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墨朗
付薪请爸,月薪高于行情。
尽管爸爸尽心尽力想带好哇哇,做好三顿饭,但长期的生活环境与文化背景,他没办法尽脑。他很少去思考怎么做好一件事。也许是思考了,认知上未能够得着。
爸爸说哇哇以前听话,去玩,拉着爸手走,说话,卡卡笑;现在不听话了,捣蛋了。
爸叫不动哇哇刷牙,爸叫不动哇哇出门玩。爸通常是,“刷牙,去刷牙”,“跟你出去玩咯”。
哇哇确实不肯刷牙,我先是买草莓牙膏,刷了一段时间,又说牙膏辣,表示“我不肯,我不愿意”。
我想到一法子。我说,跟你讲个故事,那个小孩不肯刷牙,牙痛,救护车来了,带他去给医生磨牙,医生把一根大东西放到孩子嘴巴里,磨啊磨。哇哇,你也不刷牙好吗,带去给医生磨牙好吗?
哇哇还没听到一半,吵着要刷牙。
爸爸爱跟人打交道,能迅速交往朋友,才来小区一个月不到,比我认识的人多。那天我看见爸爸一下花园,四五个60岁左右的邻居围着爸一起唠嗑。
尽管如此,在这座一线城市里,爸坐在花池石边上,拖鞋搁地,双手抱膝,吹着风儿,未能吹散孤独。
如果哇哇见到他外公,会欢天喜地叫喊着溜车冲过去,也许就会深深减淡我爸的孤独。
我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但与爸同住,我感受到一些守着农村清贫一生的人,与混迹城市多年的人,有所不同。
清贫一生,终究是有原因的。不愿动脑,懒得学习,得过且过,沟通不能抵达对方的心田,按自己意愿办事,不聆听对方的需求,贪图舒适,人生以省钱为目标活着。
爸爸的脑子里每天飘过钱钱钱。我们脑子也是飘过钱钱钱。不同的是,我们老是想着如何变现,创造幸福。爸爸老是想着如何省钱。
比如我想吃绿豆沙,我脑子飘过绿豆清热解毒,口感好。爸爸的反应总是,“要吃绿豆容易,绿豆不值钱,三块钱任吃”。
美好的绿豆,瞬间变得是因为廉价所以才吃的,贫穷了半生的我,其实有点敏感抵触。
白混高中文凭的爸爸,说不出多高水准的话题。感受不到我的感受。
我没有怪爸,我不能怪一个把我培养成大学生的农民父亲文化水平不高。
我昨天说要吃绿豆沙。爸爸今天想起来就去买了,煮得非常用心,糯糯沙沙的,很是可口。
我怪我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甩出几百万,给爸妈买下一套小区房,让爸妈衣食无忧住着,告诉爸妈,这就是你们的房子,你喜欢大声说话就大声说话,你喜欢看电视就看电视,你忘记关风扇就忘记,你的房子你做主,吃饱饭就过来逗逗娃,到点就去跳广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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