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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徐刚目光炯炯,保持着警戒姿态,厉声喝道。
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撇了撇嘴角,冷笑了一声,低声恐吓道:“离我远点!”,他示.威似的晃了晃右手的刀具,刀尖在阳光下闪了道刺眼的光。
人行道旁,三三两两坐着乘凉的人,宁静安谧,没有人注意到身边的异常。
夕阳的余晖撒在旁边的湖面上,泛着橘红色的光芒,微风吹来,空气里夹杂着水草的味道,凉丝丝的。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被一只飞舞的蝴蝶吸引,离开妈妈的视线,一步步向这个方向走来。她的妈妈低头看着手机,嘴角上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徐刚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徐刚是市刑侦大队的侦察员,这几天正在休假,他身着便衣,来湖边等爱人和儿子从少年宫赶来与他汇合,准备一起去吃大餐,看场电影,享受惬意的假日生活。
他到的早一点,靠在护栏旁环顾四周,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时不时逡巡一番。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那个人。
“相由心生”的说法跟现实尽管不能完全对等,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空洞茫然又躲闪的眼神,歪着脑袋耸着肩膀的姿势也没能逃过徐刚的法眼。徐刚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偷偷留意了一阵,发现那家伙一只手始终揣在裤兜子里,像是握着什么,鼓鼓囊囊的。
那家伙站在那里,双腿不停地抖动着,内心的躁动让他没有片刻安静,一双小眼睛游移着,眼神阴鸷冷酷,像是在寻找什么目标。
过了一会,那个家伙侧过身子,抽出右手看瞄了瞄,徐刚迅速调整视线,确认无误——那人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把直径约三厘米宽,长度二十多厘米的刀。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声东击西
“放下!”徐刚目光炯炯,保持着警戒姿态,厉声喝道……
小女孩有四五岁的年纪,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她仰起头追逐着一只上下翻飞的黄色蝴蝶,两侧的小辫欢快地晃动着。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哪里知道,这世界有五彩斑斓的美丽蝴蝶,也有丑陋不堪的阴影和龌龊。
徐刚的心也随着小辫抖动起来。他分明看到那家伙的眼光也注意到了小女孩。
徐刚再也没有片刻犹豫,他快步向前,逼近那个家伙。虽然那个人没有做什么,但样貌、表情和行为各种可疑,只携带管制物品这一条,就不能不提防。
那家伙乜斜着瞅了小女孩一眼,又眼瞅着徐刚步步靠近,恼羞成怒,凶相毕露,只见他像野猪一样横冲直撞过去,伸手去捉小女孩。
说是迟那是快,徐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小女孩面前,一把将她拖到身后,然后双手呈丁字形状做出防御的姿势。嘴里还不忘温柔地说一声:宝贝,快去找妈妈!
那家伙亮出手中的家什,是一把锃亮的杀猪刀。徐刚再次喝道:我是警·察,立刻放下你的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湖边的人陆续发现情况不对,有些人四散逃开,嘴里喊着:“有人打架啦!有人打架啦……”有的不明所以,出于好奇,从远处涌上来一探究竟。不一会儿,人群就把两个人围了起来。
徐刚再次亮明身份,可是,那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丝毫不为所动。他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喊道:“滚开,谁敢挡老子道,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真是找死!”徐刚心头涌起一股愤怒的火苗。
最近一段时间,看到新闻中,时不时有个别穷凶极恶的恶人,为了宣泄自己的变态需求,把魔爪伸向无辜的人们,来为自己结束肮脏生命前拉垫背者,为卑贱的面孔博一次众人的眼球。他们的内心阴暗如地狱,世界在他们眼里只是荒漠。
远处有警笛声传来,一定是热心市民拨打的报警电话,徐刚根据声音判断最晚三分钟就可以到达,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可能拖延时间,不要激怒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徐刚也想过上前制服那个家伙,那家伙看上去并不强壮,徐刚有很大把握可以赤手空拳将他拿住。
但是,徐刚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徐刚的手机铃响了起来,他一边警惕并提防着那个家伙,一边伸出右手掏出手机。
“爸爸,快来救我和妈妈!”
