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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剑气距离蒙面仅有一寸之时,弓长克思叹道:“想不到文刀光军还是比我更高一筹。”他看了看满身狼藉的光军也只剩一块易容面皮,闭上了眼睛。
随后,黑衣克思掉进水里,而光军倒在了岸边,他的剑已断了一截。
龙腾之巅似乎宣告结束。
......
故事从何开始,文刀光军与弓长克思究竟何人,待小子一一道来。
文刀光军与弓长克思
光军,复姓文刀,端州莫村人士也。少时为求功名寒窗苦读,尝以冷水沃面,悬梁刺股,终不负所望,中举进粤工学堂进修涉世管理。光军性情豪爽,每有朋友到访,便设宴迎接,与友人欢歌共舞,不醉不归。同门拜其为总管,其不负众人所托,事必亲躬,故深受同门爱戴。
光军素来好装,曾以口舌为剑行走江湖,未曾见其人已闻其声。每当出行,左右常有妹子相伴,光军便撒千金与姑娘们把酒言欢,以其口舌之利搏红颜一笑,姑娘们亦甚喜爱之。江湖人不服,纷纷前来挑战。光军对此十分厌恶,思之诸众无非嫉妒自身才华而夺去已爱,自己无力与之纠缠,为此只好易容躲避。
此后众女子面容消黄,不堪直视。光军不忍,便令人铸就一重剑,以口舌为剑气灌注能量,使重剑吸收口舌之灵气,七七四十九天终练就人剑合一。每当有女子见其拔剑而寒气四露时,其面容皆恢复神色,不禁惊呼:好剑!
光军年少曾深爱一女子,直至今日仍不能忘怀,而光军亦为此孤独终身廿四载。二人之事少与人说起,每有人问便呵呵一笑。小子感叹:六年心结何时解,还当寻从系铃人。据闻女子约其相见,光军身背重剑前往,期间发生之时亦无人知晓,只听其归来言道:非吾不愿往,只因惧离别。
过后光军无力掌管同门,同门大事则交由白总管维持。白总管深谙黄老之学与佛家之道,精通风水堪舆之论。故同门皆求其算命解签,听其教诲。虽说白总管治理只能不及文刀光军,却也不失贤能,依旧深受众人之信任。
再说弓长克思,嘉应州梅县人士,少时喜玩乐,后因一女子而浪子回头,为求与其厮守而奋发图强,女子亦愿为之付出精力,陪伴攻读。最终克思中举,进粤工学堂进修涉世管理,而女子诺言履行完毕,则奔赴东瀛求学。离别时克思依依不舍,痛哭流涕。此女子赠与他一条丝巾,道:“汝想涯时,可拿出哎条丝巾,闻起香味如见着涯。”随后默默流泪便头也不回离去。
克思以丝巾拭去泪痕,便抛诸脑后,心念念道:吾今终于解脱,天下美人尽在吾手中!过后几日,便于学堂寻觅了一新姑娘。
克思素好交友,亦爱女色。曾为一伊人而大肆追求,伊人不从,克思便率同门师兄弟助其抱得美人归,并称事后必有重谢,众人称善,则于学堂弟子房前一水潭边张灯结彩,设计诱美人前来。美人来后,便见其姓名亮灯于塘前,四周一片黑漆,并无一人。转身欲离去时,忽地四周灯火通明,美人受惊,只见大师兄耳东心亘领唱爱之歌,众师兄弟从草丛钻出,围成一圈,克思从美人背后出现,左手怀抱一束西式玫瑰,右手掏出金项链,对其告白:跟吾走,卿绝不后悔。美人深受感动,潸然泪下,谢其好意,转身离开。
后来克思锲而不舍,美人终被抱得。克思牛高马大,身强力壮,与之销魂三月。随后因家事前扰,自身又挥霍殆尽,便归家安养,苦练无影术。又三月,终成嘉应一州霸主。上至登高,下至沏茶,皆迅影急速。号称“快男”。
光军与克思本同门,二人初次会面在同门弟子房中。光军性情豪爽,克思亦能言善辩。二人一见如故,相约于学堂外小酒馆把酒言欢。当时毕竟涉世未深,光军与克思由同门高阶师兄带领。此人亦非比寻常,众人刚入门时便被其霸气所折服,光军在其手下忍受刀山地狱式考验,造就一身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之身。而克思则是由另一师兄训练,此人是江湖涉世帮帮主,虽身材娇小但内力深厚,一招便能使人拜倒于其足下。在帮主亲自训导之下,克思很快成为涉世帮接班人。
