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划开新店的同时,我也在不遗余力地做着王盟的思想工作,我需要他的帮助,特别需要。
我对王盟说:“王盟啊,我想跟你商量一点儿事情。”
“老板,您这是……?”王盟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我替您去办就是了。”
王盟的回答让我心头一暖,我心想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乖巧了,难道他是被我的人格魅力给折服了?呃!他娘的,我说吴邪你也太自恋了吧,你哪里来的什么人格魅力啊?要说到所谓的人格魅力,那还得数闷油瓶,他才是真正的气场王。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王盟说道:“是这样子的,你看我这铺子开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只有你这一个伙计,我平时也不怎么在铺子里待,生意基本上都是你一个人在照料。你把铺子里的大小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你这样的伙计,又勤快又能干,我想我和西泠印社这辈子注定是离不开你了……”
“老……老板,其实……其实您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我觉得您还是直接一点儿比较好。”大概王盟实在听不下去我这么夸他了吧,所以他忍不住打断了我,并且朝我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我刚才搜肠刮肚地试图找出一大堆形容词来夸赞王盟,我自己都觉得好辛苦啊,而且我突然想起我昨天还在背后骂他是“懒骨头”来着。
既然如此,我就只好如实对王盟说道:“好吧,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想开一家新店,所以西泠印社的生意以后就全部交给你打理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老板……老板你这样做……要是被……”王盟越发地吃惊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我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二叔和三叔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我知道你一定对我这个决定感到非常的意外,但它并非我一时的心血来潮。早在几年前,我就想开一家新的店铺了,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我知道我二叔和三叔那边有些不好交代,所以我才需要你帮我瞒上一阵子,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我会亲自去向两位叔叔负荆请罪的。”
王盟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搞定这家伙很容易,只要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即可,再说了,我可是给他发工资的人,他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老板,我可不可以打听一下,您那家新店是卖什么的啊?也跟西泠印社一样卖古董吗?”王盟好奇地问道。
我被王盟给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新店卖什么啊,所以我就板着脸训斥道:“你只要给我照看好西泠印社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少他娘的给我乱打听。去,把架子上所有的花瓶都擦一遍,擦干净点儿,我待会儿亲自检查。”
王盟显然是被我这一前一后、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给惊到了,他愣了一下立即拿起抹布乖乖地跑去擦花瓶了,嘴里还不忘嘟囔了一句:“老板您也太善变了吧,刚才还和颜悦色的,不到一会儿就变得凶巴巴的。”
我懒得理他,谁让它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现在发愁的就是不知道新店卖什么好吗?
出了西泠印社,我开上车在街上随便溜达了起来,一边观察着街道两边林立的各类店铺,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新店的事情。
王盟这边是轻轻松松地就搞定了,但二叔和三叔那边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我想我瞒不了多久的,他们迟早会知道的。但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来个先斩后奏了,眼下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得赶紧把新店的事情给定下来。
我一个人琢磨了好久,但也没有冒出什么好的idea。虽说我们老吴家也称得上是商贾之家,但我这生意经还真是念得不好,跟二叔和三叔比起来差远了。再说这几年我基本上处于半隐居状态,感觉自己已经快与这个世界脱节了,我只知道我想开家新店,却不知道究竟要开什么店。
无奈之下,我只得打电话向老友沈丘求助:“老沈啊,我想开家新店,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开新店?”沈丘跟王盟一样吃惊。“你不是已经有一家古董店了么?怎么,这是打算转行?”