徐刚浑身一个激灵,眼前有些发黑,他紧盯着对面那个家伙,问道:“儿子,别害怕!你们在哪里?爸爸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爸爸,我们在一条……”儿子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徐刚按了手机,一个箭步跨上前,铁钳一般的左手臂拧住那家伙的右臂,右脚飞起踢落了他手中的刀,右膝紧随其后,顶到那家伙的肋骨,再一反转,那家伙已经像一堆烂泥瘫在地上。
徐刚一把揪住那家伙的衣领,勒得他脸色紫青,喘不过气来。刚才的那几个连续动作,已经让他瘫软。徐刚质问:“你是谁?是谁带走了我家人!”时,他还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徐刚忍住将他摔打成肉饼的冲动,用手卡住他的咽喉,暗暗用力:“不说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狗头拧下来!”
徐刚发现这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那家伙立马怂了,猪肝色的脸肿胀得让人反胃,他眯缝着眼睛,龇着牙齿,一口口倒吸冷气:“不——不是我,不是——是我,他——他们给我——我五百块钱,让——让我在你面——面前逞——逞能。”
居然还是个结巴!
“他们是谁?”徐刚咬牙切齿,眼里要喷出火来。
“刘——刘——大——大——大牙”徐刚恨不得撬开他的臭嘴。
“哪个刘大牙?煤场那个?”徐刚迅速在脑海中搜罗,他看到那家伙捣蒜似的点头:“脸上——上长——大——大大痦——痦子——”
警笛呼啸而至,四个民警走下车,徐刚亮出工作证,然后一把将那家伙推给他们,让他们带走了。
刘大牙!徐刚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人——上下嘴唇太短,包不住旁逸斜出的牙齿,特别是门牙旁的一颗大牙,不仅长得出奇的大,还喧宾夺主挤占了门牙的位置,张牙舞爪地宣示自己的主权地位。
刘大牙不光牙齿长得七扭八歪,五官好像也错了位,额头极窄,像是歪瓜裂枣,眼睛眯缝起来像一条线,你以为他在看左边,其实他在盯着你。鼻孔朝天随时可以插根葱进去。最令人作呕的是他的脸上长了一个大痦子,上面还有一撮毛。
别看刘大牙长得瘆人,能量不小,据说他有个远方舅舅在省城做生意,认识不少人,加上他心狠手辣,凡是跟他一样做煤炭生意的,都是得罪他的人,几乎都被收拾过,要么无缘无故被人打一顿,要么有流里流气的人时不时来寻衅滋事。刘大牙和手下像苍蝇,造不成大伤害,但挥之不去,又像“癞蛤蟆跳到脚背上——不咬人,烦人。”很多人选择忍气吞声苟且偷安,更多人则被逼得卖了摊位另寻门路。刘大牙逐渐成了煤炭零售行业老大,欺行霸市,哄抬煤价的事不时有耳闻。
徐刚和刘大牙有过交集,是在半年前。有个煤炭销售商来报案,说自己家被盗,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总价值有好几万。徐刚和队友去实地查看,搜集线索,发现窃贼居然有点反侦查能力,沿途损毁了几个监控,但最终还是被徐刚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抓住了一个五人团伙,都是刘大牙煤场的员工,其中一个还是刘大牙的胞弟,那几个人死死咬住没人指使,没有证据,专案组只好作罢。刘大牙像泥鳅一样逃过了这一劫。
徐刚猛然想起昨天是审判日,他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法院的同学小青,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正值本市“扫·黑·除·恶”严·打阶段,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损毁监控,数罪并罚。盗·窃团伙几个成员分别获得三年到十二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正值正义得到伸张,受害者拍手称快之际,居然又发生这一起公共场合持刀行凶转移视线,绑·架办案人员家属的恶劣事件,这是对公理和法律的公然挑衅,彻底激起了徐刚和同事们的火气。
市局得知情况,紧急召回徐刚,召开专题会议安排部署,从徐刚妻儿离开少年宫开始,查找沿途可疑情况。
很快有消息传来,是一辆面包车接走了徐刚妻儿。一段视频显示,徐刚妻儿走在街上,一辆五菱面包车停下来,车上的人说了什么,徐刚的妻子掏出电话,过了一会儿,他们上了车。
徐刚看了看手机,这才看到妻子的未接来电,正是歹徒持刀挑衅他心无旁骛对峙的时候打来的,好一个声东击西。
疑窦丛生
但徐刚又疑惑了,作为刑警,出于职业的要求,他们都会对妻儿家人普及一些防范措施,如果是陌生人,妻子绝不可能主动上那辆车,他忽然想到:车上一定有认识的人!
