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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接到急诊电话,赶到医院,见到一个中年大叔捧着手,满头汗,不安地坐在过道上的椅子上。
他的左手食指上戳着根钉子,他喏喏道:“赶工期,困了,一不小心就打在手上了……我真没用,耽误工期不说,还得花钱……”
我给他开了拍片,他说:“能不能不拍片,太贵了,好几十呢,麻烦你给我拔出来,我自己用钳子一碰就疼的钻心,就没劲拔了。”不知怎么了,我眼里只发烫,我安慰他道:“去吧,拍片就40元,别的通通免费,没有钱?我给你。”
“有有,”他这才去拍了片子,可以看到,射钉枪射出的钢钉,贯穿了他的食指。
我给他注射了麻醉剂,取出了钢钉,给他开了消炎药和破伤风针。他将药单装进口袋,就离开了。看着他走出门,将药单团成纸蛋丢进垃圾箱。我不禁潸然泪下,他是谁的老公?又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这么辛苦的劳动,为什么这么窘迫?
谁也不容易,他更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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