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佳人赋》

             《梦佳人赋》（原创）

                     赵越晗

   终一日之学业，身心俱疲，遂临榻而卧，就枕而眠。俄而神游，寄形于船，见岸生蕙兰，河卧菡萏。心恋佳景而有留止之意，遂泊船于南，举步登岸，欲暂且休歇，而后扬帆。忽有佳人，行之于岸，予心诧异，凝神而观。

   睹其形也：姝华佳颜，神形熠立，俏首华容，烨烨生光。轻步而来，媌姿飞扬。身形既近，似顿似翔。静而休之，若芙蓉立清水之素波；动而趋之，似微风摇碧柳之新叶。绚烂兮艳若春日之桃花，焕灿兮美似秋日之朝霞。神赐朱颜，不佩精饰而秀净；天生丽质，不施脂粉而貌绝。伴清秀而不失绰约之色，着素衣而益显姽婳之姿。秋波生媚，掩失东家女倾国绝世之芳容；娇容含羞，绝胜洛水神凌波微步之丽态。

   予慕其人之娟丽兮，又悦其形之窈窕。念佳人之绮秀兮，思美人之多娇。欲毕力而追求兮，尽诚心以相邀。歌《关雎》及《同车》兮，抒《采葛》及《蔓草》。唯情愫以寄言兮，恐拒意而含忉。愿佳人以意顺兮，又赠之以琼瑶。佳人喜而羞言兮，遂回余以芍药。知其意已从念兮，心顺舒而生慆。

   予心既喜，乃为之歌曰：“有佳人兮姝且静，窈窕身兮妙姿容。美人美兮河畔逢，执芳兰兮相与赠。使我得卿兮心何悦！偕相乐兮不虚此生！”美人闻歌而乐，乃欲献舞为酬，遂聚目而观。

   赏其姿也：翩翩作舞，捷若轻燕。玉足纤纤，轻点碧莲，妙姿轻扬，何其翩然！微风动裙，摇柳弄裾，乌发飘飖，飘然如仙！玉体｛女便｝（pian）娟，飞步疾跹，上下左右，仙体回转。逸游芳姿，何其倩然！身若点水之蜓，体似舞芳之蝶。壮若扬絮飞红，形如飘羽落雪。徐而舞之，如和风吹云；疾而舞之，若秋风卷叶。忽而素袖掩容，露清眸而隐桃花之面；忽而修颀独立，秀玉肢而显娇柔之躯。袅袅兮嫖娆，嬛嬛兮婀娜，婷婷兮姁媮，姣姣兮婆娑。芳娈绽兮美如初蕾，娅姹凝兮清若白荷。美目盼兮含矊，巧笑倩兮生靥。

   忽有迅风加焉，风满双袖。临风而观之，飐飐兮风举飘袂，飉飉兮风梳鬘发。花叶蔌蔌兮，纤足踏之；玉露瀼瀼兮，素裙沾之。

及舞姿徐停，而风势略减，见香汗侵美人之薄衣。气丝微喘，容光益焕，心生爱怜。待其凤体怡然，玉肢闲安，遂戏之曰：“《诗》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者，其谓今日之事耶？”佳人含羞，绯红上颊。余又言曰：“今与子誓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乎？”恰适羞意渐消，佳人闻而诵《汾沮洳》之篇。犹娖娖而自矜，忸怩多时，而后乃歌之曰：“良人君子兮遇于南河，怀才善言兮为我慕者。既得相伴兮我心何悦！愿为君妇兮以侍枕侧。”予心讶然，后喜而对之曰：“美人婧兮有善才，德音阔兮眸善睐。今朝乐兮得相爱，永不弃兮情长在。”美人掩口偷笑，而后偎于身侧，遂以手揽之入怀。

   及交臂相拥，乃细察貌容：垂发长而楚腰细，嫩肤白而玉肌香。观之如饮清泉，嗅之如浴幽芳。长发过指，如抚丝绢；游香侵体，如啜佳酿。展荑手而舒藕臂，噙樱口而含桃唇。清眸映波，明似碧月；寒肌凝霜，滑如冰雪。春山初低而生秀,灵睛侧媚而显羞。排齿如扇，瓠犀皓然。瑰骨离奇，芳体恰腴。不见则亏辜今世，一见则睹者皆迷。

