察到林木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骆茵更加笃定,这家伙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木头,家里有冰激凌么?”
“有,我去拿。”
放松警惕的林木刚刚转身,骆茵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卧室。
才反应过来的林木一个阻挡不及,就听见哐地一声。
房门开了,骆茵傻了。
林木的闺房里,竟然有个男人。
还是个长相极为高端的男人。
“木……木头,你你你,你藏个奸夫!”
“我要是奸夫,您后面那位是什么?”
程淼直接绕过目瞪口呆的骆茵,优哉游哉地从林木的房间里走出来,转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可乐,然后气定神闲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纳凉歇息。
“阿茵,阿茵,你先坐下听我说。”
林木连忙将还没缓过神来的骆茵拉到客厅落座,想当着程淼的面解释清楚。
“你先听我说!”
吃惊不小的骆茵总算有了反应,一把将林木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我知道陆焱哲这个人有他的问题,工作太忙,面冷还霸道,但人家好歹对你是一片真心吧,你可不能因为忍受不住寂寞就搞什么红杏出墙啊。”
此时林木真是哭笑不得。
“阿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就肯定是他!”
说罢骆茵猛地回头,瞠目欲裂,用手狠狠指向在旁淡定看戏的程淼。
“是不是他强迫你了?”
程淼一口可乐险些喷在这张义愤填膺的脸上。
林木慌得将骆茵的手指一根根掰了回来。
“程淼是我请来帮忙的,千万别冤枉好人。”
“程淼?”
听到这个名字,骆茵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看着眼熟,原来是你!”
“骆小姐,我等你来敲门可是好久了。”
翘着二郎腿的程淼毫不掩饰地一脸坏笑。
“好啊,新仇旧恨一起算!”
恼羞成怒的骆茵刚刚将茶几上的烟灰缸举起来,便被眼疾手快的林木一把夺过。
“阿茵!别闹了!”
骆茵很少见到林木生气的样子,一时竟被她震怒的气势镇住了,乖乖地坐回沙发。
终于能喘口气的林木坐到骆茵身边,轻声开口道:
“今天早上,我发现卧室的灯不亮了。”
“那他是来给你换灯泡的?”
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
林木摇摇头,继续说道:
“我换灯泡时,发现了一个东西。”
说到这,林木的表情逐渐凝重,感觉欲言又止。看到连程淼都收起了嬉皮笑脸,骆茵不由得嗓子一紧。
“什么东西?”
见林木还在犹豫要不要和盘托出,身旁的程淼便代为回答道:
“摄像头。”
“什么!”
骆茵着实被这三个字吓了一跳。
“装在卧室的天花板上,因为有吊灯挡住视线,所以林木一直没有发现。”
“怎么,怎么会这样?木头,知道是谁干的吗?”
林木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程淼从兜里掏出刚刚摘下的摄像头放在茶几上。
骆茵拾在手中仔细看了看:
“怎么还装在保鲜袋里?”
“林木很聪明,猜到大概是什么东西后,没有轻举妄动。安装者很可能带了手套,但不排除粗心大意或太过自信的人忽略了指纹可能留下的痕迹,所以先放在保鲜袋里比较保险。”
听到这,骆茵更是摸不着头脑。
“木头,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林木低下头,还是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啊。”
被骆茵拼命催促着,沉默的林木终于开了口:
“上次坏了灯泡,是焱哲帮我换了新的。”
听到这,骆茵终于明白了她的顾虑是什么。
凭焱哲的细心程度,换灯泡时,是肯定能发现摄像头,如果发现了而没有告诉林木……
“那,那可能是焱哲帮你换过之后才被人按上的呀。”
程淼狠灌了两口可乐,看了愁云满布的林木一眼,补充道:
“可能是,也就意味着可能不是,就是因为现在无法确定,她才没有报警。”
“这有什么确定不了的,直接问他好了。我就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他,他,他会么?”