会是谁以欺骗的方式劫走了徐刚的妻儿呢?车子在沿海的大桥边消失后去了哪里?绑匪的目的何在?人质是要讨价还价的筹码还是会遭到穷凶极恶的复仇?
徐刚在脑海中放幻灯片一样过着记忆,忽然记起儿子说的话:“爸爸,我们在一条……”
“他们在海上的船上……”他跳了起来。
全市两处海滩,一处主要是旅游船、汽艇,另一处主要是渔民的捕鱼船。指令一下,一张天网正在铺展开来。
徐刚心急如焚,眉头紧锁,他知道时间紧任务重,犯罪分子很狡猾,如果他们不露破绽,排查工作不一定能发现,妻子和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张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放心吧,他们跑不了!”
徐刚站起身,向张局敬了个礼,请求道:“请张局允许我带队协助排查!”张局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一定注意安全,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冲动!”
徐刚点点头,飞一般冲出办公室。他身后,战友们紧接着跟了上去。
天空碧蓝,水天一色。宁静的大海,在微风下泛着粼粼波光,沙滩上到处是嬉戏玩耍的小孩,穿比基尼的美丽少女,一对对晒阳光浴的情侣,健硕的男人,忙着照顾家人的妇女,戴着草帽的老人,依偎在老伴肩头的老妇人。阳光暖暖地洒下来,一派美丽祥和的景象。
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一艘游船靠岸了。
为了不引起恐慌,专案组决定有序组织游客疏散,先是以海上会有风浪为由,不再出售游船门票。
“怎么可能,这么好的天气!真是可笑!”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老人不满地说。
“还是小心点好!”他的老伴扯了扯他的衣袖,劝他不要争执。
“不好意思啦!各位游客,这是刚接到气象部门的通知,希望大家理解!”几个年轻人不停地向前来问询的游客解释着,脸上一直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很多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嘴里嘟囔着,悻悻地离开了。
徐刚鹰隼一样的眼光在人群里、船舶间扫描,他在心里默念着:蓉,雷雷……你们要好好的,不要跟歹徒硬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他脑海中浮现出妻子蓉的面孔,这几年辛苦妻子了,自己的工作经常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家里面多亏了妻子贤惠。儿子雷雷也很少操心,想到这里,他的鼻头有些发酸。如今妻儿深陷险境,他却无从下手相救,他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忽然,他发现有两个可疑的人,他们跟其他游客不一样,少了一份悠闲和安逸的样子,他们缩着脖子,眼睛到处观望,神色不定。徐刚轻声发出指令:大震,丁宁,注意三点钟方向,两个年轻人,一个穿花衬衫,一个黄头发。
“收到!”“收到!”几个人形成掎角之势,锐利的目光明察秋毫,如刀似剑,随时准备捕捉魑魅魍魉。
深入虎穴
两个可疑青年转了几圈,又走到售票处前听了会儿,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后向东边去了。
“注意拉开距离,不要暴露!”徐刚轻轻交代队友,并及时向上级汇报:“张局,发现可疑人员,我会深入跟踪。”
徐刚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穿的一件黑色背心,他从一个货摊子上顺了一顶西部牛仔遮阳帽,丢给摊主一百元。摊主张大嘴看着这个戴着墨镜、孔武有力的“大款”,徐刚伸出食指在唇间比划了一个“嘘”的姿势,摊主呆望着徐刚大踏步走远了。
“一定注意保护自己!”张局在那头急切地说,“增援马上就到,不要轻易打草惊蛇。”
“收到,明白!”徐刚回答,“我跟,其他人拉开距离,不要轻举妄动。”
走了一段距离,游客逐渐稀少,徐刚担心暴露,不敢跟的太近。他拉低帽檐装作寻找螃蟹,用余光盯着,那两个人往崖壁那里走去,时不时还环视周围,一副警惕的架势。
“目标太明显,其他人原地不动。”徐刚自己并没有停下,“我先去探探虚实,丁宁带两人绕到崖壁另一头。”