“不,西泠印社继续开着,我只是想另开一家不一样的店铺。”我说道。
“依我看,你要开新店恐怕是为了你家那位张小哥吧?”沈丘在电话那头笑道。
一提到闷油瓶,我当即就脸红了。早在买房子的时候,我就告诉过沈丘闷油瓶回来了,他是我在杭州最好的朋友,我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是啊!我就是为了闷油瓶啊。你也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想跟他开一家小店,从此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吴邪啊吴邪,你对张小哥还真是用心啊!这又是买房子又是开新店的,应该花了不少钱吧?哎!我说你小子在追小哥这件事上出手还蛮阔绰的嘛!”沈丘打趣道。
“我说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我跟他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给他花钱给谁花钱?赶紧的,快帮我出出主意啊!”我冲着电话叫道。
我啰里啰嗦了半天,结果没想到沈丘这家伙居然就回复了我三个字——不知道。他还让我去询问闷油瓶的意见,说什么开店是两个人的事情,让我俩好好合计合计。
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闷油瓶与这个现代化社会格格不入,还让我去和他商量。要是放在斗里我肯定拉住他问个不停,但现在我们是在这个钢筋水泥、地铁快餐的现代化都市里,他还需要我的照顾好吗?
冷静下来,我觉得沈丘的建议也并不无道理,说不定闷油瓶还真得能给我一些启发呢?这样想着,我立即调转方向往家里赶去。
我回到家的时候,闷油瓶正坐在沙发上对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奇怪,他前几天还好好的啊,怎么现在又开始跟天花板交流起了感情,难道是因为我这几天忙着新店的事忽略了他?嗯,很有可能。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哄哄他吧。
“小哥,在家里是不是挺闷的?”我一度担心闷油瓶会得抑郁症,不过后来我更担心那个跟他在一起的人会得抑郁症。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把目光从天花板上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继续问他:“小哥,我带你去新家附近逛逛好不好?”
不等闷油瓶回答,我就拉着他的胳膊往出走,把他推上车,直接向郊区驶去。
新店的选址就在我们新家附近,这样离住处比较近,便于照顾,我和闷油瓶也能轻松一些。
我们下车后沿着长长的街道一步步往前走,我发现有好几家店铺门口都张贴着“出租”的告示,由此可见,店面根本不存在问题,关键是开什么店?卖什么东西?
考察了一圈下来,我并没有什么发现,我把目光投向闷油瓶,他也是摇头。
算了,先回去吧!我有些沮丧地开车带闷油瓶回家。快到家门口时,闷油瓶突然说他口渴了想喝东西,于是我就把车停在路边,带着他去买喝的。
此时正值初秋,月色冰凉如水,夜幕之中令人顿生些许寒意,再喝冷饮无疑有些不合时宜,我突然想起附近有一家咖啡馆,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街角,这个点应该还在营业,于是我就带着闷油瓶往那家咖啡馆走去。
那是我住的这片小区里唯一的一家咖啡馆,已经开了很多年了,早在十几年前我搬到这里时它就已经在了。店面虽然不大,但布置得体,十分雅致。我以前经常去那里喝咖啡,每次去都会要上一杯卡布奇诺,然后坐到靠窗的老位置,往往一坐就是一下午。
咖啡馆的老板跟我也算是熟识,毕竟我是他的常客。见到我和闷油瓶走了进来,他立即热情地同我打招呼:“嗨!吴先生,好久没来了,还是卡布奇诺?”
“嗯。”我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不过这次要两杯。”
“OK!没有问题,请稍等片刻。”老板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闷油瓶,立即心领神会。
我拉着闷油瓶坐到了那个靠窗的老位置上,不到几分钟,两杯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就端了上来。
我问闷油瓶:“小哥,要加糖吗?”
闷油瓶摇了摇头。
他跟我一样,一杯苦咖啡,从头喝到了尾。
喝着咖啡,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这个还应该感谢闷油瓶,是他启发了我。
“小哥,不如我们开一家咖啡馆吧?”我征求闷油瓶的意见。
说到开咖啡馆,好像几年前我的脑子里也曾出现过这样的想法。我喜欢喝咖啡,但又不爱出门,所以后来为了图省事干脆就自己在家煮起了咖啡。有一次沈丘来家里,我顺手给他煮了一杯咖啡,记得他当时还打趣我说:“吴邪,你这手艺可以啊!我觉得你都可以自己开家咖啡馆了。”
“好!”闷油瓶点头表示同意。他对于我的决定一向持支持的态度。
我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就这么决定了,开一家咖啡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瓶邪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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