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曲线 18
文/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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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鼎盛之殇【18】
墨局对薇薇接下来会如何去对付李诺并不感兴趣，当务之急，他得想办法深入到生产车间去，借助频发的生产安全事故而笼络住老员工的感情，以抵制新来的生产副总付伟华。
可惜还是事与愿违，付伟华有集团“特派员”的身份，有P3产品全权负责的背景，又有鼎盛未来的收益控制权，连总经理盛定海都对他唯唯诺诺，言听计从，更不消说那些只想保住一份工作而已的普通员工了，他们根本没人敢去带头顶撞他们的新领导，他们可没闲心去管副总的管理能力还不及墨局这个“老领导”。
退一万步来讲，控制他们工资的人，以前是李诺，现在是付伟华，墨局跟他们毫无利益关系，生产经理这个位置对他们来讲，可有可无。
付伟华进驻新鼎盛公司后没多久，墨局就被“杯酒释兵权”而与P3车间“隔离”了。经理还是经理，却只管得产量和手下均越来越少的老产品P1，而P1的副产品3001的内部销售控制权依旧还在徐杨和薇薇手里，墨局想从3001上扳本的希望基本上也是毫无可能。
更糟糕得是，付伟华的身材长得是五大三粗，心眼却跟针眼一样大小。在得知墨局有召集、挑唆工人要抵制他的时候，就记住了墨局这笔账，并很快说动了盛定海，不仅把墨局几乎架空，还时不时找茬来掣肘墨局，压制着不让他插手P3车间的任何安全事务，还美其名曰的安慰墨局说：“你坐等着分红就好了。”
很快，半年过去，不仅没有一分分红，公司的股价也一跌再跌。
半年前，墨局用一万二千零八十八买来的三十多万股金，半年后不升返降，一万块出让也没人接手。
鼎盛公司频频发生的安全事故，不但引起员工人心惶惶，还引来安监、环保、公安和职业病预防中心等多家政府机构的频频检查，并成为他们的重点监控对象，时不时开具出停产整顿的通知下来勒令停产，生产根本无法正常进行。
生产越是不正常，安全隐患就越是严重。但身为生产副总的付伟华对此毫无顾忌，总说“化工厂当然会发生安全事故咯，就是一年死一两个工人也是正常的。”
“鼎盛可不是什么大集团大公司，根本死不起人。”
墨局有次在生产调度会上用李诺的原话反对付伟华的说法：“你这是谬论，人命关天，管生产就必须管安全，别拿员工的性命开玩笑。木子李与你一样是生产副总，她就从来不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不是人话的话。她在任期间，就从未出过经济损失上千的小事故，更别说人员伤亡的大事故了。”
付伟华当即脸红地像猴屁股，拍起桌子叫嚷道：“什么叫不是人话？啊？我做了这么多年化工，还不知道安全是什么回事吗？啊？木子李那么好，你们怎么没留住她？她在的时候，你们不同样不服从她的管理吗？现在来跟我说她的好，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我赶走她的吗？”
华清比较公道地站到了墨局这边直言不讳地说：“至少，她在这里三年，生产车间出现过大大小小的安全事故的总数还不及这半年来的三分之一呢。我赞同墨经理的说法，公司是需要加强生产安全管理了，否则，出了人命，赔也没钱。”
华清可不怕得罪领导而丢了工作，用她的话说，全国十多亿人都能活得下去，就不会差她一个被饿死。
付伟华知道华清背后还有个医化公司的中流砥柱——生产副总龙汉文，他不敢公然叫嚣华清，只望向总经理盛定海，好像他的话只说给盛定海一个人听似的。他撇撇嘴角说：“那你们是说我还不及木子李咯？那盛总就把她请回来呗，我回集团公司可是更轻松的。不过，就是不知道集团公司会不会放心把P3交给你们生产。”
盛定海听出付伟华的话中之话， 便“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出面圆场说：“化工厂发生点安全事故是不可避免的，但尽量少出人命。虽然说顶山目前的赔偿价还不高，但那也是我们幸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能预防就最好预防吧。至于木子李，既然已经走了，好好坏坏大家都不要去争论了。老实说，我以前对她不薄，但对她走时的表现很不满意。我听人说，她走时带走了我们公司好几箱的机密资料，现在用来要挟我、要举报我们……就这样的人，我还有可能请她回来吗？”
“不可能，”华清反应迅速而态度坚决，“她走时带的东西都是经我们的手打包入箱的，再叫搬运搬上送P1到集团交货的货车，先带到集团，再由你们老厂的同事去领取回来交给她的。当时我们都在帮她打包，全是她几年来自己买来看的闲书，没一本是公司的资料。小章，你当时也在场，是不是这么回事？”
“是……是的……”小章望望一脸怒容的薇薇，以为她是因为盛定海的话而替李诺恼火，便咽了咽口水嗫嚅道，“其实，她若要带走公司的资料，也不会笨到用箱子一箱箱地装，一个U盘，就能把整个公司的资料全都搬走哇。况且，公司的规章制度和产品工艺，都是她一手建立完善的，公司并没有什么秘密资料交付过给她……”
“就算是她自己建立的，那也是公司的财产，公司的电脑，公司的纸张，公司的资料，”薇薇怒目相向地盯着小章，“你们帮她打包的时候难道会一本本翻开来细看吗？明摆着的事，她平时跟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们肯定睁只眼闭只眼……”
华清听不下去，起身截断薇薇的话头，神色凛然道：“薇薇，做人要凭良心说话。木子李对你究竟有多坏才能遭至你如此在她背后诟病她？鼎盛公司谁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最铁？你难道还不清楚木子李的为人吗？就算她是你们所说的那种人，你就没有责任吗？高管离职，所有的手续都是经你们行政办办理的，她在你们的眼皮下带走了公司的绝密资料，你们就没一点失职之责吗？还有，你薇薇一不懂生产，二不懂工艺，你怎么就能确定她带走的就是公司产品的资料？我倒是听木子李说过，这些书籍都还是从宿舍经你开的面包车带到公司装箱打包的，如果是公司资料，你当时为什么不及时制止？”
“我哪晓得她会在书里夹带走这么多资料。”薇薇没料及华清会对她如此不留情面，气得直跳脚，并用手指戳着华清，语无伦次地说，“我们本来的关系是很铁，但后来被你插足破坏了，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吗？就你家龙汉文傻乎乎地装糊涂……”
“他不需要装糊涂，他知道我把木子李当成了我们的孩子，好到可以同在一张床上睡觉，可以共一个杯子喝酒共一副碗筷吃饭。我陪她去江西滕王阁，去安徽黄山，去哪里都会告诉他，他有什么糊涂好装？”
“他是不知道木子李是个……”
“薇薇，你闭嘴。”
众人听到一声断喝，眼光齐齐地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闹哄哄的争吵才稍作停歇，告一段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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