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这就是命 第一章：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什么是幸福？有人说，你我都饿了，你有一个烧饼吃而我没有，你就是幸福的；也有人说，你吃饱了但是你还有烧饼，而我饿着仍然没有烧饼，你更是幸福的。总而言之，对于幸福的定义，就像哈姆雷特一样，一万个人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不尽相同却差不离殊途同归吧。而此刻的杨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入肺半晌，浓重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庞，不言眉头紧锁，杨树肯定是跟幸福不沾边儿了的。
市人民医院，永远都是一个热闹的集市。有穿着破旧棉服大衣的农民工，也有一身皮草恨不得全身挂满贵金属的暴发户，当然也不缺养眼的美女，精致的脸蛋，得体的化妆技巧，精心搭配的衣裳，即使是还冷冽着的新春季节也不忘短裙下长裤袜上欲擒故纵的漏出白嫩的大腿，引得暴发户们肆无忌惮的打量，伪善的知识分子偷瞄。达到中产的雄性脸上心里挂满着征服的欲望，而雌性们，不管是黄脸婆了还是自命清高的知性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言而喻的羡慕和嫉妒......物质基础有了一定满足的情况下，才会抬眼看天，才会发掘内心的欲望和正视内心的丑恶，而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下的农民工，原本粗鄙的他们，这个时候却相对显得高尚的情怀了----昂贵的医药费压得他们弯了腰，低了头，无暇顾及这些迤逦的风情。而加入他们这群“高尚情怀”队伍的，还有一个杨树。
杨树贪婪的吸了最后一口烟，在暗红的烟头终于烧到过滤嘴的时候，无奈的扔了出去。是的，没有走上几步扔进垃圾箱的烟仓，而是重重的随手扔在地上，也是出来抽根烟透透气的金丝眼镜男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也许是意犹未尽，可能更多的是借烟交愁吧，蹲在花台旁边的杨树翻了翻有些褶皱的小西装口袋，掏出来了干瘪了的硬盒龙凤，却发现一根烟都没了。
“艹！”
干瘪的烟盒被杨树烦躁的揉成了一团，置气的扔在了地上。
一旁的金丝眼镜男眉头深皱，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较之前略微厚重的吸了一口过滤嘴占了一半的香烟。
杨树烦躁的有些无奈，瞥见了旁边两三米远的精致男子，有些犹豫，咽了一口干涩的苦口水，同样也没开口。
人家一根顶我一包啊！
杨树揉了揉微微毛糙油腻的头发，搓了搓脸，敛了心神，莫名的气质有了些改变的样子，起身迈下了花台，步履却还是沉重的走向了医院。
精致男子微微愣了一下，瞳孔微缩，看着奇怪的背影远去，显然刚刚杨树的细微变化他是捕捉到了，当然也仅仅是出于敏感惯性捕捉到了而已，并不会有想法去深究，随即恢复自然。
杨树走到了3楼的病房门口，顿了下来，微微平整一下衣服，深呼吸一口气，旋即推开了门。
“哥，你回来啦。”
病床上的小姑娘脸色有些苍白，但丝毫掩盖不住其青春少女的气息，听到了开门声就转过头来的小姑娘分外雀跃的呼喊道。
“嗯。回来了。”杨树放松表情，展开了笑容，有些慈爱的伸手准备摸小姑娘的头，却停住了，只是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
“哥，你下午去哪儿了呀，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好无聊的哟。不过还好冉姐姐过来陪我聊了会儿天，还给我带了一本书，你猜猜是什么书？”小姑娘虽然脸色病态的苍白，但是其青春烂漫劲儿扑腾着狡黠的大眼睛，像玛瑙一样，分外好看。
“啊。你冉姐姐对你可真好啊。一口一个冉姐姐的，是不是有了冉姐姐就不要哥哥啦？”杨树已经完全放松下来，逗乐着小姑娘。
