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木子罗 参赛编号：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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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这种树的嫩芽，大约只有中国人才会食用，有名气的文人大家似乎都爱它。比如汪曾祺说香椿：“一箸入口，三春不忘。”齐白石等文人大家都是香椿的拥趸，李渔更是对其赞不绝口：“菜能芬人齿颊者，香椿头是也”。
《舌尖上的中国》展示给我的是一丛丛的嫩芽，竖在黑色的枝丫上，上面叶芽尚未舒然，颜色紫红嫣然，十分可人。
把香椿叶芽下水焯后，它便立刻褪去紫红的外衣，变得青绿可人。切碎，加一点盐，嗑上几个鸡蛋，放着重油，很快成为了金黄油亮的鸡蛋香椿饼，颜色诱人。似乎，整个春天便会在咀嚼中被溶入到血液里。
又或者把叶芽入开水稍烫，待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下香油数滴。汪曾祺便说这样的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里的上上品。
真的这样鲜吗？谷雨前的香椿是嫩芽，民间便有“雨前香椿嫩如丝”一说。过了谷雨，香椿芽的质量就大大下降了。于是，总归吃罢了春笋，也要赶在谷雨前，对香椿下手一回。
预定了半月，来时在路上又拖了两天。打开了箱子，那一丛一丛的小叶芽已然有点憔悴，耷拉着脑袋。拿在鼻边就这样嗅过去，似乎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下一小锅水，待水慢慢地吹起了泡泡，蒸汽也袅袅的升腾了起来，把香椿扔了下去，不一会儿，紫红的衣衫果然便换作碧绿的裙子。
只是，一阵莫名的气息便霸道地弥漫开来。这不是香气，也不是臭的气息，是怎样的气味，一时间竟也无法形容。可是家中那人，便已大声的询问：“你在煮什么？这样的味道？”
一边极力地嗅着这气息，脑海在检索比对这种味道的本源，一边又忙忙地摊着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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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绿相间的鸡蛋香椿，卖相倒是可人。只是边咀嚼中边又不禁用力去回想：该用什么来形容它的味道。这是一种口中回甘的感觉，咀嚼中连口中的津液都泛着甜甘，是春天的味道吗？那带甜丝丝的感觉，好像在百花齐放的春光里，绽放的那种美好的心情。
可春风里带甜呀，带香气呀，这香椿却没有。餐桌边那人边大啖香椿鸡蛋，边冒出一句：“是春天的味道，没错。就是春天梅雨天的味道。”对呀，这浓缩的味道，带着沉闷，不就是梅雨天发霉的味道吗？两人不禁大笑。
书上记载香椿的气息：“在香椿的叶脉中汇合，最终呈现花香、果香和樟脑的混合气息。另外，香椿嫩叶中有一些与大蒜相似的含硫化合物，所以可能还会觉得香椿的气味有些刺激。”
难怪，人家都说这香椿的味道浓烈，令爱者嗜之若狂，令厌者也避之则吉。可是，我眼前的香椿也许只是经过了颠沛流离，辗转而至，又密不透气了几天，才会有这样的梅雨春天味道吧？
突然想起清代顾仲的香椿和豆腐的吃法。顾仲在他的《养小录》中这样描述：“香椿切细，烈日晒干，磨粉，煎腐入一撮。不见椿而香。”这“不见椿而香”，且一年四季都能尝到“椿”的味道，该多诱人。
想着我们就这样的应付了一次春天，真是心有不甘呢。也许，要尝到春天真正的味道，还是要等到在香椿树下才能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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