虽是同门,授予二人之理论经传相同,然而光军克思二人修行之法不尽相同。光军善于装,克思善于藏。光军素有“皇帝舌”之称,所到之处皆可指点江山,品尝美味佳肴。其使出口舌之招数防不胜防。克思之“黄金肾”亦不在话下,素有“一饮吞江河,再饮吞日月”之气势。豪情可与美人一夜七番风雨,次日仍神清气爽。
而后克思因心力交瘁,无力再管辖涉世帮,则交由布鸽子为帮主,统领设施帮弟子。便与光军二人一同前往广记门见习,广记广纳四方豪杰,阵容庞大,富甲一方。世界各地皆有门人,货物源源不断向世界各地输出。二人初来卑贱,故只好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车同坐。只为得到点点真传。其中之苦只有二人自知。
克思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苟富贵,勿相忘。”
光军曰:“待吾富贵之日,必不忘汝。”
最终二人偷师成功,几近圆满而去。
二人感情深厚,曾于某年八月十五月圆之日成立涉世修行门,广收同门精英,壮大团队,为同门打造优秀人才,实现伟大复兴而付出不懈努力。期间陆续有人前来报名,接受考验后最终进入门派。光军亦请高阶师兄作为门下长老。每当见习结束,皆相约于酒馆喝酒畅谈。
光军之朋友亦只在此围,然而克思每次皆因琐碎之事而迟迟出现,一现身便使出“黄金肾”之绝学,造饮则尽,期在必醉。醉则动武,周围之人尽受磨难。光军一围朋友亦是如此。克思醉意攻心,醒后不知所发生之事。光军甚为不满,怒道:“吾知汝力大如牛,汝可否如常人一般,不使出绝技?”
克思道:“非吾不愿,实为无法自拔。”
光军道:“既然如此,我愿与汝拼死决战!以挽救吾一围朋友之性命!”
克思笑道:“当日进学堂吾便知与汝必有一场决战,如今吾与汝已学有所成,何不展示一番?吾亦知汝蠢蠢欲动,恨无对手可以切磋。吾亦知汝之底线,因此故意而为之。今后每至月圆之际可相约较量,三年后之八月十五便是是最终决斗,孰胜孰败自见分晓,汝以为如何?”
光军道:“汝小子,尽是满口箴言,难怪美人环抱。甚懂我心!也罢,吾愿与汝交战,愿汝不再背弃诺言!”
随后克思便回嘉应州修行,如同死寂般没有任何消息。光军亦是潜心修炼,不常现于宴席之间。二人少有见面,只在每月十五碰面一次,而碰面地点却无人知晓。江湖传闻曾经有人见过二人之战,场景甚为惨烈。
很快,三年期限已到。二人相约决战于龙腾之巅。
决战龙腾
三年后,月圆之夜。
今夜月黑风高,街上依然灯红酒绿。各小酒馆觥筹交错,喊三喊六。谁也不知道,在不久之后,此地将会有一场大战。
一男子提着一把重剑,走进了一小酒馆。周围的人并未理会,依旧做着三六九比划。店家看出此人非比寻常,忙令店小二提了一壶上等好酒招待。男子谢过后,便找个角落坐下慢慢喝酒了。
店小二又掂量了一下这人,嘴里喃喃道:“此人相貌平平,实在看不出有何特别,为何以好酒相送?”店家呵斥道:“你懂个甚?看其手中那把重剑已非比寻常,何必再看相貌?”
酒过三巡,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拿起他的剑,嘴里念念有词。当剑从鞘出那一刻,周围寒气骤然增加。酒馆里的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忽地,一身黑影从男子身旁略过,坐在男子隔壁。迅疾之势丝毫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你来了?”男子道。
“我来了。”黑衣人道。
“你终于肯来了,你可知我在此等多久了?”男子语气重了些道。
“琐碎之事耽搁,实为抱歉,现已解决。”黑衣人道。
男子叹了口气道:“唉,你身边总有那么几朵桃花,也罢,出招吧。”
周围风平浪静,实则隐藏杀机。二人深厚内力一般人察觉不出,店家虽阅人无数,也只能看出一些端倪。剑中寒气渐渐扩散,男子将剑倒插地上,地面立马出了几道裂痕,剑气震动周围的人,他们桌上的酒瓶,酒杯中的酒也都在摇晃。与此同时,那黑衣人亦开始发功,浑身已被金光所包围。两种气息形成对峙。
此时众人恍然惊呼,大叫一声:“啊!莫非此二人便是鼎鼎大名的文刀光军与弓长克思?”
