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是在晚上,两人回到家,余沐先洗了澡瘫坐在沙发上发呆,等傅夕颜也洗完澡,一边梳头发一边走出来,路过余沐的时候被一把拽住胳膊,一个踉跄坐到了余沐的腿上。
余沐抬头看着傅夕颜,傅夕颜低着头对她笑,一个吻落下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余沐搂紧傅夕颜的腰,小心翼翼摩挲她的后背,抱紧她,一次又一次伸入这个吻,舌头几乎潜入傅夕颜的喉咙伸出,她想进入傅夕颜,她想进入傅夕颜的身体,想成为傅夕颜身体的一部分。傅夕颜的喘息近在耳边,惹得余沐体内一阵阵触电般隐秘的颤抖。
傅夕颜感受着自己的舌头被余沐吮吸着,感受着余沐的舌头一点点伸入占领自己的口腔,感受到余沐惊慌失措的双手一面紧紧环抱着自己一面又似有若无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傅夕颜搂住余沐的脖子,她想接纳这个人,她想敞开心扉接纳这个人,但她迟疑,她仍然无法确定余沐的心思是什么,无法确定这些亲吻代表了什么,她想一切都是自己庸人自扰,是自己自作多情。这一切明明是由余沐开始,怎么如今让自己这样贪恋。
这个缠绵开始的仓促,时间又实在长久,两个人都难以从这个亲吻中脱离,直到手机响了一下,提示她们影片开场时间临近,两个人的唇瓣才慌忙分离,余沐的唇又追上去,给了傅夕颜一个轻吻。
二人换了衣服连忙打车到电影院,刚好回来的这天是韩寒的那部后会无期刚刚上映第一天,两人听说有和小岛相似的场景拍摄,于是在火车上就迫不及待买了票打算一下火车就去看。在电影院里,两个人都因为连日的疲惫困倦极了,身旁坐着的人,和这场刚刚结束的旅行都令正在放映的影片变得意义非凡。
影片全程两人都手拉着手,那是余沐第一次和一个人牵手看完整部电影,她想,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呀,和喜欢的一起看电影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影片结尾,趁着影院里的灯还未亮起,余沐突然凑过去,再次轻吻傅夕颜的双唇。
回来后的第一天早上,想到再过一天就要回家,余沐醒的很早,努力珍惜着和傅夕颜相处的每一秒钟,她早起匆匆的就跑去卫生间,刷了牙又重新躺回床上。
她想亲吻清晨刚睁开眼的傅夕颜,又担心清早起来会有口气,于是特意跑去刷牙后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床上。
“你干吗去啦?”傅夕颜迷迷糊糊的睁眼问余沐。
“没什么,去了个厕所。”余沐说着钻进傅夕颜怀里,得偿所愿的开始了清晨的第一个吻。
一个,两个,直到两个人慢慢清醒过来,傅夕颜有点害羞的说,“还没刷牙呢。”
“我刷了呀。”余沐狡黠一笑,牙齿咬着下唇,模样天真极了。
“你刚刚是去刷牙了?”傅夕颜的声音有些惊讶,又带着小女孩的疑问。
“对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一得知没有刷牙的只有自己,更害羞了。
“我想亲你呀。”余沐说着又凑上去,吻了一下傅夕颜。
中午傅夕颜领着她去之前带她去过的一家餐厅吃饭,余沐说想念那家餐厅做得鱼香肉丝。临近晚上的时候,余沐又闹着要吃酒酿圆子,可是家里没有材料,两个人干脆打车到附近的那家大型超市,找了一大圈发现超市里也没有无馅的小圆子。
“买汤圆可以么?”傅夕颜和余沐并肩站在冷柜前问道。
余沐撅着嘴巴摇摇头,“不要。”她的眉毛也跟着拧做一团,“那不吃了,我不想要带馅的嘛。”
傅夕颜扭头看了一眼这样的余沐,余沐这样的孩子气吸引着傅夕颜,余沐有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有时又过分执着于某样东西,拿来替换的东西再好,不是最初想要的她也不要。
如果余沐知道傅夕颜当时的想法,那么她一定会告诉她:“你就是我不可替代的那份固执呀。”
傅夕颜不愿余沐失望,于是拉着她走到卖面粉的地方,“那我们买一小袋面粉,回家自己捏小圆子好么?”
