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玲子今年三十二了,在一家颇具规模的制造工厂担任经理,今年终于找了个帅哥丈夫叫小高的,比她小五岁,转业军人,是公司的保安队长。
他们公司常年承租了工厂附近的三栋安置房作为员工生活寓所,虽是郊区,几年积累下来,小区也算人气渐旺,烟火沸腾了。尤其这两年,附近盖了学校,建了社区,引进大型商超,俨然新中心崛起的态势,一派欣欣向荣。由于生活成本相对低廉,入住的员工夫妻也渐多起来。
大玲子两口子也不例外,结婚前大玲子自己住个一室一厅的,结婚后考虑短时间内也无负累,申请升格两室一厅凑合住。大玲子的工作活多,责任重,经常无暇家务;小高又时常作息不规律,一有紧急状况就立马出动,卫生,洗衣等只好由公司安排的保洁阿姨代劳,要洗的衣服固定放在门口鞋柜的专用网兜内,保洁当天带走,第二天打扫时再送回。
当然,内衣除外。如果大玲子后洗漱的话,会连小高的内裤一起洗了;大玲子早洗漱的话,小高经常随意的往毛巾架上一搭,等大玲子第二天再一起洗。为这,大玲子没少数落小高:你这也太不文雅了,让打扫的老大姐看见了,多不好。你就不能动动手,自己洗一下嘛!每当这时,小高就没正形地讪笑着:老大姐好久没被搔过了,巴不得脸红一下呢!
大玲子平时也没啥朋友,唯独跟宿管员小崔合得来。她也三十几岁了,没成家,日常的工作就是巡视各楼保洁状况,包括各家各户。大玲子单身时,没少拉着她逛街,吃饭,打豆豆。这么说吧,
逢年过节,小崔准备好菜谱,做好饭,等在寓所,两人一起享用后,要么电影要么KTV,形影不离,亲姥娘都插不进来;逛街时,大玲子挑挑拣拣,买买买,小崔大包小包帮忙提着,“好看,不错,我喜欢”一脱口,大玲子那五短身材,平胸扁臀,立马趾高气昂,风情万种强作;她俩还爱打游戏,要去那种吵吵闹闹的游戏厅,投币抓个冰淇淋,只一盒,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流添,恼得旁人一阵哆嗦;俩人都爱运动,秀肌肉,晒照时总有一种“不服,来战!”的错觉。
自从小高俘获了大玲子的芳心,跟小崔黏糊的日子少了,大玲子有时候会过意不去。为了照顾小崔情绪,她从来不多说小高,不过会隔三差五科普下结婚的必要性,希望小崔也能早点觅得如意郎君。小催倒是一副悠然的样子,摆摆手,让她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有那么多心思,多关心下小高。
说实话,小高跟大玲子平日都比较忙,又没有什么约定俗成的仪式感相聚,大部分时间各忙各的。反而小崔跟两个人分别见面的时间比较多,比如,小崔经常自己做晚饭,顺手做了小高夫妻俩的,两个人经常前后脚吃过后又接着忙去,面都照不上。
最近公寓小区连着发生了两起入室盗窃事件,且应社区要求,需要严管小区走道私家车违规停放,小高经常在寓所区活动,一来二往的,跟小崔也更熟络起来,平时难免嘀咕一些大玲子不顾家的小失落。每当这时,小崔先是拍拍他,接着一拳擂过来,警告他,那么好的姑娘嫁给你,你可得惜福啊!
十月是产能高峰期,大玲子狠狠忙了一阵,有时候日夜颠倒;小高倒也自觉,无论早晚,都自己收拾停妥,没让大玲子操心,之前随手乱扔的内衣,袜子都不见了,餐桌上,还铺了清新的桌布,好看的蓝格子。
这两天终于闲下来,两人寻了个晚饭时间,约上小崔到市里吃自助餐。大玲子兴致很好,破天荒地在小崔面前夸了小高,自己越忙,小高越棒呢,连内衣都是自己洗;小高很是纳闷,忙辩解道:过了,过了啊,你洗的,又不丢人…
‘咦,我忙得跟啥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是保洁大姐?’
‘我擦,这么不懂事?找个时间警告她。’
小崔懒得听他们家长里短的,一个劲儿催他们取食,吃饭。用餐终了,小崔悠悠地说:自己打算回老家了,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回老家也不会差。小高夫妻俩说笑着,“出来了再回去,可能也不适应”,让她再考虑下。
没成想,也就过了两天,他们就收到小崔的短信:已经在火车上了,就此别过,现世安好。到了老家会换号,后会无期。大玲子赶紧拨回去,电话提示“该用户已关机”。
夫妻俩五味杂陈,莫名忧伤,尤其是保洁阿姨否认洗过他们内衣的时候。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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