店小二不解:“此二人是何来历?”
“小儿你就孤陋寡闻了。”旁边的白衣男子道,“拿着重剑的是文刀光军,黑衣人是弓长克思,此二人乃这州上的顶尖高手,但却少有踪迹。江湖传闻,每到月圆之日,二人便相约决斗。而每次地点不同,因此见过此二人少之又少,黑衣人轻功了得,身影快如闪电。”
店小二问道:“我刚看文刀光军相貌平平,与常人无异,此又何解?”
白衣男子道:“这你又有所不知,文刀光军为人低调,又擅长易容术,其真面目恐怕很少人见过,三年过去,连我也没认出他的容颜。只看见那重剑剑鞘一出,露出寒气来。才认得是他。”
店家道:“难怪我刚刚就感觉有所不妥,可惜还是没有想到光军便是此人啊。”店家又掂量这位白衣男子,见其手执一本《易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问道:“阁下莫非是白总管?”
白总管作揖答道:“正是,在下有礼了。”
店家又看了看店里的那几个人,心想:“连白总管也来了,想必店里坐着的便是光军一围朋友了。此等也是身怀十八般武艺。估计很快十八路诸侯都会闻风前来观战。”于是马上令店小二拿出所有上等好酒招待他们。
金色与银色气息对峙了一阵后便消失。二人又回归正常状态。
克思说道:“一年了,你的功力似乎又增加了几重。今番与你再较量较量。”克思虽说每月十五日相约一次,但几乎每次都因俗事而爽约。三年二人见面切磋也不到十回,最近一次已是一年之前。
光军说道:“你可知吾这一年何等寂寞?说好每月十五相约一战,你却一次又一次放鸽子!哼!汝先自罚三杯!”
“哈哈哈,好!三瓶也不过分!”克思张嘴就喝,片刻后三坛子酒已见光底。克思大叹:“果然好酒!”
又过片刻,只见克思身边酒气迸发,光军暗暗道:不好,克思又要动武了。正准备以剑气设防时,克思大吼一声,所有酒气挥发殆尽,与重剑寒气相撞,形成一滴滴水珠。霎时间酒馆内一片酒雾。克思笑道:“哈哈哈哈,光军,你以为吾还是三年前酒后乱性之人?不过你的剑气确实厉害,一般人在我释放酒气之时难以支撑我的劲道,你不但能支撑,而且还把酒馆里的人都保护下来,实在厉害。这局算你赢吧。”众人听了无不惊叹其二人深厚的内功。
光军也豪饮一碗,说道:“酒已喝过,你也该亮出你的本领了吧!”说罢剑气已绕全身。
二人在酒桌上用内力行将军令。酒桌如战场,杯子如士兵,筷子如兵器,酒瓶如车马。二人排兵布阵,只见克思摆出了天罡阵,那是多么凶猛的阵势,拥有强大的攻击能力。这边光军并不着急进攻,摆出一个防御阵型——玄武阵。霎那间,克思的杯子筷子用虎豹般速度向光军扑去,克思用内力将瓶子里的酒源源不断逼出,加入真气产生熊熊大火,有举火燎原之势。这边光军不紧不慢,将杯子和筷子收缩成为一体,用剑气将茶壶的水逼出,形成一道屏障,水漫金山,试图一举反击歼灭对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来水是克火,然而克思的黄金肾内力实在强大,水被他的火烧得沸腾。光军阵营里不断发出爆炸声,他连忙调整战略,将杯子筷子分散开来,说时迟那时快,克思大吼一声,杯子筷子便如同百万大军冲破屏障将光军的士兵各个击破。眼看着就要到光军阵营里,一阵水漫金山将克思士兵和其阵营化为尘埃。想要同归于尽。然而克思的熊熊大火依然未灭,阵营也屹立不倒。
最终克思赢得了这局的较量。周围的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张小小的桌子能造出如此大的阵势和幻影。吓得掌柜都以为自己的店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光军道:“看来你的‘黄金肾’功力又涨了。不过我的‘皇帝舌’也不好惹的。”
克思说道:“哈哈哈,不过在酒桌实在是太窄了,功力施展有限,稍微发力这酒馆难免遭受破坏,不如随我一同出去比试如何?”说罢纵身一跃,便寻不见踪影。只听空气传音:“到龙腾之巅来。”
凉风习习,龙腾之巅带给人一身清爽。克思站在龙腾天池上,脚下踩着一片苇叶。三年修行,使其发际上移。他又将蒙面戴上。
突然,一阵剑气打破了水的宁静。光军为练剑,不惜牺牲自身体型容貌,如今已练成人剑合一,不负自己付出的代价。其剑插在酒馆里,发着寒光。他赤手空拳,全身剑气环绕,上下散发出蓝色光芒。
酒馆里最初坐着的几位也赶了过来。其余十八路英雄好汉闻风而来,可他们修为不足无力登顶,只好坐在酒馆外的天台远眺。
白总馆算好了这个时辰有风会来,拨开云雾,洒下一阵光芒,照射在文刀光军和弓长克思的脸庞。两人神色严峻,面无表情,都知道这将是最后一场决战。这场决战将会分出胜负,谁将站在龙腾之巅,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片刻后,光军说道:“克思,没想到最后居然要在这里碰面。你准备好了吗?”
