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来深圳近一年。周甜毫无保留地教我,亦师亦友,更像是一个大姐姐。她不止一次提醒我,“刘铭哲你要多留心,我觉得他完美得不真实。”沉溺在刘铭哲的宠溺里,我没有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
一年的时间,我的业务能力得到很大的提升,每月业务评比,在同一批进去的同事里,我总是名列前茅。我有自己的主见,不怕吃苦,也能耐着性子跟客户磨,经常有老客户看到我在他们公司出现就笑着说,“我们公司今年的业务也给你做,怕你磨。”连周甜都感叹,“子琳,你比我强,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业务还没你做得好。”
工作能力突出,升职加薪也就很自然了,周甜升到市场部副总监后,我升职坐到了她的位置。得到人事部通知后,我抑制不住兴奋地跑到楼梯间,打电话给刘铭哲。
“喂,亲爱的,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让我猜猜,你又加工资了。”他说。
“猜对一半,以后请叫我易经理,嘻嘻!”我忍不住嘚瑟。
“恭喜恭喜,那今晚易总请客。”他笑着说。
“呃,必须的,只是我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请你去港式茶餐厅吃点比较清淡的。”提到吃,我胃里又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口里直泛酸水。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这几天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刘铭哲关切地说。
“那倒不必,估计前段时间太忙,总是误了饭点,饿伤了胃,吃点清淡的就没事了。”我说。
打完电话,我回到办公室,晓玉正坐我办公桌边剥着指甲。她那一头大波浪卷发性感妖娆,修长的美腿随意架起,当模特的职业习惯,连坐着都是挺直腰板的。这样的美女每次出现在我们办公室,总能引起一阵骚动。不时有男同事倒水、复印装作随意地经过。
“你还是少来我们办公室,把我们办公室这些男士的魂都勾走了。”我凑到她耳边,捏了捏她的小腰取笑道。
“呃,连你都揩我油是吧。听说你升职了,特意来祝贺,如果能顺便请我吃个饭更好。”她笑意盈盈地说。
“必须的。”我回答。
“不过,你脸色怎么这样?没休息好么?”晓玉盯着我的脸说。
“请问哪位是易子琳?”一个陌生女人的询问声传来。
“是我。”我回头,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微胖的女人朝我走来。她穿着一身精致的小香风套装,拎着一个香奈儿的包包,耳边是精致的蒂芙尼耳钉,手上戴着卡地亚的镯子,一看就是有钱人,我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位贵妇。她那略微浮肿的脸看上去满脸怒意,气势汹汹的样子。
“你是易子琳?”她踩着高跟鞋登登地站定在我面前,把包顺手放我桌子上。
“恩。”我满脸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女人,脑海里搜寻着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可是一片空白。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我脸上,我打了个踉跄,脸一阵吃痛。
“你干嘛?你是谁呀?”我捂着麻辣火烧的脸后退几步,问道。
“你是谁?怎么走过来就打人?”晓玉站到了我前面,推了那个女人一把。
“你闪开,不关你的事。”女人吼道,迅速绕过晓玉走到我面前,扯着我的头发怒骂着,“你这个骚狐狸,勾引人家老公,给你警告你不听是吧,非得要我亲自动手。”
“啊!啊!你放手呀,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搞错人了吧?”我尖叫着,跟那个女人撕扯在一起。女人像是疯了一般地撕扯着我的头发,抓我的脸,扯我的衣服。晓玉赶紧帮忙,同事都围过来扯散我们,尖叫声、辱骂声、议论声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才扯开那个疯狂的女人。我被同事们护在身后。
“打的就是你,我是刘铭哲的老婆。你们大家都好好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小三,贱人!”女人气喘吁吁地骂着。一声声像是一个个的炸雷劈得我懵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捂着脸失魂落魄地跑出了办公室,蹲到了楼梯间的角落,瑟瑟发抖。“小三、贱人。”耳边反复回荡着这两个词语。
“别哭了!”晓玉蹲下来抱住我,轻拍着我的后背说,“刘铭哲这个骗子,我们找他算账去!”
我哭得撕心裂肺,胃里更涌起一阵难受,我推开晓玉,跑到垃圾桶边上呕吐起来,呕得胃里空了,接着呕酸水,晓玉帮我拍着后背,说:“你范不着这样子,不是你的错。”
呕完后,我觉得舒服了一点,对晓玉说,“你帮我去办公室拿我的手机来,我想跟刘铭哲打个电话。”
晓玉很快帮我取来手机,周甜也跟着来了。晓玉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不过现在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我提醒过你的,现在还不算晚,你没事吧?”周甜整理着我的头发说,“走,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坐坐,你先去卫生间收拾整理下。”
我感觉天塌了一般,所有气息都被抽空的感觉,一身都是轻飘飘的。我机械地执行着她们对我作出的安排,不知所措。我怎么就成小三了,刘铭哲有家庭的,这个事实太残酷,我毫无心理准备,欺骗感、耻辱感、气愤感像一颗颗子弹轰炸着我的头、我的心。我感觉心被撕扯成一瓣一瓣,第一次懂得撕心裂肺的感觉。
我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人不断往椅子下滑。晓玉赶紧搬来椅子紧挨着我坐下,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我要给刘铭哲打电话,我要给他打电话。”我反复喃喃着这句,低头寻找着手机。半天才意识到手机被我抓在手上。
我举着手机的手不停地抖着,费力地翻找着他的号码,明明他的号码就在经常联系人里面,可是那一刻太惊慌失措,平时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忘得一干二净。
“你就下班了?”刘铭哲磁性的声音传来。
“你结婚了?”我颤抖着问。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好一会,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见面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需要你来接,我先回……家,我们那里见。”说到“家”,我停顿了一下,那还能是我的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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