原本语气笃定的骆茵见眉头紧锁的林木始终不置一词,心里也开始发虚。
“木头,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林木抬头看了骆茵一眼,又默默地将头低下:
“曲姨曾经私下找过我,她说,如果我不离开焱哲,她就让我身败名裂。焱哲也知道这件事,还和曲姨大吵一架。”
“哈?那个老妖精!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让一个足不出户又不会自我炒作的网络作家身败名裂,你觉得什么途径最便捷?”
骆茵迎上程淼意有所指的目光,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你是说,这个摄像头,有可能是曲梅安排的?如果木头不听话,她就……”
“就将林木的私照曝光,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你觉得,即使直接去问陆焱哲,最终的结果会不会很乐观?”
如此说来,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以此要挟她,不过摄像头被拆了下来,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就不清楚了。”
“木头……”
林木望向忧心忡忡的骆茵,勉强笑道:
“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
此时骆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客厅里顿时陷入一阵静默。
忽然间,骆茵又觉察出哪里不对。
“木头,你不让我知道,凭什么让他知道?”
“呵。”
程渺这声嘲讽的讥笑又把骆大小姐惹毛了。
“笑什么笑?”
“人家可比你聪明多了,且不说这事和陆焱哲有没有关系,即使没有,陆博士本来就习惯了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觉得,单凭他,万一木头突然出事,能起到什么作用么?”
“那凭你?”
骆茵不禁侧目,将程淼周身一阵打量,这精瘦的模样,实在看不出什么战斗力。
“阿茵,你不要小看叔夜,能一脚就将门踹飞的人,功夫肯定不浅。”
“叔夜?谁是叔夜?”
骆茵的关注点从来都是跑偏的。
暴露了私下称谓的程淼和林木相视无语,直接忽略这个问题:
“木头整日大部分时间闷在房间里,我作为邻居,当然是看护她的最佳人选。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这个护花使者应急也快。”
“哼,护花使者可不一定,采花大盗还差不多。”
林木用警告的眼神制止了骆茵再次挑起事端,继续道:
“叔夜是个很好的朋友,又是警校背景,我相信他的人品和实力。”
骆茵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程淼:
“你是警察?”
“大姐,拜托你有点逻辑能力好么?如果我是警察,林木不就相当于报警了么。”
骆茵被程淼一句话顶得恼羞成怒,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警校毕业之后就成了无业游民,所以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帮她解决这个麻烦,说起来还得谢谢木头,总算让我有了体现存在价值的机会。”
程淼自嘲地笑了笑,一句话倒惹得林木有些伤感。
“那……”
“那就这样决定了,叔夜,今天谢谢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林木及时挡住了骆茵的发问,站起身来,十分诚恳地向程淼弯腰致谢。
受此大礼的护花使者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待程淼离开,骆茵将林木拽到卧室,继续发问道:
“刚才拦我做什么?”
“不做警察的原因他明显不想说,你又何必多嘴去问呢。”
“你就不好奇?”
“好奇不代表一定要找出答案,有时知道太多对人对己都不好。”
这么复杂的回答,骆茵完全没有听懂,只得装作了然。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警校背景的?”
“最近才知道。叔夜出门的时候会把黑子放在我这里,所以有时会和他聊聊天。”
“话说你为什么管他叫叔夜啊?黑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林木毫无办法,只得将最近的事简明扼要地交代给骆茵。
“木头,虽然你现在有了这个保镖,我还是不放心,干脆,你直接搬到我家。”
林木有些凄凉地笑道:
“阿茵,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突然离开,焱哲肯定起疑,而且,寄人篱下的滋味我已深有体会,不想再试。”
“寄人篱下”四个字在骆茵听来甚为不快,正准备反驳些什么,可一想起林木与陆家纠葛复杂的过往,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阿茵,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如果是曲姨,我相信焱哲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如果是焱哲呢?”
林木低下头,回归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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