克思笑道:“哈哈哈,光军,能跟你站在这里比试,是我一生最大的荣幸。此番生死较量,我将全力以赴!”
光军道:“只可惜已不能回头,若还能活着,吾从此不再执剑。吾一直视汝为兄弟!就算是站在敌对面,都不会改变吾等兄弟之情。”
克思道:“哈哈哈,光军何必悲观?胜败只在一念,抛诸脑后痛痛快快地干一场吧!”说完脚借力芦苇,飞身向光军展开攻击。
“好!来吧!”光军手指聚集剑气,亦作出攻击阵势。
几十个回合后,两人依旧焦灼。光军的“口舌剑法”浑然天成,攻击招式及其犀利,克思的“黄金肾”犹如盔甲一般,全身丝毫找不出破绽。
两人轮番攻守,又斗了几十个回合。这时克思突然开始反击,他的速度及其迅捷,正面扑向光军。光军猝不及防,只能用剑气抵挡,克思拳法苍劲有力,光军没能挡住,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克思双拳攻击,光军使出分身秘术。克思大吃一惊:光军易容之术竟然突破至最高境界!思考还未半刻,其背后出现一道蓝光击中克思。即便克思有“黄金肾”防御也抵挡不住这次攻击。克思双拳撑地,口吐鲜血,久久不能转身。
光军的“皇帝舌”剑气已消耗大半,自知再继续下去无法抵挡克思的“黄金肾”。于是准备最后一搏。正当光军蓄力准备最后一招时,克思转身大笑道:“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光军,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应当如此!”光军答道。
克思大吼一声,将“黄金肾”的内功全部释放出来,全身发出金光。光军亦将其剑气全数发出,酒馆内的重剑发出阵阵长鸣,一道蓝光冲破天际,直插云霄。
“不好,光军和克思要使出最后一招了!”白总管大声叫道,“快!快去阻止他们!”
圆月之下,两道光芒瞬间交织在一起,所有人一阵眩晕。
......
刺眼的光芒渐渐褪去。
当剑气距离蒙面仅有一寸之时,弓长克思叹道:“想不到文刀光军还是比我更高一筹。”他看了看满身狼藉的光军也只剩一块易容面皮,微微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随后,克思掉进水里,而光军倒在了岸边,酒馆的剑失去蓝光,断了一截。
龙腾之巅似乎宣告结束。
......
三年后。
街道还是灯红酒绿,那个小酒馆已改名为“龙腾”,当初的店小二已成为掌柜,而原来的掌柜登山了龙腾之巅便再也没有回来。到店里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都纷纷看酒馆里那插在地上断了一截的剑。酒馆里一位穿着白衣的说书人正在讲当时文刀光军与弓长克思决战的故事。在白衣人旁边有两位面容难辨的中年人,他们穿着破旧衣服,拄着拐杖帮着客人倒酒。
有人问道:“文刀光军和弓长克思最后到底有没有死,没死的话去了哪里?”
“当时光芒四射,没人看清最后的结果。等到达天池只看到一个蒙面和一张破易容面皮了。”白衣人说完,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身边两位中年人,笑而不语。
......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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