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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孩聊天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事，只要有机会我就听他们讲话。今天主动找我说话的是邻班一个小男孩，我曾经教过他半年，他是一个聪明的差生。他喜欢讲话，但不喜欢写字，批改他的练习题，写出来的都是对的，其余都是空白，往往空白大于写出来的。要是哪一段时间老师和家长合起伙来管教他，他写出来的就大于空白的。
今天课间，他看到我第一句话就问:“老师，你小时候干过损事吗？”
“损事？还是糗事？”我在反问他的同时，大脑迅速地在库存中进行搜索，并未发现有什么损事或者糗事。不过，淘气的事倒是干过不少。
“啊？糗事！”他对于我的反问表示出不懂。我顿时明白他对什么是“糗事”不理解。我就问他:“那你干过什么损事？”这正是他想给我聊的话题，我这一问就像把一个扎口的装满东西的布袋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开始滔滔不绝地往外流。
他说他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他把爸爸新买的钢笔埋在了姥爷家的菜地里，他想让钢笔从土里长出来，长大，结出更多的钢笔，那样就有一支属于他了。后来，爸爸妈妈为找这支笔，把房间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过了很久，姥姥翻地，从土里挖出了钢笔，他才说是他种在土里的。
他说还有一次是过春节的时候，他和弟弟在姥姥家玩鞭炮，他们故意把小炮拿到猪圈里放，当他们刚点着一个炮的时候，姥姥家的猪一口把炮吞进了嘴里，结果，炮在猪的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后，猪就像疯了似的大叫着乱跑乱撞。
“老师，还有一次”，刚说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迫不及待地要给我讲。他说曾经在一个暑假的时候，他和弟弟在姥爷的房间里，看到桌子上放着姥爷的一盒烟，烟的上面放着打火机。他们拆开烟盒数了数，有二十支，每支烟的上段都是黄色，捏一捏，很软，剥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很像棉花。他们用剪刀把二十支烟的黄色部分全剪下来，然后剥开，就是一小堆棉花。弟弟拿打火机把那些棉花全点着了，才一会的功夫屋里全是白色的烟，可把姥姥吓坏了，以为着火了。
一连给我讲了三件事，我觉得他该打住了，谁知他又开始说起一件。他说上个礼拜天，他和弟弟在小区里玩，弟弟捡到一顶帽子，顿时想起一个主意，他从家里把自己的画笔拿来，站在一辆电动车的后座上，用画笔把一个用来晚上照明的球形白色灯，全涂上了彩色，然后又给灯戴上了捡来的帽子。
晚上，他们出来看，灯光全被帽子遮住了，有邻居说这灯怎么坏了，物业也不修，他们听了偷着乐。
此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他扭转头便向教室跑去，而我发现自己对他讲的任何一件事都没有做出评价，我只来得及做一次听众。这期间，也有其他的学生围拢来听他讲话，但好像没有一个大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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