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西街往事（27）红珊瑚戒指
我们在琴行附近发现了一家玉器古玩店，走进去一看，正好店里有可以挂玉观音的颈绳。我在店里还看到很多有个性的复古风格的首饰，于是问诺亚：“诺亚，你可以送我一件首饰吗？像我送你的玉观音一样，可以戴在身上并且保存到永远的一个定情信物，代表你对我的爱。”
“当然可以呀！你想要什么？” 诺亚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挑中了一枚仿版红珊瑚戒指，指给诺亚看。没想到，诺亚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戒指不能轻易送的。订婚或结婚时才送戒指。”
“我知道戒指的特殊意义，可这不是婚戒或订婚戒指，这只是装饰用的普通首饰呀，不代表任何特殊意义。” 我坚持。
“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个戒指？” 诺亚仍是不愿意给我买那枚戒指。
“诺亚，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安定下来？从来没想过向我求婚？” 我望着诺亚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到。
“梅雨，我有幻想过我们有一天会结婚，会有孩子。我经常在脑海里想像过这样的画面。但现在，我没有这个计划。因为来上海学中文，我本科的毕业会被推迟。我有可能还会继续读研究生。我目前，对于未来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计划。” 诺亚耐心地解释。
这个回答令我很失望，但我没有绝望。“诺亚，你希望我们可以长久，有朝一日可以结婚的，对吗？” 我问，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复，泪水已经在眼里闪烁。
“我当然希望我们可以有结果。难道你还没有感受到我到你的爱？不确信我爱你吗？” 诺亚质问，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那你买下这枚戒指，好吗？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后，你决定娶我时，就用这枚戒指向我求婚。” 我其实只想知道，如果我等他十年，诺亚会不会娶我。
“我要向你求婚，也不会用这么便宜劣质的戒指求婚。” 诺亚仍是不肯给我满意的答案。
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泪水充溢了眼眶，流成行。平时随和随意的诺亚总是迁就我，可似乎不情愿做出将来会娶我的承诺。我很伤心。
诺亚看到了我的眼泪，我沉默的抗拒，终于妥协了，柔声说道“好吧，我买下来，我先收好。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的愿望。以后，求婚时，我会额外再买一个钻戒给你。好吧？” 诺亚无可奈何地说。
我终于放心。诺亚的确是爱我的，他的确是希望我们会有结果的。如果我们努力了仍在未来的某一天分开，那就是天意。
那天晚上回到家后，我们依偎着躺在床上聊天。我喜不自禁地用各个手指一一试戴诺亚买下的红珊瑚戒指。戒指的尺寸正好合适我的左手无名指。我对诺亚说：“看到没有？命中注定，这枚戒指属于我！”
诺亚笑：“ 不到一百元的假货，你就这么喜欢？又不是海洋之心！”
“当然喜欢了。这枚戒指意味着你的承诺，你以后要拿着这枚戒指向我求婚的。不是吗？” 我再一次求证。
“是愿望，它意味着我想要和你结婚的愿望。但你知道，有时，现实会违背人的愿望。” 诺亚再次限定这枚戒指的意义。
“如果是我们不可以控制的现实因素使我们分手的话，我不会责怪你。只要你的确爱我，希望和我结婚，我就高兴了。” 我认真地说道。
我己经不是三年前象牙塔中不喑世事的女学生了。这些年屡次被现实打耳光，我早已明白世事无常，人生多变。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们终将分开，散落天涯，有一件物品能证明我们曾经爱过而已。
“你真的确定你想要嫁给我？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你能确定我是最好最合适你的男人？你就不想知道和其他男人会不会比我更好，更能令你快乐呢？” 诺亚问道。
“不，我不想和其他男人谈恋爱。我相信你就是最好的，我这辈子就只想嫁给你。你不是说我们是完美的一对吗？你不是也说过你相信我是最好的吗？”诺亚的问题令我有些不安，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是的，我相信你是最好的，那是因为这些年我曾经有过好几个女朋友，我有过比较，所以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可是，你到现在为止只有过我一个男朋友。没法比较。我担心，如果以后我们真的结婚，你会因为这一辈子只有我一个男人而遗憾，也许你会发现有人比我更好，更合适你，然后后悔和我在一起。”诺亚耐心地解释。
“可是，如果我离开了你，和其他男人恋爱，有了比较后发现你才是最好的，我还能回到你身边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问。
“这的确是个问题。”诺亚说。
“你真想让我和其他男人恋爱吗？是不是因为你还想尝试和其他女人谈恋爱的感觉？” 我变得警惕。
“不是！我只是觉得结婚还很遥远，我们都没准备好。你先把戒指给我，我先收着。好吗？你要定情物，以后我给你买项链，手链或者耳环。”诺亚一边说，一边抓住了我的左手，脱下了戒指，放到床头柜。
“那你以后得拿着这枚戒指回来向我求婚，就像白马王子拿着玻璃鞋找到了灰姑娘并和她结婚一样。这枚戒指就是我的玻璃鞋。” 我搂着诺亚的脖子，跟他撒娇。
“我是白马王子吗？” 诺亚笑着问。
“是，会弹钢琴的白马王子。” 我说，并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诺亚的手开始不安份地在我的腰部游移。我想起他在玉器店说过的话，问：“诺亚，你刚才说你幻想过我们会结婚，生孩子。我们会生多少个孩子呢？”
我以前从未幻想到我们结婚，生孩子这么遥远的事情。事实上，我总是追忆我们的过去，不敢想像我们会有终成眷属的未来。
“两，三个吧。有男孩，有女孩。男孩像我，女孩像你。”诺亚一边说，一边摸索着解开我内衣的扣子。我忽然想起今天还没吃事后避孕药，推了一下诺亚：“诺亚，我们现在得起来去药店买避孕药。”
“明天再买也来得及。”诺亚不情愿起来。
“那要是明天又忘了，怀孕了。什么办？”我想像到了堕胎的恐怖情景，开始担心。
“怀孕了就要。” 诺亚心意已决，不肯起来。我本以为他会说怀孕了就流掉，听到他说要孩子，心里窃喜。
“我明天会记得提醒你去药店的。”诺亚补充道。
我决定第二天不主动提起买药这件事。如果诺亚忘了，可别怪我自己也忘了。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就注定了这辈子会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即使诺亚三，四个月后回瑞士，我会有一个小诺亚留在我身边。我在心里私自美美地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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