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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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河湾头淇水流过,看绿竹多么婀娜。
美君子文采风流,似象牙经过切磋,似美玉经过琢磨。
你看他庄重威武,你看他光明磊落。
美君子文采风流,常记住永不磨灭。
河湾头淇水流清,看绿竹一片青青。
美君子文采风流,充耳垂宝石晶莹,帽上玉亮如明星。
赏析:
初读《淇奥》,仿佛有位身着白衣冠的他长衫君子从书中翩翩走出,儒雅谦,温润如玉。
《淇奥》属于卫风,诗中那位男子是卫国周平王时期的卿士武和,人称武公。史传记载,武和生于西周末年,相貌堂堂,仪表庄重,身材高大,据说他任职期间,谨慎廉洁,宽容待人。由于他德才兼备、心胸开阔,受到人们的爱戴,人们作了这首《淇奥》来赞美他。
在那个时代,卫国的历任国君大多荒唐无能。比如强娶儿媳的卫宣公,阴险狡诈的卫惠公,还有好养鹤而亡国的卫懿公……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有一位如此温和谦恭而又品德高尚、才华出众的君子出现,即使是一个卿士,在人们的心中也如那天上的太阳一般光采照人啊!
古人实在是善于赞美人的,似乎只有花的娇艳才能配得上姑娘的倾城容貌。而形容君子,就用玉啊,竹子啊。玉石温润光滑,恰似君子的温和儒雅;竹子虚心有节,正如君子的豁达高尚。“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本义是玉石骨器的精细加工,引申为学问道德上的钻研深究。“绿竹猗猗”“绿竹青青”,在那绿竹葱茏成片的林子里走出的高雅先生,正是一位如修竹、如美玉的真君子。
在人们的心目中那么高大的君子,应该不只是温润如玉、高尚如竹,还应有精湛的学问、威严的仪表、幽默的谈吐。这样完美的人物历史上不乏其人。西晋时的文学家潘安,竹林七贤之首的嵇康,都是这样“才色双全”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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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被人们谈得最多的是他的“姣好”的容貌,因为这位超级帅哥成为那个时代的“大众情人”,据说他每次回家,就有许多少女老妇围着他的车子献花献果,他总是满载而归。历史上“掷果盈车”这个典故就是由他而来,而他也成为了后世人们心中美男子的标准,人们常用“貌似潘安”形美姿仪的男子,千百年来,他已成为美男子符号。
实际上,风度翩翩的潘安还很有才气。他是西晋顶尖的文学家,政治方面也有一定才能。他少以才名闻世,二十岁时,晋武帝躬耕藉田,他为此事作赋,洒洒千言,辞藻优美,被众人嫉妒。三十岁时,出为河阳县令,令全县和桃花,遂有“河阳一县花”的典故。且他孝母有名,对妻子专情,对亲朋感情真挚,人情味其浓。
可是,这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才子,太过完美,命运之神并没有把所有眷顾都倾向于他,在仕途上他屡屡受挫。可惜当他由恃才傲物的翩翩少年走到两鬓斑白的人生晚秋,却与丑陋的皇后贾南风搅扰在一起。这不能不说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因此,人们记住更多的是他的姿容,而不是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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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魏晋时期嵇康,自幼博览群书,天资超人。成人后伟岸俊美,器宇轩昂,加之才华横溢,文章盖世,人称其为“龙章凤姿”。但由于他遗世独立的生活态度,旷达不羁的个性,却在一曲《广陵散》中托付了自己的生命。临终时,琴音悲切清冽,回荡天际。而随着这位才子的魂归云霄,这首《广陵散》也成为千古绝唱。
当我们去打量这些才貌双全的美男子的人生,似乎他们的人生总有一些缺憾。
恍然间,穿过那片青青竹林,依稀看到一位衣袂飘飘、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他如一股清朗的和风,从千年之前走来。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美的男子。他是那么高雅,那么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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