“恩!好!”余沐答应的很快,眉头舒展,脸上立即绽出了笑容。
余沐这个榆木脑袋当然不懂得每个面粉的区别,她只想着随便拿一个不就好,倒是傅夕颜认认真真的站在一大排摆放着面粉的区域前挑选起来还不时掏出手机搜索哪一种更好,这样的傅夕颜认真的太迷人了,余沐看的有些发愣,她突然一把抓住傅夕颜的手,将她转身面对自己,傅夕颜被余沐的举动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靠在那一堆堆的面粉袋子上,她惊异的抬眼望着余沐,不知怎么,余沐觉得傅夕颜的眼里是含着笑的。
余沐余光瞟了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她于是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傅夕颜的嘴唇。
傅夕颜眼里闪过一道光,似笑非笑的望着余沐,抿了抿嘴说:“你干嘛呀。”声音娇羞极了。
此时,余沐眼里闪过比刚刚傅夕颜眼里还要明晃的一道光,她扬起嘴角,“你真好看。”她说,语气像个迟钝的傻瓜,与嘴角扬起时的那抹坏笑差距甚远。
“我知道啊。”傅夕颜一挑眉,离开余沐圈起自己的那个怀抱,继续面对面粉挑选起来。
余沐真想把她扑倒这堆面粉里。
“就这个吧。”傅夕颜再次扭头的时候,发现余沐还是愣着的,“诶!”她叫道。
“恩……好,听你的。”余沐回过神来。
那之后,余沐开始不再满足于一个亲吻,不再满足于唇齿间的交融,她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渴望抚摸傅夕颜。
如同亲吻前的那颗起到掩饰作用的糖果,余沐的抚摸是用挠痒掩饰的。
余沐将傅夕颜扑倒在床上,借着挠她痒的机会抚摸她的后背,余沐炽热的掌心覆上傅夕颜微凉的脊椎,傅夕颜想,她的手掌同她的唇一样,细腻柔软又带着灼热的侵略感。
傅夕颜只管嬉笑闪躲余沐无数次伸入自己衣服内的那双手,她琢磨不透余沐此时的想法,但是确实痒极了……或许也没那么痒。
就像余沐借着挠痒想要抚摸傅夕颜一样,傅夕颜借着怕痒刻意的闪躲,以否定她的不想闪躲。
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纠缠了许久,今天下午余沐就要走了,等着玩够了,二人身上都出了细密的汗珠,余沐拉着傅夕颜用拍立得拍了好多照片,两个人你一张我一张的分好,余沐把最喜欢的那个塞进了手机壳里。
她舍不得傅夕颜,就在今天的前一晚,她们还手拉手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还在超市的货架中轻吻,还并肩坐在餐桌椅上攒了半个多小时的圆子,还一起用旺仔牛奶煮了玉米,可是,突然之间就要离开了呢。
那天余沐发了一个微博,说觉得傅夕颜真是美丽又贤惠,傅夕颜转发了她的微博。没过一会儿,傅夕颜的前男友在下面回复道:“你一直都是呀。”
余沐看到以后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她真想让傅夕颜删掉那个人的东西,可是她没有立场,就像那天男孩拉着傅夕颜的手,余沐转身就走一样……她没有立场,她没有办法让傅夕颜明白自己的不满。
就是那一刻吧,余沐意识到,亲吻算什么,亲昵算什么,拥抱抚摸算什么,竭尽所能的暧昧又算什么,说到底也只是某种暧昧的胡闹。
她想得到傅夕颜的认可,她想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可以嫉妒,可以吃醋,可以不安,可以撒娇的位置身份。可是余沐不知道如何张口,如果张口了,或许如今能够拥有的这些暧昧也都没了。
把相片分好,收拾了东西,傅夕颜送余沐到火车站,没有站台票,不能进站,于是她买了最近的一趟火车只为了陪着余沐在候车室多坐一会儿。
临近检票的时候,余沐忽然凑过去吻上了傅夕颜,想到是在傅夕颜家乡的火车站,担心万一被熟人看到,吻她的时候,余沐悄悄伸出手遮住傅夕颜的脸。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在傅夕颜心里无限放大,她越发的觉得余沐好,余沐的大胆,余沐的张扬里又带着时刻想要保护自己的那份小心思。
在检票口还打打闹闹的两个人,下一秒就不得不被小小的闸机分隔开,余沐脸上还带着玩世不恭的嘻嘻的笑容,她不停的回头,不停的冲着傅夕颜摆手,傅夕颜也面带笑容不停的摆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余沐。
本来脸上都努力挂着笑容为了让分别不显得那么伤感用以掩饰内心不舍的两个人,在彻底看不到对方后都瞬间失去了笑脸,余沐上车,望着窗外,那感觉和毕业上车的那次很相似,又不相似。
毕业坐在火车上也是这样哭得旁若无人,可是心里还有个念想,还想着再过两天就可以去找傅夕颜,而这次坐上火车,心里彻底空了,吻过了她,和她拥有旅行,和她拥有美好的记忆,可是却完全不知道下一次见面的日期,见面的地点。仿佛这次分别真的就带有某种渐行渐远,之后分隔两地,之后工作,之后是否就是渐行渐远渐无书的结局。
傅夕颜送走了余沐,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火车站,她担心余沐那个小糊涂鬼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车厢呀,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座位呀,能不能安顿好行李呀,重要的是,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呀。她忘了余沐大学四年也坐过无数次的火车,忘了余沐早在大学四年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她只觉得当余沐和自己在一起时,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孩子。
坐上公交车,收到余沐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余沐眼眶红红的,看样子刚刚哭得很厉害,傅夕颜感觉心里某块地方被牵动,她发了一个信息给余沐,“你突然不在,身边没有可以握着的手,只能左手拉着右手。”
余沐本来擦干的眼泪因着这句话再次决堤。
她想问问傅夕颜以后是否还有机会一起出行,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以后可不可以经常见面。但是这样问未免生疏了吧……其实她最想问问傅夕颜,两个人可不可以在一起,不是以朋友,而是以情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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