   天色既暮，日倾西山。乃见星光漫天，星影浮动于清波之内，又观月华如练，月光投射于林溪之间。草木依风而轻摇，平波因风而生漪。夏蝉收腹而息声，蟋蟀振翅而鸣音。河水悠悠而流淌，温风徐徐而送香。乃谓怀中美人曰：“明月佳景者，不可不谓良宵。未料今日得卿之心属，愿天地证情，长河星月共鉴之。”美人应诺，遂携手登船。对诗书而成趣，置珍宴以为餐。相与共乐！

   为诵“琴瑟在御”兮，又吟“桃之夭夭”。既回“明星煌煌”兮，又答“鸡鸣胶胶”。乃诵“有女如荼”兮，又曰“令德来教”。闻言“我心则夷”兮，又对“君子陶陶”。悦其倩姿而善言兮，喜其明惠而颖达。慕其进退之从容兮，恋其举止之有佳。敬其博学而多智兮，钦其通古而修诗。思荡漾而往来兮，心畅达而神驰。既微言以试意兮，又巧语而引思。知其意已深属兮，此佳日为良时。

   燃良烛以明夜兮，拜苍天而叩地。剖大匏以为饮兮，遵合卺之漱礼。愿此情长为恒兮，行交杯之佳仪。饮醇美之清酒兮，净物珍之银盘。啜玉液已多时兮，观美人已微酡。偕共枕而相乐兮，惟琴瑟之相和。

   是时觉爽，而有知焉：感脉气之通流，觉心境之飘然。撇杂思而无他念，交真魄而成灵仙。畅碧波而游四海，访星月而凌九天。似龙凤悠游而嬉乐，若双鸟比翼而欢飞。飘飘乎而疑魂居飞云之外，爽爽焉而若身沐春风之中。犹坝洪于一泄，若塞泉之瞬通。

   忽闻噪杂之声，惊而坐起，乃觉梦枕黄粱，复 醒南柯。断玄鱼之余欢，绝云雨之残乐。伤洞房之红烛，失梦中之良宵。思汉女之难求，恨解佩之为谣。念《宛丘》之伤情兮，忆《桑中》之约邀。怀佳人之柔婉兮，感深情之难寄。惧身远而长离兮，余真心以相忆。斯梦已已，斯情难休。吾心伤怀，黯自含愁。遂长歌曰：“薄衾单兮心冷，恨佳期兮为梦。寸肠欲断兮伤情，何日复见兮梦中？思枕梦兮忆南柯，梦以逝兮愁情多。愁情多兮当奈何？悲兮哀兮可奈何？”歌毕，神色忧悒，无以自安。恍然如幻，惆怅怃然。惟长叹以回味，空寂寞而流连。

                    ——赵越晗

                  于 2016年元月8日

        《梦佳人赋》后传

   昔，就读县中，时夏日，池荷初开，见一美人翩然而过。其容之清，其貌之秀，其芳体之为中，其神态之灵致，其举止之优雅，为余平生所见之极也。望其倩影，竟生流连。是夜，伏枕而梦，复明日，乃记梦为稿，经修一年有余，大修十六，遂定之，是为《梦佳人赋》。佳人者，原阳邹寨卢夏也。惟梦存之，难复见矣！

                   ——纳兰飘雪

                  于2016年元月8日

   品读一篇文章，俗人有俗人的看法，雅士有雅士的看法，儒家有儒家的看法，禅师有禅师的看法，道家有道家的看法。我既然写了这一篇文章，那就不会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可以说“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也可以说是梦中佳人只是一场空梦而已，也可以说我“思未正”，也可以说是对人生的感悟……这篇文章让不同的人来看，所得到的感想终究是不同的。高中时代的梦，或许就这样断了，梦中的她今后或许再也不会见到，但这一场梦将会永远存在于我的脑海中，永不消逝。

   青春，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光，想想当初夕阳下的我凭栏望远，只因想看你一眼；想想当初的那个冬天，梦中的佳人在晨夜时的举头望月；想想当初因为梦到你了，便写下来的这篇文章……你啊你，我在这里，你在哪里？今后还会遇到你吗？如果遇到你了，你还能像当初那样清新脱俗吗？如果没有机会遇到你，那就让你永远存在我的梦中吧！

                   ——梦夏少年

                  于2016年元月8日

人生若只如初见 《梦佳人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