“哪有啊...柳儿心里只有哥哥的。我哥哥，树树宇宙第一帅，天霸动霸帅！”小姑娘努努了嘴巴，旋即回过神来，“你还没有猜是哪本书呢。”
“哈哈。”杨树捏了捏小姑娘的小琼鼻，“全世界在写书的那么多，写过书的又那么多，就算一人只写一本，也得上亿本了，这还不算那些古人的书。我跟你冉姐姐又不熟，她什么喜好我怎么知道啊。我上哪儿去猜呢？”说到这儿的时候，小姑娘明显眼神一暗，看在眼里的杨树嘴巴挑了挑，展现自信的笑容接着说道，“可是呢，既然柳儿要让我猜，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呢，要么是我看过的，要么是柳儿也看过的。按照人类记忆周期来说，这本书出现过的时间不会长的，我最近也没有翻过什么的，只是...”杨树观察着柳儿的眼神愈发的明亮，心中差不离是有了答案。
“那就只有一本书了，哈姆雷特。”
“呀。哥哥你真聪明，这都能猜到。不愧是我宇宙第一帅，天霸动霸帅的树树。”
小姑娘分外兴奋，放佛是她自己猜中了一样。
杨树看着看着眼前就差手舞足蹈的小姑娘，却眼眶突然湿润了。
小姑娘高兴了一会儿，兴许是累了，才注意到杨树盯着自己'发呆'，没有打点滴的左手伸了过来，娇嫩而过于白皙的手并没杨树的手大，只是堪堪抓住了。
“哥，柳儿不怕的。”
小姑娘微笑着看着杨树。
“哥，你知道吗？虽然柳儿害了这病，但是柳儿一点都不怕。并且不只是不怕这病，也不怕这病会夺了我的性命。”小姑娘摩擦着杨树的手，滚眼的泪珠从一汪大眼上滑到耳垂。
“你知道吗？柳儿有这么好的哥哥，这么爱我疼我的哥哥，柳儿打心眼儿里满足了的。爸爸妈妈走得早，那个时候我还不醒事儿，全是哥哥你拖着我过来的。那个时候我七岁，你十六岁。到现在八年了，你二十四了，我也快成年了。虽然你从来不告诉我，但是我知道，我这个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爸妈的那点存款就不说了，车祸的赔偿金也是早就完了的，不然这么聪明的哥哥，不会考不上大学的。这些年来，除开那房子没动之外，都是哥哥你辛辛苦苦一分一毛挣来的，你一直都紧着我，我要什么就买什么，就算我不要，你还是会买给我，你总跟我说，哥不差钱儿。”
小姑娘说到这儿，抬起手来，拂了拂杨树早已奔涌出来的泪水。
“我小，任性，你却总惯着我。你看看你这一身，这小西装还是珂姐姐买给你的，都穿了四五年了。而我呢，每年都是穿不完的新衣裳，零花钱我不管要多少，你都会给，从不会问我拿去干了什么。这次发病了，你看看，给我买了那么多的衣裳，裙子，都不能穿了吧。”
小姑娘顿了顿有点干涩的嘴唇。
“我在医院住了这几个月，虽然我没有看到费用清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把爸妈留给我们的房子卖了。好几次我想开口，我想走，你都不让。这是何苦呢？我生的这个病，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什么了的，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我也知道的。你总骗我说会治好的，会治好的，只是小病，其实你是在骗你自己。”
小姑娘眼角已经快要干涸的泪痕突然又湿润开来。
“哥，这是治不好的血癌啊！我们放弃吧好不好？我不要看着你那么累了，这么些年了。我长大了啊，我不是那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了，求你了，哥，我们放弃吧。”
小姑娘满脸期待有些激动的喊道。
“哥，我求你了。柳儿只想最后的日子有你开开心心的陪着我就好了。咱不治了，不治了，不治了！哥~”
杨树伸出反过手来，轻轻的把小姑娘的收放回被子里面，抚摸着小姑娘泪眼婆娑的面庞，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是哥唯一的亲人了，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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