“一定注意安全!”张局在那头说,“不要跟太近,这很可能是一群亡命徒。”
“明白,张局!”徐刚轻声应着。接着,他看见那两个人一眨眼消失在崖壁后。
徐刚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这一带海域涨潮时水很深,脚下的礁石因为攀爬的人少,很硌脚。徐刚攀爬、跳跃,手脚并用,急步跟上,终于来得及看到黄毛小伙的背影。可是,他又一闪,不见了。
本来风和日丽的天气,到了峭壁下,变了模样,风在崖壁的缝隙间穿梭、撞击,发出“呜呜”怪叫,徐刚的帽子被掀走了,在海面上旋转了几下,一个浪头卷过来,帽子沉浮了一阵,被吞没了。有水花溅过来,打在徐刚的脸上、身上,冰冷刺骨,徐刚的上下牙齿不由得想开始打战。
徐刚不为所动,继续前行,同时叮嘱队友:“要涨潮了,你们千万别跟过来,绕到崖壁后面伺机待动。”
“徐队,你慢点,孤军深入不安全!”大震急切的声音。
更大的浪花席卷过来,徐刚用手臂提挡水花不致挡住视线,他说出最后一句话:“记住,如果我有意外,替我救出雷雷他们,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徐队……徐队……请回答……”
“徐刚,我命令你回应!”
“呲……呲……呲……”耳麦里传来刺耳的噪音,外界与徐刚失去了联系。
徐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五花大绑扔在船舱甲板上。
他的头痛得很厉害,他极力回忆,想起自己的对讲机被风浪卷起摔碎在礁石上,想起他转过壁角发现了一条船,想起自己攀上峭壁跳上船,想起自己的后脑勺遭重重一击……
他环顾四周,烟雨迷蒙,头顶上,隐约可见“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海浪拍打着礁石和船壁,发出巨大的回响,右侧是灰褐色的古老的石壁,冰冷阴森,像沟壑丛生、面目表情的垂暮老人。
徐刚试着挪动,发现捆绑者主要用力在上身,他像残疾人一样连滚带爬,来到船舷旁的一堆杂物处,看到一个扁平的铁制的器具,他定睛一看,心头大喜,那是船夫用来磨制工具。徐刚迅速靠上去,上下摩擦手腕上的绳索,他感觉到皮肤和肌肉还有绳索一起被割裂,痛彻心扉,但他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止。
“把他们带上来!”徐刚听到一声怒喝,心头一紧,连滚带爬回到原位,活动了一下手腕。糟糕,绳索还没有开,怎么办,“虎落平原遭犬欺”,这下生死未卜了,徐刚急出一身冷汗。
随着吆喝声,一群人带着徐刚的妻儿走上甲板,徐刚望过去,心都要碎了。妻子蓉头发散乱,目光呆滞,双手在腹前交叉被捆缚。雷雷低着头,抽咽着,双手在后面绑着。
“蓉,雷雷!爸爸在这儿!”徐刚大声喊道。
“老公——”妻子的眼里充满了惊喜,旋即被巨大的痛苦淹没了。
“爸爸——爸爸——爸爸——”雷雷奔跑起来,想扑向爸爸的怀抱,可是,手被绑着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徐刚跟踪的两个小喽啰出现了,那个“黄毛”狗仗人势,上前几步,一脚踩在雷雷背上:“小崽子,别动!”
“拿开你的狗腿!”徐刚怒吼道!
“哎呦,这是谁呀,徐大队长,火气不要那么大嘛!”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
徐刚的妻子走过去,用双手去推“黄毛”的腿,被“黄毛”一脚踢翻在地。她忍着痛再次上前,黄毛抬起腿准备再踢
“我警告你,别跟女人和孩子过不去。”徐刚虽然被捆着坐在甲板上,底气中厚,不怒自威。
“黄毛”愣了一下,走过来说:“好,我不打女人,我踢你,还敢跟踪老子,让你跟,让你跟,让你跟……”他像是配着节奏,说一句,踢一下,劈头盖脸,脚脚是致命的力量。
“老公……”“爸爸……”妻儿凄厉的喊声响彻云霄。
“停,别踢死了,他留着还有用!”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
徐刚睁开红肿的双眼,看到了一排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和硕大的痦子上晃悠着的几根毛。
刘大牙蹲下来,欣赏似的端详着徐刚,忽然,他眼露凶光,呲着牙说: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你让我的兄弟进去了,十二年,十二年啊。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来人,先把那个女人扔下去喂鱼!”
