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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的作品,我一直没有认真地读过,直到近日读到他写的名篇,齐宣王问政于孟子的《齐桓晋文公之事章》, 愈读愈感到读到欲罢不能,在此写下以下几点,一为心得,更为致敬“亚圣”。
一敬其“仁”之达。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该文的中心思想很明确,入文即点出的孟子向齐宣王进谏“保国为民”的施政主张——以民为本,民安乐则国安乐的思想到现在都不能“过时”。特别是读到上面一段话时,眼前似乎能显现出一种安居乐业的市井生活图,我觉得这就是穿越回当时的“中国梦”。说到他的“中国梦”,他倒是很务实,不是简单的“桃花源”世的避世逃避,而是期望通过“王道”通过政权的力量得以推广实施,现在想来,孟子实属“胸怀天下“之人。当然,孟子的思想是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的结合体,他看待问题发于“民”,始于“仁”,他支持平等,主张施恩于民,忽略了两者之间是阶级矛盾,具有不可调和性。但他这种始于二千多年前的仁爱观,不是盲目的,放眼宏观落点于具象的,是从劳苦大众出发的观点,所以,仅从这点上来说,就是在孔子“仁义礼乐”思想上的进步发发展,相对而言,我从这段话里看出孟子忧国忧民的”大“情怀。大则广,广则达,通观全文,思辩层层深入,气势浩然,感情激越,具有通达浩然之正气。
二敬其“喻”之精。
有复于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 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技之类也。
此处我盛赞其“喻”,有两层涵义。第一是从其语言表达和文学表现方法来说,文章在说理过程中,多处以生动的故事、事物为喻, 从一开门见山提出“保民而王”的主张,之后通过“以羊易牛”一事巧妙地赞美了王之仁心之”不忍“,夸其为”远庖厨“的君子。后又从“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等浅显的比喻指出没有施行仁政,并非不能,而是不为。又在接下来的段落里,以孟子以“缘木求鱼”、“邹人与楚人战”来说明以武力称霸的愿望是徒劳的,诱导其实施仁政。 整体通过这样层层用“喻”,紧紧围绕自己从一开始说“保民为王”的主题,最终说出如何保民为王的“实政方法”。整体表达堪称完美,也可以说是以喻言理写作方法应用的经典之作。
但我单独把上面的字引出来,其实更主要是感动于此“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这一喻里关于”不能“与”不为“的解读,也是我想着重说的另一层涵义,是为”草根之意”。抛开其对于君王在施政上的意义,我更感动于这一喻对于如我这样平凡之人的现实生活意义。细思量,“不能”与“不为”影响可以说无处不在。
从日常行为方式来说,我们不能从根本改变环境污染,但我们可以从不乱扔垃圾,少使用或者不使用不降解塑料袋、多做公车或骑自行车少开车这些“我能“、”我可“为”的小事做起。
从个人的工作层面来说,如果从像我这样普通平凡的个体来说,要去做从政治上、思想上或者从某个发明上来改变这个世界这样的大事,我们是不能,但我们可以,从小着手,从我能、尽最大可能的能去入手,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如此,相信我们会更务实,更踏实,内心也更充实和安稳。不做不可为之争,但也不全然“无为”,要尽力去有所为,有所能,这对我们平常人,至少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从家庭关系处理、子女教育方面,也非常有指导性。为孝道,如喻所指,可为老人尽“折技”之孝,不能天天守在身边,可以尽最大可能回家看看、多打打电话、多开开视频,多聊聊天;不能给他们最大的物质享受,至少可以像孟子所“喻”,给老人捶捶背揉揉肩。从夫妻之道来说,家里的活能干多少干多少,不会做饭咱就学着做,这不能属于不能之举,不要把忙碌当做“不能”,因为忙碌不能陪伴伴侣,因为忙碌不能陪伴老人,在为忙碌缺失孩子的成长,这些不是抱着泰山过渤海,这些都是可能的,只是不为,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的。另外,特别要强调对于子女的教育,望子女成龙成凤,对孩子期望很大,但孩子之间的个体差异很大,的确存在别人能他不能的现象,有的能是真可能,比如我们都去完成画一个桃子和苹果;但如果个个成梵高毕加索,还真不能。所以客观认知,在不能与不为间有所感,有所悟,并知其所能所不能,其可为可不为,很有必要,也很有意义。
三敬其“文”之高。
对于该文的文学艺术成就,甚至其哲学、政治内涵,我在网上发现很多相关的文章。所以,这不是我想多说的。试想,在两千多年前,孟子就有如此高的文学造诣和思维能力,这也不是我能够去赏析的,在赏析方面,我去学其它人的,就足够了,比入其如何引入正题,如何运用对话技巧,如何把枯燥的说教用浅显的比喻小故事引入。这实在非一日之功。
对于其文的比如层层递进、多个方式引用比喻、借事喻、借物喻等,这些在前一段学习唐宋古散文大家如韩愈之作品中,也有如此的运用,但我最奇也最在意于其标题与内容的巧妙衔接。
其标题为《《齐桓晋文公之事章》,其实全文除一句问答外再无“齐桓晋文公”此两人一言,这一标题,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入口,而如此巧妙的引入,堪称奇、巧。诚如其言,就算孔子之徒没有讲过,就算孟子是孔子道的传递者,但也不能说他对此二人之事不知,孟子之博学肯定不至于不知其事,只不过此二人的事例与他所表达的“保民为王”可能不甚契合,所以他不讲二人,但讲的还是与这两人“王”者身份相同的“王道”,不是顾左右而言它的唐突,百是顾左右而言东西,从殊途找到路的交叉口适时巧妙切入,是为“奇”。也是我在以后会尝试使用的写作方法,当然,不仅是开头,也可以是情节的转折和转承。
以上所述,纯述个人浅陋之见 ,是为致敬孟子,致敬经典,以我所“陋”,映经典之奇、美显、雄、壮,是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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