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万年（2）

学校新来了一位外语学院刚毕业的英语老师，肖雨涵肖老师。

小姑娘二十一、二岁，一掐一股水的年纪，脸庞白皙精致，胶原蛋白多到要冒出来的粉嫩，身材苗条。

来学校报道时一件修身黑色短袖衬衣黑色修身裤子，把女孩子的青春胴体毫不掩饰地张扬地展示出来。雨涵老师额头发亮，清汤挂面的直发很配小姑娘的清纯气质，戴一幅细黑边框的近视眼镜，叫人忍不住要呵护。

虽然女孩子大多不喜欢黑色的衣服，不过“男要俏一身孝，女要俏一身皂”，白皙脸庞、苗条身材、前凸后翘配上一身黑，确实叫人过目不忘。外语学院的小姑娘就是会打扮有品味，不像学校的那些女老师，即使精心描眉化妆穿上还带樟脑味的有褶子的衣服，也有自内向外散发的朴实气质。

小姑娘拖着行李箱进学校，门口值班的万年就看到了。等小姑娘走到万年跟前露出珍贝一样细密的牙齿笑着问候他并甜甜地打听校长办公室时，见过世面的万年也有些吃惊，“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到我们学校呢”？

万年一直目送小姑娘去学校办公楼进到二楼校长办公室。稳重、儒雅的汪校长看到推门进来的小姑娘，老实说也跟万年一样吃惊，学校也有年青漂亮的女老师，她们的朴实气质也叫人感动叫人回到一二十岁，但是叫人过目不忘的还没有。等报到手续办完，该走的程序走完，汪校长让小姑娘坐下，亲自倒杯茶，亲切地问了问小姑娘的个人情况。小姑娘有男朋友，同学，在母校读博士。

和汪校长看到袅袅婷婷进门的肖雨涵就过目不忘不同，万年很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不属于自己的风景，和自己不相干。万年也知道软中华好吸茅台好喝，但是打心眼知道软中华茅台酒跟自己不相干，自己的日子是不超过两块钱的烟不超过两块钱的酒。

汪校长看到袅袅婷婷进门的小姑娘，特别是给小姑娘泡了杯茶聊了聊天后，久久沉静的心底竟悄悄荡起了涟漪，眼前没有来由地浮现了王美娜浮肿的脸庞和大红的趾甲。

世间的事真的没有一定之规。

在工作起来像一、二十岁回到家就五、六十岁的汪校长看来，脸庞浮肿趾甲大红的王美娜也是两块钱的烟两块钱的酒，胶原蛋白要溢出、身段娇俏的肖雨涵才是软中华茅台酒。

不过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保安毛万年看起来，王美娜就已经是他不可企及的软中华和茅台酒了。有时被校长夫人他的老乡王美娜叫到家里扛煤气坛子搬大米，王美娜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喷香丰满的身子总在万年身边晃动，干完活回到保安宿舍，二十多岁已婚的小保安难免会躲在宿舍角落自己偷偷捣腾一下身体某个部位缓解身子里的渴望。

但是，即使看到夏日衣着单薄性感四溢的肖老师的白胳膊白腿和鼓囊囊的前胸，以及走起来摇曳生姿的屁股，因为知道这个小姑娘只是报到那天问路曾经对自己笑笑，完全与自己不相干，万年年青的身体里竟然不会产生渴望。不过，事情往往坏就坏在但是上，谁知道这个看起来与万年完全不相干的小姑娘，竟然没有直接而是隔山打牛般影响了万年的下半生呢？

很多年以后，退休的毛万年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躺椅上看书，看到蝴蝶效应，忽然回忆了年轻的时光，发现当年漂亮性感的英语老师肖雨涵就是那个蝴蝶颤动的翅膀，掀起了生活的波涛，改变了万年的生活。

其实当年的小姑娘后来的肖厅长也在心里说，当时周围很多人困惑她怎么来到偏远县城普通高中而不去大城市，他们怎么能知道她一心到基层踏踏实实打好基础，再一步步按规划好的路径走上去的雄心呢？毕业前男友在教育部做厅长的父亲突遇车祸离世，小姑娘规划好的上位路径自然遭遇山体滑坡。小时候美貌的妈妈在村子里受到的骚扰和委屈，是小姑娘永远的灰色记忆，让她一直坚信，女人的姿容只有一个归宿，就是助力她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