两个壮汉走过来,架起了徐刚的妻子,她瘦小的身躯像被穿在棍子上待烧烤的鹅,痛苦又无助。
“妈妈……妈妈……”雷雷哭叫起来,“爸爸,快救救妈妈……”
“刘大牙,放下她!”徐刚声嘶力竭,他拼命挣扎着,像一团火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刚感到自己的手臂伸展开了,原来他在挣扎中挣脱了绳索。他装作不知道,滚动着,他嘴里不停警告着。忽然,他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刘大牙身后,环住了他的脖颈,右手赫然举着那枚铁片。
“谁敢动,我就杀了他!”
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大牙扭动着身子,想说什么,徐刚手头一紧,他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那两个壮汉放开徐刚妻子,准备包抄围攻,徐刚把铁片抵在刘大牙喉头,刘大牙连连摆手,嘴里含糊其辞:“呜……呜……呜……呜呜呜”,壮汉停住了脚步。
“告诉他们,给他们俩松绑!”徐刚手下一抵,刺痛了刘大牙,刘大牙“呜……呜……呜”摇头摆尾示意,黄毛翻着白眼不情愿地走过去,磨磨蹭蹭地为蓉和雷雷解绳索。
两个壮汉不甘心,互相使个眼色,又蠢蠢欲动。“嗷……嗷……嗷……”刘大牙杀猪般嚎叫起来,壮汉们无奈地看着徐刚,眼珠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船舱的楼梯口冒出一个女人的头,只一闪,徐刚就认出是妻子单位的会计,不料刘大牙急了,伸出双手像要把她的头摁下去。
徐刚恍然大悟,明白了妻儿为什么会上车的原因。
“快,解开!”徐刚厉声对黄毛喝道,黄毛恶狠狠地解开了雷雷的,又去解蓉的绳索。
“让他们退后,退后,再退!”徐刚命令其他人后退,他们忍着火,无奈地慢慢退后。
徐刚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接着,他一咬牙,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望向妻儿。
“蓉,听着!”徐刚用眼睛盯着那群人,手上没有松劲,“带着儿子到你右手边的船角,踩在那堆杂物上,先让儿子跳,你再跳!”
妻子含泪凝视了一下他,仿佛要把他刻在脑海里,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她弯下腰,抱起儿子。
“黄毛”伸出手要阻拦,刘大牙又惨叫起来。
“爸爸……妈妈……”儿子被扔下去了!
妻子木然地准备返回徐刚身边,徐刚大声喊:“儿子会害怕的,快走!”妻子一转头,也决绝地跳了下去。
双方又僵持了一阵。
“不许动!举起手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近了,一支队伍从天而降。
歹徒尽数落网。
表彰会上,张局亲自为徐刚和他的战友颁奖,表彰他们一举摧毁了近年来最大最猖獗的涉·黑·涉·恶团伙。
徐刚没能到现场,他坐在医院病床上,面无表情地录了一段获奖感言视频。
玩摩天轮
“爸爸,快来陪我玩!”徐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的手上缠着绷带。
妻子走过来,坐在他身旁,靠在他的肩头。
“傻瓜,让你跳你就跳哦。”徐刚玩笑道。
妻子嗔怪道:人家就是无条件相信你嘛!
徐刚伸出那只好一点的手,轻轻拍拍妻子。狡黠地说:“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们有暗号!”
“你还欠我们一场电影呢!”妻子转移了话题,柔声道。
“补上!都补上,要不,再加一个项目,你们选!”
“摩天轮,爸爸,我要玩摩天轮!”雷雷欢呼雀跃着。
“哈哈哈,好,摩天轮,就玩摩天轮!”徐刚仰着头笑了,笑得开心极了——
那一天,他的战友,正是登上摩天轮给他发的信号。要不然,他怎么能决绝地让他们跳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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